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迎向太后,说道:“庆儿玩心太重,性子总不像他几位皇兄那样沉着,给他定亲太早,只怕他耽误了别人姑娘的终身。”
“妹妹说哪里话,元庆再怎么说,都是我宗室皇子,哪个姑娘嫁给她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月太妃脸色也攸地一缓,笑言道:“姐姐说的极是,我只是担心庆儿那孩子再惹上什么祸端罢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听了月太妃这句话之后,几位娘娘都不约而同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便见那位怡太妃说道,“这个卫姬应该便是如假包换的真正卫国公主了,不然舞艺怎会如此出众,妹妹你也真是的,我们都不记得的事情了,你还拿来说事啊。我想皇上也早已忘了这回事吧。”
脑中忽然一片灵光闪过,哦,她们说的应该是以前那个假冒我的郑国女子吧。
只是月太妃为什么会在这里说这个事呢?按理说,她还巴不得别人不要提起才是啊。要不然,那就是有什么道理或是有什么人或事比这件事更严重。我不禁看向危襟正坐的太后,却见她也正看着我,目光沉沉,不知正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她对我笑道:“刚才的舞蹈跳得不错,哀家特别喜欢。”转身又对旁边领我的太监说道:“小喜子,等下将我的赏赐拿一份给卫国公主送去。”
“谢太后赏赐。”我乖巧地说道,然后再趁机告退,“若无其他事情,卫姬便不妨碍太后观看节目了。”
我悄悄地找到小翠,刚想拉她回去,便又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道:“卫国公主接旨。”
“传皇上口谕:卫国公主姿容秀美,才艺出众……朕心甚欢,着赐浴焦龙池。”
头顶上一群呼拉拉的乌鸦飞过,前面一大堆的溢美之词我可是照单全收了,但是哎——这个赐浴么?不就是洗澡吗?我回去自己洗就行了吧?这个赐浴的么?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内侍,一副媚笑的样子,想要说出的话再也不敢说出口来。
“公主,请!”没办法,我只好叫小翠先回去。
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要不是内侍的一声“玉妃娘娘”,我才在浅黄的光线下看出眼前浓装艳抹,身着蕊红鸾衣的丽人是祈玉。
看得出来,她今夜经过了一番精致的装扮。
我看着她的时候,她也瞪着我,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燃烧殆尽方才罢休。我忽然一时兴起,冲她莞尔一笑:“玉妃娘娘,真是巧呀?”
“你,你这是要去哪?”她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向我们走的方向。
我不答反笑道:“多谢娘娘前些日子的手下留情,否则娘娘下手再重一些,今晚卫姬可真就跳不了舞了,说不定太后又要怪罪了。”
“卫姬,你不要嚣张得意!”虽然极力压下声音,但仍可看出她此时已然气愤到了极点。
“嚣张?得意?说起这些,我又怎么比得上玉妃娘娘你呢?”我轻笑出声,“娘娘来自燕国,出身如此高贵,要论嚣张,得意,后宫的诸位公主中,谁又比得上娘娘你呢?”
“不好意思,皇上有传召,卫姬可不敢与娘娘闲聊太久。”
“你——”祈玉恨恨地看着我,眼里尽是不甘,但终于还是让开了路,“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娘娘此言差矣。卫姬从未失意过,又何来得意呢?”说完,再不看她七窍冒烟的样子,信步朝前走去。
来到一处宫殿处,却见里面空无一人,我正觉奇怪,但见那内侍朝我笑道:“公主稍等片刻。”
不是要去什么焦龙池吗?怎地来了这里?
那内侍似乎也读出了我心里的疑惑,但却只是笑着走了出去……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公主,请留步。”路过御花园时,一个声音忽然传来。在夏夜的夜晚,这个声音竟显得沉静而温柔,令我不禁停下了脚步。
“公主舞跳得好,曲子写得也好,‘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奇妙的词句,本王竟是闻所未闻,敢问公主,这是公主本人所做的吗?”
“这——”我呆望着他,心里暗想,今晚还真的是够热闹的了。接二连三地碰到这许多人。不错,刚才的舞蹈用的歌词便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想不到居然会跑出来一个较真的,要是说是苏东坡所写,这人必又问苏东坡是何人,住哪里,那我又怎样告诉他?这问题永远没完没了地去撒谎,只是眼前的年青男子锦衣玉冠,英气的脸庞在月光中泛着的柔和的光芒,看起来竟是非常的真诚,竟让我不好意思再去着磨。
他见我许久不答,遂又恍然大悟地笑道:“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我几曾告诉你?”我纳闷的问道
他笑笑,轻折下身旁的一节花枝,“公主不言自明,这首旷世的曲子的作者,自是公主本人无疑了。”
原来是这样!我再次石化,然后只得摇头苦笑,非是我要剽窃古人,只是形势逼人。
他见我但笑不语,以为我默认,脸上笑容更盛,正要出语,却听到身后有疾速的脚步声传来,越越来越近。
“参见肃王爷。”我吃惊地看着年青男子,原来他竟是王爷,当今皇帝的三弟,唉,我也真够笨的了,能在这皇宫里自由出入的非富即贵,除了皇子或是皇帝的身边的红人之外,怎还能有其他人?
只见那两个人穿着官服,气质较为粗犷,想必是武将一类吧。看他们焦急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只是在太后的生辰晚宴上,会有什么的事情发生呢?
好奇归好奇,我还是赶紧欠身行礼道:“原来是肃王爷,卫姬失礼了,还请王爷恕罪。王爷还有要事在身,卫姬这便告辞。”说完,便转身离去。
“你——”他在我背后似要出声说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