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怪金钟魔罩声名太响,黄昼为人又太过嚣张,是以为天下之人皆在研究如何去破金钟魔罩,终有有心之人,白不凡便是其中之一。
黄昼眼见寒光,不觉心寒,但是黄昼心念: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身为天下第一采花大盗,可不是浪得虚名,既然不便打,那走便是。当即冷笑:“真遗憾,本应一会这玄铁指虎,但无奈黄某着急与这肩上佳人共赴巫山云雨,恕不奉陪!”
说完,手中拿出五毒雷火弹,但白不凡早就料到有此一招,手中寒光又是一闪,指虎飞出直打黄昼手腕,五毒雷火弹应声掉落在地。
黄昼心惊,但旋即又拿出一个,大叫一声,看招!然后一手砸下,白不凡急忙挥袖捂脸,以避毒气。黄昼则趁机飞身逃走。
白不凡等了片刻之后,却不见毒烟?心道,上当了。再一看地上,这哪是五毒雷火弹,分明就是一颗黑色的雨花石……
好个玉面飞狐,奸险狡猾、确然厉害,而且从与我动手开始直到结束都不曾将毛家之女放下,天地第一采花大盗他也确然实至名归。看来是我低估他了,不过,哼哼哼哼……白不凡阴面沉思。
毛员外眼见黄昼肩扛爱女,又见白不凡大战黄昼,而此刻更眼睁睁地看着黄昼掳走了爱女,自己却无能为力。整个人心下一凉,一时间不知所措,情急之下竟爬到白不凡身前扒住白不凡的衣衫,苦求:“白大侠,我求求你,救救若仙,只要你能救出若仙,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求你……”
“哦——,我没听错吧,毛员外,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我吗?”
“是,只要你能救出若仙,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求你,白大侠,我求求你了……”
眼看着毛员外跪在自己面前,一声又一声的苦苦哀求,白不凡的脸上淡淡地挂出了一丝阴冷的微笑。
……
五虎堂正堂之上,百里红玉盘腿高坐在堂主之位,一边哼着歌谣,一边摇着脑袋: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
堂下,宋忠则摆了一个“大”字形平躺在地板之上,也在哼着什么。
“你大爷呀,累死我啦,心力憔悴啊,方舟你个杀千刀,快回来吧……”
二人一上一下倒是颇为合拍,堂下来人报,见得宋忠此状吓了一跳。宋忠也不起身,只是随口问道:
“是不是方舟终于回来了……”
“是舟哥哥回来了吗?”百里红玉听闻“方舟”二字眼前一亮,从座位之上蹦了下来,跳到来人面前。
来人面露尴尬,心道:不管是躺着的小五爷,还是翘首期盼的红玉姑娘,无论哪个发起飙来,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方先生,你快回来吧。
见来人不说话,宋忠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疑问。
来人言:“是有人来了,但不是方先生,而是毛府的……”
百里红玉得知来人不是方舟颇有些失望,但一想来人是毛府的,或许是若仙姐姐有什么事吧?便吩咐来人,让人进来。
见得毛府的来人,正是当日被白不同脚踏的那个家丁,问明之后,二人不禁惊怒:“什么?白不凡去毛府提亲!”
百里红玉当即夺门而出,直奔毛府,宋忠愣了一下,随后追出!
……
风中飞燕掠过,而那天空的黑云则是越压越厚,渐有摧城之势。
“二哥,你真的决定再度拿起手中之剑吗?”方舟眼望头顶摧城之云,幽然问道。
“为兄的剑从来不曾放下,”叠雨宝剑苍然出鞘,剑指无上穹苍,“逝者已矣,但来者可追,韩冬手中之剑当为兄弟而断,胸中热血亦当为兄弟而留,宁可身死也不枉义!”
……
百里红玉一马当先直奔毛府,宋忠则被拉出老远,百里红玉赶到毛府颇久,宋忠才赶到。终究单论轻功的话,在五虎堂中百里红玉仅次于吴双。宋忠才一赶到,就见百里红玉与白不凡怒目而视,宋忠立时也紧张起来,急忙站到百里红玉身边摆开架势。
双方僵持了约有十声数的功夫,却见白不凡翩然一笑,转身离开。
百里红玉一直怒视白不凡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宋忠松了一口气,毕竟此刻若是动手打起来的话,必然凶多吉少。不过,白不凡他那莫名的一笑是个什么意思?让人不解。
百里红玉在毛家小住颇久,对毛家内院可谓轻车熟路,直接就奔着毛若仙的闺房而去,毛府下人不敢阻拦,纷纷让开,宋忠在百里红玉身后紧紧跟随。来到毛若仙闺房所在的内园,二人见之不觉一惊,满地狼藉,破败不堪,显然这里刚经历一战激战。白不凡刚走,动手的话肯定有他一份,那另外的人会是谁呢?
