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说道这松木道长正在传授高陆离绝妙轻功“惊鸿云游步”,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推窗望月之式还没使将出来,竟有三枚蝙蝠镖暗器飞来。
松木道长这惊鸿云游步又岂是浪得虚名的招式,只见他空中劈腿,长鞭一出,轻轻松松的就将那破空而来的独门暗器打落在地。
那暗处之人微微诧异,想不到这松木道长武功造诣竟是如此之高,自己这三翼蝙蝠镖乃是当今最厉害的独门暗器之一,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例无虚发,想不到今日这久经不传的松木道长只是一条长鞭轻挥便尽数将其破去,这暗处之人脸色微微一变,手中飞镖又出。
“不好!陆离小心!”破空之声接二连三,松木道长突然口中大呼不妙,腿上连忙一招追星逐月使将出来,清风拂袖,宛如利箭矢发,手中绣袍一卷,迅速将另外三枚暗器拦截而下。
那暗处之人眼见偷袭松木道长不成,便又生一计,他双手横出,接着朝正在树下观摩惊鸿云游步的高陆离连发了三枚蝙蝠镖,但不想这声东击西计谋在这瞬息之间便被松木道长识破,他脚下步子急转,借树掉头,一招飞檐走壁,在那歪斜树上竟是如履平地,脚下生风,长鞭横出便又将那突来的三枚暗器乒乓打落于地。
“阁下轻功真是了得!”那暗处之人暗暗钦佩,想起那日那王将军所言非虚,只怕这松木道长真是当今隐士高手,不知何时这子虚观前平添出一红衣长袍之人,站在这十米开外,双手交错于前,衣袂无风自鼓,晚霞映照,有如红影鬼魅一般,嘴中字句含糊,但却是已经近身前来。
松木道长稳稳落地,手执九尺长鞭,背对那一袭殷红长袍,嘴角轻启道:“阁下神出鬼没,只怕轻功也是独一无二!”
“哈哈哈!”那身披红色长袍之人微微后仰,语音沙哑道,“道长过谦了,你这惊鸿云游步只怕这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胜过了!”那突来之客赞许之意颇佳,言语之中却也并未半点恭维的意思,想这现今天下如果学会了这惊鸿云游步那定是在这轻功界独当一面,所向披靡。
松木道长听那不速之客如此一说,不喜反怒,额上剑眉倒立,鼻音加重反问道:“阁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发十几枚暗器,可见并非那江湖上泛泛之辈,却不知为何也爱搞这背后偷袭之事,却也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对!你这红衣老怪!背后偷袭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这破口大骂之声却是出自高陆离之口,他刚才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见不知何时这子虚观前已经多出一个红衣长袍怪客,料想刚才这暗器也定是他发出,他年少无知,不知这使暗器的手段极是高明,现在只是听到自己的师傅松木道长在骂这红衣之人,一时逞了嘴上之能,也开始帮衬起来。
“哈哈哈!”那红衣怪客笑而不答,也不知他意欲何为,双手负背,轻描淡写般说道,“什么江湖耻笑?什么英雄好汉?无知小儿!自古成王败寇,只要能够取胜便可,哪还管这么多的江湖规矩!”
他语言粗俗,话语自是对这高陆离所说,虽然有强词夺理之意,但也颇有几分道理。高陆离本就辩他不过,只晓得胡搅蛮缠,也不管什么语言逻辑,只管撒起孩子气来,嘴中朝那红衣怪客大声嚷道:“你这老头好厚颜无耻啊!”
“哈哈哈!”那红衣神秘之人猖狂大笑,笑声之中也不知是讥讽多一点,还是对这少年不予搭理为多,只闻得他对着身后的松木道长缓缓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问问你的师傅是不是也这么认为的为好?”
