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谁叫你喊我做小鬼头的,我偏不起。”我嬉笑着,往棉被里钻。本来嘛,他比我又大不了几岁,凭什么叫我做小鬼头。
“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要家法侍候了?”
家法侍候,相国府的家法侍候?没听说过,我赶紧钻了出来。只见他伸出两手,就要搔到我的腋下。我最怕氧,连忙伸出手去挡住。
“快说,刚才你刚才在梦中咬牙切齿地喊我的名字作什么?”他佯装生气地说道。
原来他听到了,我的脸不由地更红了。只好掩饰地说道:“我要起来了,你赶紧闪一边去了。”
“闪一边?这是什么话?”他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了吧?”我得意洋洋地都道,“人家都说郎公子学富五车,原来也有不知道的东西?这是我的家乡话了。意思是请你让开,我要起来换衣服。”
“哦,原来是换衣服。平常我换衣服,可不都是由你们来侍候的,为什么我要闪开啊。”他倒是现学现用地快。
“男女不别,你懂不懂?”虽然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气我,我仍不由地生气地大声说道。及至见到他越发促狭的神情,这才回过神来。于是换了一个眼神,朝他说道:“那我可要换了。”说完,就要掀起被子,解开衣服——他见此情景,不由怔住,然后一边用手挡住,一边往后退。
我看见他窘迫的样子,不由暗自好笑,想来蒙我,哼,没门!这数月以来的相处,已经让我感到了这位相府公子对待下人的态度,疏淡而有礼,不曾听说过他与哪个侍女有什么暧昧不明的关系,平常的礼数,也是挺合规矩的,有时想想以前那位在荒山野岭的公子,会不会是另一个人呢?
穿戴好一切,我便出门。正见郎羽在檐下站立,听到我的声响,他回头一看,然后忽然一怔,目光中隐隐有赞赏之意。我抚了一下裙带,今天我穿了一年绿色底复浅色银纱的衣衫,我知道自己皮肤白皙,身段苗条,除了脸上涂的一些斑点,应该衬得起这颜色。但见他望我的神情,还是有些不习惯。为了消除这种窘境,不由地说道:“今天公子有何吩咐?”
他闻言似乎一惊,然后笑道:“今天我们去游湖。”
“游湖?”今天是什么日子,郎大公子怎么有这个雅兴?
“昨晚看了你写的那首《春泛》,不禁游兴大起,恰巧我们镐京的东郊便有便有一条若耶湖,不如今天便去看看,如何?”
“可是现在是秋天啊?”
“春有桃花夏有莲,秋有菊花冬有雪,若无闲事心头挂,便是人间好时节。何况秋泛若耶湖,定会是别有一番况味吧。”
我想想,来到这相府这么久了,好像还没有什么机会出去玩过一次呢?难得今天有人肯免费请我出去,不去白不去。于是便高高兴兴地说道:“那我们快点走吧。”说完便当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