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在房间之中洗澡,堂中的女婢们则是聚在方舟的窗外偷笑着。吴双路过,眼见如此心下有些奇怪,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一帮女子在偷望春光。当下一句“非礼勿视,你们这样成何体统”,众女也是见得自家公子前来,嬉笑着离开。
吴双摇了摇头,然后就发现方舟不但是窗户开着,就连门也开着,顿觉一阵头痛:四弟也真是的,今时不同往日啊,以前堂中只有男人,你那么洒脱随性也就算了,但是现今堂中女眷数十,怎么还是这般?
心念之间,吴双进屋走到方舟身后,本想兴师问罪,却不想被方舟一把抓住就拉进了浴盆当中。然后这风流儒雅二公子就湿身相见,大眼瞪着小眼,满眼都是尴尬……
方舟的嘴角抽动着,惊问:“三……三哥,你意欲何为?”
吴双闻言干笑了两声:“我意欲何为?四弟,应该是为兄问你意欲何为才对?”
方舟闻言无语,吴双从水中拿起一片花瓣不觉一笑,调侃道:“难怪,庭院里的花都不见了,原来是四弟要美人入浴玉啊……”
方舟闻声汗颜,笑着回道:“三哥你要是再不出去,就变成鸳鸯戏水啦……”
方舟是句玩笑,不过这话音刚落,却听得什么东西落地之声,二人心惊之下转眼观瞧,就见得宋忠瞪大了一双怒环眼,满脸惊骇之色……
……
时间倒回,话说赵凌与慕容旷宇一战已过数月,关于高原与慕容若雪定下三生之约一事,众人都已知晓。但自从慕容家被灭门之后,慕容若雪就此下落不明,即便是有盐帮方面的帮助,也苦寻无果。
慕容若雪、怜雪这两姐妹的下落就此成为了五虎堂众人的心病。吴双已和老丐头方面打过了招呼,相信很快就会有着落,不过吴双的话也是到此为止。后面的虽然没有再讲,但众人心里明白: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定会有着落,但是死了的话,一切另说……
除此之外,那个血洗慕容家的凶手很可能是和那个蒙面人是一伙,分析之下,最有可能的就是白氏父子:虽然也有别的可能,但在这江湖之上,只有他白家才和众人有着这么大的怨仇!
对此百里红玉认为解释清楚就好了,而众人闻言后不觉苦笑:要是能解释得清楚,又何必如此忧心呢?不过面对众人的忧心,百里红玉一脸的不解,只道是我们直接说是白不凡所为就好了嘛?
方舟闻言摇头:首先,没有证据能证明白不凡与此事有关,在盐帮之事了却以后,白不凡就已然离开,并在金陵一带多有活动,太多人都能为其证明;其次,就是白不凡的背景,在上次那般的身败名裂之下,若是没有后台,有谁能相信他能在短短几个月里,就轻易的将风波抚平;最后一点也最为重要,义父和慕容旷宇的那一场决战引得神通五僧亲自出手,恐怕是惊动了整个江湖都,这以讹传讹之下,有很多事情已然是无法说清了……
百里红玉闻言下气不打一处来,使劲甩了一下身子,引得身上银铃当当作响:这算是什么,我们就这样把黑锅背了?
高原则摇头而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哪怕是欲加之罪?而且这慕容山庄素与江湖交恶,又如今是根本没有苦主,任谁也掀不起风浪来……只希望能早日找到若雪她们姐妹俩,再想办法澄清一切吧。
……
赵凌心中烦闷,就在方舟和百里红玉返回五虎堂的第二天便启程前往了云南;而韩冬则适逢亡妻忌辰将至,一早便返回山北的草庐之中为亡妻守墓。
之后姚千方面命人送信给方舟,宋忠以为会有热闹便一把抢过,看后脸色一变又交还给了方舟。众人不觉好奇,方舟笑言:大伯这是要我和他一同下地(盗墓)。高原是闻言大笑,难怪会把五弟吓着,只道是这小子最忌鬼神之流。
百里红玉闻言顿觉新鲜,当即要一同前往,而方舟并未表态只是将信交到了百里红玉手中。一看之下百里红玉登时大怒,一把就将信纸扔在地上,蹦到上面狠狠地踩个不停,然后嘟起嘴来是赌气坐到一边。
吴双从地上捡起信纸不觉莞尔。高原看后也是大笑,只道是信纸的最后是用了一行红色大字注明着:切莫带那个小祖宗前来!
见到自家的妹子生气,众人你劝我也劝,最后是宋忠灵机一动,提议众人同去苏州游玩儿一番。百里红玉闻言欣然同意,毕竟时常听得人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自己也向往许久了。
高原摇头不打算同往,只道多加注意、路上小心。一切决定之后,宋忠拉起吴双就走,百里红玉则跳脚跟出。水瑶端茶进来却只见到方、高二人,当下疑问道:公子呢?
方舟赶往了金陵的同时,宋忠也拉着吴双和百里红玉火速出行。一路之上,吴双心有担忧:堂中只剩大哥一人是否不妥?宋忠却是一本正经的直言大哥为了大嫂一事心烦意乱,只剩下一人的话,清静清静也好。
说完之后又是手拍着吴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三哥,到了苏州之后红玉可就交给你了!吴双闻言一惊,不解宋忠何意,而宋忠则面露奸笑:到时你就知道了。
一日之间五虎堂人去楼空,只剩下高原一人独自坐守。白日里还好,处理一下堂务,练一练武功,时间也就过去;但是一到夜晚,这长夜漫漫何其难熬,心念着杳无音信的伊人,也能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无眠之夜,高原漫步在庭院之中,仰望头顶皎月,不禁心叹:不知若雪此刻身在何方,是否也在抬头看这半圆皎月……若雪,你究竟在哪里,为何不来找我?难道你认为慕容家的血案是我们五虎堂所为?即便如此,你也应该来找我报仇才对……
愁思之间,高原瞥见水瑶一个人独坐在荷塘之前发呆。意外之下高原上前疑问,水瑶见到高原后忙道无事,然后匆匆地离开。虽然水瑶在极力的掩饰,但高原看得分明:水瑶的双目红肿、脸上隐有泪痕,分明是适才哭过……
疑惑之下,高原叫来门人询问。说明水瑶的异常之下,不料门人竟是一语惊天:堂主,难道你怀疑水瑶是别家的细作?高原闻言捂脸是无言以对,摆手屏退来人道:出去、出去,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而叫来女婢们一问之下,高原这才明了:只道是自三弟吴双离开之后,水瑶才开始变得郁郁寡欢,水瑶果然是对三弟吴双心有所属。心明之下,高原是长叹了一口气,吩咐女婢们下去。仰坐在靠椅之上,高原是心有所感而道:“奈何生死两相离,今宵一梦了相思,只是这相思之下,我又能否梦见于你?若雪,你到底身在何方……”
一股倦意袭来,高原终于闭眼睡去。恍惚之间,觉得有人为自己披上了衣衫,当即惊醒:“若雪!是你吗,若雪?”
可是眼望着面前的福伯,高原倍感失望。身醒之后再也无眠,高原独自走到江边,呆坐在那块大石之上,静静地眺向远方。不觉间,天边已是鱼肚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