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冷月手中的那两颗已经变成黑色的浮雕圆球,惊诧无比,皱眉问:“这东西还会变色?”
冷月摇了摇头,让我取出一张纸巾打开放到桌面上,然后他将那两个浮雕圆球小心的摆到纸巾上,并拿起桌子上用于记事的铅笔,挡在浮雕圆球的下面,防止两个球滚落到地上。
我凑近了去观察那两个浮雕圆球,皱起了眉头,因为我发现两个球上面的黑色并不均匀,有个别的地方还露出丝丝白边,看起来好像是被故意涂黑的一样。
“你把它们两个涂黑的?”我扭头望向冷月,却见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塑料宽口瓶,里面竟然装了半瓶墨水。
随着他拧开瓶口,我立刻闻到一个墨臭。
冷月将装有墨水的宽口瓶放到桌子上,然后取出一只毛笔,用毛笔尖沾满墨水,而后捏起一个浮雕圆球,在上面均匀的涂抹了一个局部,而后将之重新放回到面巾纸上,缓缓一滚,立刻留下一排图案。
“懂没?”冷月停下手上的动作,眨着绿眸问我。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是要用这样的方法将浮雕圆球表面的图案印下来,模仿3D扫描仪。
我本以为他做过展示之后,会继续用这个方法印浮雕圆球的图案,却没想到他竟然抽出一张纸巾,将刚刚被他涂脏的浮雕圆球仔细的擦了擦,一直擦到不会再有墨水被印出来未知。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对他的行为非常不理解。
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汇合到了一起,如果想要这两个浮雕圆球上的地图,明天找杨晴利用3D扫描仪进行扫描及展开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这么费事,弄不好还会染得到处都是墨水。
冷月没有回答我,继续伸手进背包里翻找,然后取出一个硬质封皮的笔记本,展开后在里面取出了三张透明的塑料纸。
三张纸上都有印好的图案,其中两个颜色稍深,另外的一个颜色很浅,料想浅色的那个应该是我们之前用两个浮雕半球扫描并拼接出来的那张地图。
他将三张地图展开,先后摆到了桌子上,使边角重叠在一起,然后拿起来给我看。
我看后,惊讶不已。
三张透明塑料纸上的图案经过重叠,不仅没有变的混乱,反而更加完整了起来,颜色重叠的位置颜色较深,连成一个个圆圈,看起来就好像是等高线一样。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难怪陈教授没能识别出我们之前拿出的那个地图,因为那地图根本就不完整。
这些浮雕圆球上的地图,竟不是衔接拼凑而成,而是需要重叠拼凑才能完整的显现出来。
当年创造这些地图的人,该有怎样的才智,才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该有怎样的制作水准,才能完成这些浮雕圆球。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感到有些遗憾。
如果制作浮雕圆球那人的技艺能够传下来,世界必然已经成了一个全新的模样,一个让人不敢想象的模样。
我深呼吸,点上一支烟,稍稍平复心情,然后问冷月:“一共该有多少个这样的球?现在我知道的,一共有四个。我们手里有三个,还有一个被那个姓崔的抢走了。”
冷月摇头说“不知道”,随后他张开手掌说:“至少五个。”
我闻言一愣,随即忙问:“那还有一个在什么地方?”
冷月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叠破损不堪的羊皮卷,小心在我的面前一一展开。
这些羊皮卷一共有六张,每张上面都粗糙着绘制有地图。
从其大致形状和山脉河流走势来看,其中五张地图上的红色重点标示分别对应的是东北辽源龙首山、扬州宝应县边缘地带的一个小丘陵、呼伦贝尔临近牙克石的山林地带、云南国境边的鬼域石林、塔里木盆地西北角……还有一张地图,我初步判断出那应该是在山西,红色标记的位置在山西南部的一片山地之间。
在前五张地图标注的位置,我们都找到有浮雕圆球,因此可以确定,第六张地图上所标示的,一定有第五个浮雕圆球。
我问冷月:“这么说,一共有五个球?”
冷月摇头说:“不止。”
他想了想,继续道:“地图在我爷爷那代有过遗失,但都不带标记。这些是我父亲标的。”
我听了他的话,感觉很是郁闷。
最让人心烦的事,莫过于有目标,却毫无方法和途径。
这些地图应是冷月祖上传下来的,在他爷爷那时有过丢失,我们此时一点线索都没有,上哪去找?再说了,谁能确定那些得到那些地图的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那些球?
忽然,我注意到他刚刚说的是,原地图上都不带标记,这些地图上的标记还是他父亲画上去的。于是忙问:“那你父亲是怎么知道地图上的这些位置,埋藏有这些球?”
冷月摇头,表示不知。
算了,这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但正逐渐清晰。
先不去管以后,尽量把我们能够得到的球先得到了再说。
我对冷月说:“这样,咱们接下来就去山西这个地方找一找吧?”
出乎我的意料,冷月听了我的建议,毫不犹豫的就摇头表示拒绝,并要求说要最后去。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些球拿在手上就像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我们引来大麻烦。
如果崔先生知道冷月的手里还有两个球,说不定要来怎么纠缠呢。
冷月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进了背包,然后一声不吭的躺到他的床上,瞬间呼吸就变得粗重而长缓,应是已经进入了梦乡。
我站在窗边,点上一支烟,看着窗外的夜色,已经毫无睡意。
浮雕圆球的地图拼接谜团已经解开,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谜团,穷尽我的想象也无法思考的清楚。
日升月落,待月落又是日升,时间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疯狂流逝,而我却越来越茫然,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终于,后半夜,我艰难的躺在床上睡着。当让我无语的是,一大清早张毅就打来电话,直接将我惊醒。
我接通电话,皱眉问张毅有什么事这么急,要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叫我。
张毅声音有些激动,让我带上我的人,尽快把东西都准备好。
我听他这么一说,猜到他一定是又有了新的消息,于是忙问他这一次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