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来打算休息一天的,但觉得不能对不起读者,所以又奋笔疾书,咬着牙码完了这一章节,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潇湘致上。
残阳一道,血染天际。雨落黄昏,又添淡淡哀愁。
如今九月将去,十月正临,青云后山之处,子虚道观门前,有一道人身披墨绿道袍,屋檐之下看那青山如黛,血色夕阳。
这道人眉头微蹙,心中若有所思,目光如灼,嘴中喃喃自语道:“唉!也不知这孩子去哪了?”只见他沉重地叹息了一声,黯然回首,倚门慨叹,心中柔肠百转,思绪如麻。
丁云飞已经离开子虚道观整整七日了,竟是音信全无,身为师傅的松木道人怎的会不想念,那孩子毕竟由他抚育成人,十年光阴,朝夕相处,且不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感,就算是道观里的一只鸡鸭相处久了也自是有些许感情存在,更何况是一个人,而且又是一个和自己相依为命了整整十年的少年。
想那云飞身世又甚是可怜,从小丧父丧母,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尽管这几年有了自己和陆离这两个亲人,但毕竟也毫无血脉关系,这种情感与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又自然有所不同。眼下天气渐渐转凉,想那孩子赌气离观出走,身上披的应该还只是一件单衣,如果下雨了他又会去哪里躲雨呢?肚饿之时,他身上是否又记得带些银两?如若遇到仇家,他武功低位,近乎武功全无,那又该如何啊!
他一时感慨无限,想到这武功,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弟子高陆离,他和云飞的身世颇为相似,只是来这观中稍晚两年,但也有七八载春秋了,名义上这两孩子只是自己的徒弟,但自己膝下无子,哪有不把他二人当做亲身子女般看待。
如今他二人一人漂流在外,一人又负伤在身,似乎都由于自己平日疏忽管教导致,现在他二人已经初长成人,身上武功平平,多半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在的,只不过这个原因他是不会向外人道出的。
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今日自己难得空闲,初探陆离脚上的伤痛也已好了七八分,这也该是时候传授一些他武艺了。倘若云飞数日后还没有回到观中,带着陆离出去寻找,也好让他多一份技艺防身,遇到强人自己多一个帮手也是好的。
想到如此这般,他侧身一转,对着邻屋里喊道:“陆离,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那屋中的高陆离脚上的伤初愈,行动多有不便,所以大多时候还是在床上躺着看一些无聊的四书五经之类,现在听到自己的师傅松木道长叫道自己,心想也不知是何重要之事要交代,他也并无多想,拄着靠在床头的一根木棍下将床来,一边应答,一边朝屋外走去。
“你脚上的伤势好了吗?”松木道长看他还拄着一根拐杖,心头又是一股热流涌上,眼里多是关怀之意。
“托师傅洪福,弟子好得差不多了!”高陆离老实回答道,为了证明自己脚上并无大碍,他还特意将腋下的木棍顺手放在门边,掂着脚步向前轻挪了几个步伐,嘴中笑嚷说道,“师傅你看,我比铁拐李强多了!”
“嘿嘿!也难为你了!”松木道长苦笑两声,看着蹒跚的弟子,脸上划过一丝凄然,随即说道,“陆离我教你一些功夫吧!”
“功夫!”高陆离听到功夫二字后,兴奋得叫出了声来,他早就想学一身武艺为以后闯荡江湖打下基础,自从那日见了一剑横将丁啸秋的一身本领后,他就开始日思夜想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成为像他那样的人物。他一想到功夫居然连脚上的伤痛也全忘了,心中又暗暗想到,莫不是师傅想检查自己平日里有没有偷懒,对于他所教的一些武学有没有牢牢记住,他想到如此,心中铁定是这般,嘴上连忙说道,“师傅我平时都很刻苦练功的!”
“是吗?”松木道长不解他为何有此一说,嘴上随口一问,也并无深意。
那高陆离听到自己的师傅已经在怀疑自己的说法了,连忙一边挥动手脚,一边解释道:“师傅,不信你看,这招叫作‘猛虎出山’!”
这“猛虎出山”正是那日丁啸秋在林间所授他和丁云飞的招式,他眼下见自己的师傅不相信自己,有意展示一番自己的新本领,但岂料这猛虎出山,需要手脚并出,脚下扎紧马步方可使出,他脚上正好有伤这马步又如何能扎得稳当,只见他口中“哼哈”既出,右脚往地上重重一跺,接着便是吱呀叫疼,连忙朝脚踝之处俯身揉捏。
“哈哈!”松木道长见他面色滑稽,一时抚须失声笑出,略有几分讽意道,“现在你和铁拐李大仙差不多了!这只猛虎岂非‘病虎’耶?”