毛员外就瘫坐在内园之中,双目呆直,口中喃喃:“若仙……若仙……”
百里红玉意识到不对,便开始到处大喊:“若仙姐姐,你在哪儿?若仙姐姐……”
宋忠叫起一个丫鬟询问,得明原委。百里红玉当即大怒,就要去找黄昼,但被宋忠死死拉住。
“你这刺猬头,拉着我干什么?快放开,不要阻碍我要去救若仙姐姐!”百里红玉蛾眉倒竖,怒目圆瞪。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过凶险,我答应过方舟,绝对不能让你乱来。”宋忠言辞坚定。
“你这刺猬头要是再不放手,本姑娘可就动手了!”百里红玉已然是银牙咬碎。
“你就是打死小爷,小爷也决不放手!”宋忠言辞坚定,神色更是坚定,以为人来说,宋忠虽是无赖,但是却最为言而有信,不过也最为滑头。
百里红玉突然脸色一变,两颗豆大的泪珠就开始在眼中打转,这是要哭。
有多少英雄汉不怕刀山险,不畏火海深,唯独就怕女人落泪,尤其是心爱的女人落泪。对于吴双,百里红玉根本不需要哭,只道是百里红玉说什么吴双就是什么,听之任之;对于方舟,只要自己一落泪,也可说是无往而不利。
但是眼下,对宋忠百里红玉也是放出了杀手锏,宋忠见状心是一惊,不禁全身都开始哆嗦,百里红玉当即哭了个梨花带雨,本以为会得手,便偷眼观瞧,结果却发现宋忠竟然直接咬着牙闭上眼,但是这手却是死也不放开!
放了杀手锏也没用,百里红玉只能气鼓了脸、嘟起了嘴、使劲一跺脚,娇嗔:“不去就不去啦,你这刺猬脑袋还不放手,抓得本姑娘好疼啊!”
宋忠睁开一只眼盯着百里红玉,确定百里红玉不会乱来以后,才松开手,长出一口气。心道:好险,这红玉要是再多哭哪怕一声,小爷都会咬舌自尽,漂亮的女人哭起来虽然也很漂亮,但是让人完全不知所措,该当如何啊!当真是要爷老命!
宋忠问毛府家丁,是否通知了官府?没有的话马上派人去,张丞那厮知道了一定吓得蹦起来亲自带人去找!
……
县衙中,张丞正在书房准备写信问安于义父张永,钱捕头亲自来报毛府来人求见,张丞闻言顿觉奇怪,自己虽与毛家和五虎堂并称“钱、权、势”。但是实际上和毛家少有来往……这倒是个机会。
“快让他进来!”张丞理正衣冠。
“是。”
钱捕头领进来人,张丞询问。谁知问明后,张丞整个人惊愕在了当场,半晌不动一下。
毛府千金毛若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黄昼拐走了?这可是在我辖下,倘若毛若仙遭遇不测……那麻烦可就大了,毛步庭乃地方巨贾,地方上影响力颇大,这事儿要是闹到京城,那我这数年的苦心经营岂不就化作镜花水月、一汤泡影……
眼见张丞神情紧绷,汗如雨下,眉毛抽动个不停,钱捕头吓了一跳。
“大人,大人?”钱捕头把手掌轻轻的在张丞面前晃了晃。
张丞突然拍桌子暴起,整个人蹦了起来,面前书桌直接就被带翻在地,吓得二人一跳,钱捕头更直接坐倒在地,神色惊恐地瞪圆了双眼。
“快!马上吩咐所有人都去找!快——!!”张丞也是瞪圆着一双眼睛,指着吓坐在地的钱捕头大声吼道。
“是!”钱捕头虽是跟随张丞颇久,但何曾见过张丞像今天这般,吓得钱捕头从地上爬着就往外跑。
眼望钱捕头从地上爬走,张丞仍然没有冷静下来,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来踱去,口中喃喃不清:“毛若仙千万不能出事儿,千万不能……不行,我得亲自出马!”
说罢,直接从墙上取刀,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冲了出去,把毛府家丁一个人撂在县衙书房之中。
毛府家丁虽然还在哆嗦,但也不觉叹道:
“果真如小五爷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