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一声声响,似乎是他碰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紧接着瓷瓶摔碎在地的声音。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姑娘,你怎么了?”是春柳的声音。
天啊,我差点忘了,这是在东齐的王宫内苑呢。
我望了望郎羽,他早已把我放了下来,正自微微笑着看着我。暗夜中,只有他暖暖的气息不断地吹拂到我的脸上,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刚才的一切——
“没——没什么,可能是风刮的吧。明天再收拾吧。”
“是,那姑娘早点歇下吧。”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嗵嗵跳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揽过我的腰,轻轻地说道。
正要问他,只觉得双脚已离开地面,身子稳稳地落入了他的双手之中。一阵眩晕涌上脑海,残余的一点思维正自恼怒起来,
“你要做什么?”
“别动!”他出声制止道。随后便只看见他拿过一件黑色大氅披在我身上,然后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他已抱着我出了房间,然后跃上屋檐,宫墙,树梢,不时有几滴雨落下来,有些落到脖颈处,挟带着凛冽的风,犹如刀割一般。
此时的我,犹如湍流中的一叶扁舟,分清南北东西,以前看电视中那些武林高手飞檐走壁,腾挪跳跃,如履平地,是那样的潇洒自如,自己还曾羡慕得很,谁知此时真正遭遇,自己却怕得不行。这万一不小心摔下去,这么高的地方,不死也半条命呢。
想到这,我不由得紧紧抱紧眼前的怀抱。
也不知飞过了几重院落,直到他终于说道:“怎么,还舍不得下来吗?”
我挣开闭着的双眼,环顾四周,斗拱额坊,雕梁花窗,西面大理石屏风上雕刻着春夏秋冬四季的时景,东窗下一张长桌上放着各种笔墨纸砚,旁边的一个高几上摆放着一盆兰花,香气幽远沁人心脾,若有若无萦绕不绝。
“这里不是你的驿馆?”
“你怎么知道——”他惊诧地看着我,眼里的讶异转瞬间已变成了明了,豁然,“听守卫的说,曾有个美貌的姑娘来找我——原来,那两日来找我的姑娘便是你。”
就像是突然被别人说中了心事似的,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才不是我呢,我才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看公子与其他姑娘幽会呢?”
“幽会?”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继而朗声大笑,“原来你这个小东西在吃醋。怪不得见了我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还说那些狠话来伤我的心。”
“你,你还笑。”我又羞又恼的瞪着他,“你还说,我和别的女子——你。”话再也说不下去了,当日所见的画面再次回旋在脑际,如今想起仍一把尖刀一般,一刀一刀地在心尖上切割着。
“你所见的女子是锦瑟吧?”他微微扬起头问道。
我默不作声,锦瑟?叫着这般亲热,只是转过脸去,不再理会他。
他轻拉过我的身子,拿起我的小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日在我‘中毒’之时,你可还记得你说过什么?”他轻轻一笑,道,“当时我便已认定你便是我心中所寻找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