“师傅!”他听到松木道长有意取笑于他,脸上又羞又愧,一时三分嗔怨,两分薄怒,也不管那尊师重道之礼,回了一句气话道,“想必师傅也是不会这猛虎出山的吧!”
“哈哈哈!”那松木听到自己的徒弟小觑于自己不怒反笑,他的本事自从三十年前便深深暗藏起来,只怕当年他叱咤风云之时,这孩子的父母还在光着屁股到处游荡呢!眼下听这少年说的明明是气话,他也并无多大不高兴,只是一时好胜之心涌上心头,自己多年未在他人面前使出自己的真本事,今日正好手痒,何不耍出一两套功夫来,一来让自己的徒弟开开眼界,好生叫他知道他师傅的功夫绝不亚于他们心中仰慕的丁叔叔,二来也正好了却自己的心愿,看看这多年未练之功有没有退步。
“这猛虎出山我是不会的!”松木道长侃侃说道,他神色如常,像是唠嗑一般,也并不因自己不会这套拳法而自形惭愧,他走向观前空地之上,双手负背,神情慷慨,眼里一时多出一丝睥睨天下的感觉。
“那师傅会什么功夫?”高陆离毕竟稚气未脱,人方年少,好胜的性格也正符合当下年纪,他怒气余存,一时掌控不了情绪,顺着松木道长又是一句挑衅的话语。
松木道长听他问道自己会什么功夫,又是一次猖狂后仰,笑意丛生。
“我会天山折梅手!”他缓缓答道。
双手拂动,一前一后,如波涛翻涌,有如柳絮轻飘,时而掌风凌厉,时而绵绵不绝,右手向前一推,左手环腰直上,脚步点点,似兰花初放,如腊梅飞舞,平地之上烟尘缕缕,随脚风轻动,地上枯叶翻飞,在掌上轻飘,竟是久久不落。
高陆离何时见过如此高深的功夫,以他现在的根基当然看不出这套逍遥派的天山折梅手的高妙所在,他目瞪口呆只是在心中赞叹不已,原来自己的师傅学究天人,身怀绝学,光是这一天山折梅手就已经足以独步武林。他暗暗羞愧,自己的话语若是可以收回,他当真愿意全数收回,而改成师傅真棒!
“师傅这就是天山折梅手吗?”高陆离现在更是忘了脚上的伤痛所在,他记性颇好,悟性也是极高的,虽然现在无法理解这天山折梅手的奥妙所在,但并不代表他不可以牢牢记住招式口诀以作日后参详。
松木道长见他满脸好奇,又是一心求学的口吻,便尽数将这套武功路数来历说出:“没错这就是天山折梅手!这功夫源自逍遥派,这招数讲的自然便是潇洒恣意,随心所欲,使将出来更是要尽显这逍遥二字,须知‘龙游东海,凤舞九天,渺渺乾坤,任我独游’!”
高陆离听他道出这四句口诀,自觉得深奥难懂,但又觉得正是说到了点处,从他刚才的功夫套路看来,苍穹之下,自己的师傅真是潇洒恣意,颇有世间之路任我往,普天之景任我游,鱼翔浅底,飞鸟在天,好一套天山折梅手!
松木道长正是酣畅淋漓之际,这天山折梅手使将出来,又想到了自己身怀的各种绝技,也不管旁边的高陆离如何讶异,或者是是否能够参详看懂,只见他又开始自顾自话道:“天下武学出少林,这是千真万确的,什么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斗转星移,乃至道家的小无相功皆是由少林各种佛学衍生而出,你别看这些功夫或刚或柔,似乎与少林武学毫无瓜葛,实际不然,只要一法通万法皆通,日后如有机会,你到了少林那藏经阁中便自会明白一切的!”
他眼下所说之话似在胡说八道,但却是真理所在,高陆离也不知自己师傅所说是真是假,现在他只管听着便是,或者说是看着师傅这高深的武功就行。
松木道长越练越是劲头十足,他本就是那武学痴人,恨不得将天下武学尽数学来,眼下练得又正是热火朝天,兴趣盎然,哪有一时停下之理,只见他使将完天山折梅手后,又转过身来对着高陆离说道:“世人皆知轻功中最厉害的便是‘凌波微步’和‘神行百步’,今日为师就教你一套新的轻功步伐,让你知道什么叫作‘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你且记住这套轻功叫作‘惊鸿云游步’!”
那松木道长说出这“惊鸿云游步”来,也不知这轻功到底如何?我们下回再作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