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沦为乞丐
马队离去,赤峰仰天长叹,自己容颜全变,修为尽失,蓬头垢面,衣不裹体,即便是烈容珠也未必相信他是赤峰,更何况是其他人。
赤峰从怀中取出蓝色小蛇:“我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能帮帮我吗?”
蓝色小蛇用力低着头,尽量回避赤峰的目光。赤峰苦涩地一笑:“看来你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抬头向马队奔去的地方看看,抚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无论如何要先填饱肚子,半个多月了,没吃一口人间烟火,也该让它去享受享受了。”
赤峰拄着拐棍,拖着伤腿,沿着大路向前走去,月满枝头的时候,他才走进一个镇子。已是深夜,街道空荡荡的,镇子里异常寂静。
“老兄,看来又要委屈你一晚上了。”赤峰摸着饥肠咕咕的肚子,一脸无奈:“只能等到天明,我才能找来美味佳肴,侍候你了。”
夜风肃杀,赤峰拉了拉千疮百孔的衣襟,躲到一家的门楼下,佝偻着身体,就地而卧。因为过度的疲劳,头以挨地,就酣然入睡。
朝霞如锦,骄阳东升,一阵开门声把赤峰惊醒。他刚想转身看看开门的人,一只大脚就重重的踢在他的背上,把他踢到街道中央。
“你奶奶的,晚上再敢在我家门楼下睡觉,老子就活劈了你这个小叫花子。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在再这附近看到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横肉,如同凶神恶煞。
赤峰感到腰要被踢折了一般,他勉强拄着木棍爬起来,火冒三丈:“你奶奶的为啥踢小爷?你可知道小爷是谁?”
“你他妈的就是神仙恶魔,老子也照样收拾你。”那汉子晃动着肩膀,冷笑着来到赤峰面前,抬手一掌扇在赤峰的脸上。
赤峰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脑袋翁的一声,身体也被那汉子一掴之力带动着,旋转半周,跌出三步开外。
那汉子得理不让人,又冲上前去,把赤峰的头踩在脚下,嘿嘿的冷笑着:“你个臭叫花子,好大的架子,还敢自称小爷,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阿七,跟个臭要饭的置得什么气?走,陪我去趟飞龙堡。”一个身穿锦缎,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斜看了一眼赤峰,转身离去。
“是的爷,我马上就来。”被称作阿七的汉子,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等中年人转过头去,狠狠地又踢了赤峰一脚:“你个臭要饭的,算你今天运气好,厉大爷发了话,要不,哼。”
“奶奶的,等小爷再练回修为,第一个就收拾你。”这个统领三军的大元帅,肺都气炸了。
“喂,你是谁?怎么惹上了这个煞星。”一个衣襟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把一块木薯递到赤峰的眼前。
木薯,一样能填饱肚子,不让人饿死的食物。赤峰从乞丐的手中抢过木薯,狼吞虎咽。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把手又伸向乞丐:“还有吗?”
“有你个头,这也是我昨天讨来的,没有舍得吃,没想到便宜了你。”乞丐揶揄道,接着又轻声问:“你是谁呀?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是新来的吧?”
赤峰吃下一块木薯,精神也好了一些,他冲着小乞丐点点头:“我是新来的。”他扭头看着啊七的背影:“这是什么地方?刚才打我的阿七是谁?厉大爷又是谁?还有,飞龙堡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
小乞丐嘻嘻一笑:“你的问题真多,就不能一样一样的问?”
小乞丐告诉赤峰,这个镇子叫飞龙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飞龙集身处大山深处,肆虐的战火,到没有对飞龙集造成多大的影响。
刚才打赤峰的阿七,是厉大爷的家奴,厉大爷是飞龙集厉氏一族的组长。飞龙堡是一个修真的宗派,原来甚是了得,弟子遍天下。可是现在已经没落,门徒不过数百。
小乞丐也告诉赤峰,他叫桦,是个孤儿,终日乞讨为生,朝不保夕。
他说完这一切,笑吟吟的看着赤峰:“你是谁?你怎么会到这里?”
赤峰微微一笑:“我叫朴,也是个孤儿,流浪到此的。”他不想把真实的身份告诉桦。
桦很相信赤峰的话,在这个年代,无父无母的孤儿太多了,没有必要怀疑。他看看天色,站起身,拍拍手说:“朴,想活命,跟我讨饭去吧,这一带我熟悉。”
赤峰没有犹豫,拄着木棍站了起来:“好吧,我们走,找吃的去。”赤峰知道,只有先保住命,才能再度修行,否则,心中的愤恨,将永远无法发泄。
他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跟在桦的身后,对路人和街道边的食摊,伸出肮脏的手。经过一个包子铺的时候,赤峰咽了一下口水:“老板,赏个包子吧?”
“你个死要饭的,我赏你两巴掌要不要?快滚,别耽误了大爷的生意。”包子铺的老板恶狠狠地骂道。
“快走。”桦拉了拉赤峰的衣角,小声说:“这个人凶的很,别招惹他。”
赤峰看看凶神恶煞的包子铺老板,拄着木棍,拖着伤残的腿,跟着桦走向另一家。
“你好有意思啊。”桦带着赤峰回到一间破陋的小屋,一边把一天讨来的战利品摆到面前,一边看着赤峰:“我们讨饭的时候都说施舍点,你却说赏。难道你以前不是乞丐,而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哼,我要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会讨饭?我只不过是想抬高一下那恶人的身份,讨个包子吃。”赤峰砸吧了一下嘴:“那白白的包子,想想都好吃。”
赤峰没有想到,桦的心思会如此缜密,一个赏字,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赤峰暗自揣测。
“今天的收获不错,吃吧。”桦没有在意赤峰的话,拿起半个馒头递到赤峰面前:“这个给你,你腿上有伤。”
赤峰接过馒头,看看桦,把半个馒头从中间掰开,自己留下一般,把另一半递给桦:“一人一半,不偏不向。”
桦接过馒头,竟然像女孩子一样流下泪水:“你,你真像我死去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