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叹口气,将这地方打量了一下,看来这回没有以前那样好运了,至少现在为止,我无法想到能够为自己开脱的办法。
想想前几天的时候,我还在众人一片艳羡声中风光不已,今天却已沦为阶下囚,世事无常,真是由不得我不信。
一连过了四五天,除了役卒每天按时送来一日两餐之外,再也不见有半个人影,就连麻雀也不见半只。因为住的偏僻,虫蚁之类的特别多,再加上是夏天,无法洗澡,没过几天,我便浑身觉得搔痒不已。
现在的自己突然特别怀念起许久许久以前刚进尚春馆与小翠独自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的自己虽然也是这样混沌潦倒,窘迫不堪,但是心情是那样的平静,可是现在呢?我只觉得焦燥像一条毒蛇一样,钻进了自己的心灵的泥沼里,搅了个天翻地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让那些陷害自己的轻易的得逞,即使要死!
这一日,在终于无聊地数了半天窗外的红树叶子和绿树叶子之后,终于来了一个人。
“看你的样子,在这里还是住得挺习惯的嘛?”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玉妃娘娘。想不到我真是托了玉妃娘娘你的福气,才有幸住到这永巷里来,也想不到娘娘这么百忙之中,还能来看我。”我也不由得讽刺道。
“哼,这回任你再舌灿金莲,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了。”她阴恻恻地笑着,神情妩媚至极,有说不出的得意,看得出这几日因为除了我这颗眼中钉之后,心情是非常的高兴。
我凝视她半响,终究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样费尽心机地来害我?”
“你真的不知?”
“的确不知。”
“哈哈哈!你居然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我?”
她狂笑半响,终于停道,“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突然觉得好笑,别过头,“算了吧,你不说就算。我也不想知道。”真后悔刚才问她这样无聊的问题,答案明明摆在那里嘛。有些人的一生,注定是容不下别人,容不得别人过得好,尤其是不能比她好。想起以前东齐国的王后,高居后位,不也对我这个小丫头痛下杀手吗?
“怎么?你不好奇吗?那天晚上,我怎么会知道你会去漱玉宫,又怎么知道你和郎羽私会?”
我轻轻地摇头,再摇头。若是她设下圈套想害我,我防得了这一回,又防得了下一回吗?不过是时是问题罢了。
一只虫子爬上她的绣鞋,她吓得跳得起来,随即又用力在地上踩了踩,抬头看到我微笑的样了,不由气恼道:“哦,你不想知道了?那我偏不让你趁心,我就偏要告诉你。”
“那你要告诉我什么?该不会是那天带我去漱玉宫的便是你的人吧?”
“哦,你都知道了?”
废话,看着她眼里的诧异,我心里觉得好笑,“那你告诉我,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天?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那个狐媚的样子,自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便要将全天下的男子迷住一般。跟你娘一副德行!”
我娘?我记得自己是个孤儿,从小便与外婆相依为命,哦,我娘?是卫国的夫人,唤凝霜的那位——怎地又扯到我娘去?见她继续往下说道:
“那天,我听说皇上召集了几个年轻的将领,说是要商讨国家大事,郎大人,肃王爷,庆王爷等人自然在列,商议之后,皇上赐宴,却不知怎地,竟然说到了几位王爷的婚事去了,估计是肃王爷要向皇上提出要你,然后六王爷也说要你,或许两人有所争议,此事不了了之,其实我知道,事情远没有如此简单。后来又说到了朝华公主的婚事,你不知道吧,为什么今天朝华公主那么生气,你,你居然抢了朝华公主的心上人,哈哈!”
“我早就知道你和郎羽关系暧昧,可是竟然不知肃王爷居然也瞧得上你,哼,这回更好,就让他们为了你争个你死我活吧。他们都是我大燕国的仇人,最好全都死光!”
我惊愕地看着她,“不要忘了,玉妃娘娘,你如今已经是大周国的皇妃。”
她冷哼了一声,“皇妃?哦,不错,我是周国的皇妃,可是,这一切是我愿意的吗?想我一个堂堂燕国的公主,竟然为了当上周国一个小小的皇妃,费了多少心机?”
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上次太后诞辰刺杀皇上的刺客,便是你派人所为,是也不是?”
她闻言一怔,眼眸深处有一丝的迷茫,“刺杀皇上?我怎会刺杀皇上?不,不可能——你想诬蔑我?哼!”
她看了看四周,凄清孤寂的冷巷中只有凉风阵阵,此外,再无半个人影。
“你想知道么?哈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一些了然,这件事即使不是她所为,至少她也是知情者。“不管怎么说,古代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如今已是周国的人了,怎可以这样谋害夫家的人呢?”
“谋害夫家?真真好笑,你如今已是自顾不暇了,还有闲心管别人的死活?”
是啊,我现在已经是自顾不暇了,自然没有闲心去管别人的死活,可是若是这别人的死活是要和我的死活连在一起的话,我又岂能不管呢?
我哂然一笑,“我自顾不暇?皇上只不过把我囚禁于此罢了,我又没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自顾不暇?而且,我相信,以皇上的英明,一定会将整件事情察个水落石出的。”
“水落石出?真是好笑的很!水落石出便是你和郎羽在宫中私会,被皇上抓了个现行!我想不到只是几天的工夫,你便忘了个一干二净!妹妹该不是在永巷呆久了,呆糊涂了吧?”
“一个是皇上最为倚重的朝庭大臣,一个是即将立为妃子的心爱之人,不知我们的皇上生气到何种地步呢?”
“哈哈哈!“她咯咯笑起的声音被我同时响起的狂笑声定住一般,“这种时候,妹妹居然还笑得起来?倒是难得。”
“姐姐也还记得郎羽是皇上最为倚重的臣子吧?”我笑容可掬地看着他,“若姐姐真想要妹妹死的更快的话,妹妹可以告诉姐姐两条法子。”
“哦,什么法子?”
“一个法子便是赶紧去找个法子劝皇上杀了郎羽,另一个法子更直接一些——趁早假传圣旨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