“我师傅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高陆离顺口答道。
“哦?是吗?”那怪客声音低沉,语气所指似乎已在询问松木道长的意见。
“哼!”松木道长不料他会问到自己,鼻息之气微微加重重,扬眉回首道,“阁下竟然有这冠冕堂皇的理由,那贫道自是无话可说!”他衣袂一摆,执鞭在前,眼光去处自是那十米开外的不速之客。
那红衣神秘之人闻得松木道长语露讥讽,放佛背后多出一双明眼一般,他回过头来露出一副阴森鬼脸,仔细一看,原是此人脸上带着一副煞白面具,面具之上只有一双深黑之眼折射出寒冷清光,那红衣怪客眼里流光辗转,继续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道长是那世外高人却连这都看不开!”
“嘿嘿!贫道不过一个凡夫俗子罢了。”松木道长单掌于前,轻颂法号。
“喂!红衣老怪!你背后偷袭就算了,为何还带着这古里古怪的面具,难道你知道自己长得太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哈哈哈!”高陆离年轻气盛,刚才被这红衣怪客一句呛得说不出话来,现在看见这红衣之人戴着一个稀奇古怪的面具,一时找到了噱头,便拍手嘲笑起来。
“放肆!量你师傅也不敢对本尊如此说话,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目无尊长!”那红衣怪客突然厉声呵斥,他绣袍甩动,胸脯高抬:“松木你就是这么教你徒弟的吗?”
“我师傅如何教我岂容你在这说三道四,你自己生得丑就算了,还偏不让别人说,好不要脸!”那高陆离竟是毫不退让之意,一边说出那更难听的话来,一边做着鬼脸,全然不知那对面之人早已怒焰高涨,手中引指成诀。
“哈哈!阁下全当我这劣徒童言无忌便是,怎和这孩子较起真来!”松木道长紫须一捋,言语轻出,心中也在暗暗提防这红衣之人再暗施毒手。
“你说我不怕江湖耻笑,嘿嘿,那今日我就让你看看我这不怕江湖耻笑的手段!”那白面之下也不知是喜是怒,只闻得那人对松木道长完这句颇带警告性的话语后,又对着高陆离说道,“小子你不是说我没有资格说你师傅怎么教徒弟吗?哈哈!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资格!”
松木道长眉毛一挑知是大事不妙,这红衣之人此言一出,接着肯定会动手,说时迟那时快,松木道长眉间微微颦蹙,眼光浏览处,是一道形如鬼魅的红影,快如闪电,移形换位,身手矫捷,脚踏之处地不留痕,咫尺之间不觉其人。只闻得呼的一声,迅风掠过,红影一道,眼前风中一人倏忽而至。
松木道长心头一凛,想不到这人出招如此之快,他手中长鞭即刻便出,哪还敢半分怠慢,一招引蛇出洞便是直逼上去。那红衣之人见这长鞭飞来,竟是毫无却让之色,任凭那飞来长鞭,既不躲避也不出掌,只见他红衣拂动,如旗翻飞,时而向左,时而往右,方向不一,鬼魅至极,松木道长也不知他这是什么奇怪招术,仿佛东瀛忍者之术一般,身体掩藏在那红袍之内,踪迹令人捉摸不定,身影飘忽不止。
松木道长暗暗吃惊,要是让这红衣近身前来,那红衣怪客从里面突来一掌,自己岂不是防不胜防,一念及此,他手中长鞭劲道加大,龙鞭一挥,啪的一声,那红衣竟是翩然落地,全无抵挡之力。但令人奇怪的是,这红衣虽然落地,但那红衣之内的肉体凡胎却是不见了踪影。
“哈哈哈!”笑声传出,松木道长知道大事不妙,这红衣幻术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那红衣之人声东击西怎会如此轻易结束,松木道长心底暗暗叫苦,口中直骂好狡猾的贼人!
但那贼人似乎已经得手,只见那人双手擒住高陆离后颈衣领,以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凭借一招擒龙手将毫无防备且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高陆离挟持而去。
“快放下那孩子!”松木道长口中大呼,脚下更是早已使出那轻功绝技惊鸿云游步追将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