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下午对林睿的责罚不了了之,但是林远清却没有打算放过林睿。用过饭,让鬼仆将林睿叫进书房狠狠责备了一番,等林睿都要伸手抹眼泪了才让他去梁家找梁小毛道歉。
看着林睿除了书房便神采飞扬的样子,林远清苦笑不已。不出当年列山先生所料,林睿很不幸的传了胡盈盈的性子,做了这青龙岛的混世小魔王。
虽然他有时也很想狠狠地打林睿的竹板,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林睿本就长得伶俐可爱,一张嘴又比蜜还甜,时常将镇上那些阿姑、大婶哄得眉开眼笑,都将他当作宝贝般疼爱。
林睿六岁那次调皮,将林远清珍藏的一副唐代字画添了些花鸟鱼虫上去。林远清一时怒极,打了林睿两下手心。结果不但胡盈盈来和他吵闹,胡盈盈的那些闺中密友也来声讨他的冷血、残暴,最后连长老温夫人也来和他谈了好几个时辰的幼儿教育。林远清无奈之下以公务繁忙为名,连夜躲去城隍庙。从此林远清只好以说服为主,恐吓为辅,却再也不敢真的动手了。时间一长,林睿也瞧出林远清不敢打他,于是当面毕恭毕敬、哭哭啼啼,一转身就将林远清的话抛在脑后。
做林睿的父亲,可真是难为林远清了。
林睿高高兴兴走出书房,到内院给胡盈盈打个招呼,便要到梁家去。胡盈盈看他神色飞扬,实在不像是要去道歉的样子,便道:“睿儿,你带些点心给小毛罢。你这样子哪像是要去道歉,我看倒像是要去炫耀一番吧。”
“母亲,你放心,”林睿嘻笑道:“我自然有更让小毛喜欢的东西给他。哪里还用带什么点心。”
唱着歌走出几步,突然又转回来,一本正经道:“母亲你说得对,常吃小毛‘送’的东西,我也不好意思。而且好久没去小毛家了,还是给梁婶婶送点东西吧。你的那个紫昙花露就让我带上一瓶罢。”
胡盈盈笑骂道:“小滑头,就知道拿老娘的东西去换好处。”梁夫人闺字祝小霜,也是胡盈盈小时的玩伴,胡盈盈自然不会吝啬。让丫鬟取过一瓶紫昙花露给林睿装好,给林睿整整衣服,叮咛道:“好了,让你不归叔陪你去,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林睿边喊着边跑了出去。一个青年家人闪出,不近不远的跟着林睿。他就是胡不归,胡家旁系,算起来是胡盈盈的堂兄。其父胡四海从胡公在时就是胡府管家。
梁家在青龙镇东北,到也不远。片刻功夫,林睿已到了梁家。梁家虽然规模不及林府,但也不小,门前两个朱红大灯笼很是气派。
家仆将林睿引到内院,梁家三口都在。梁小毛还在气头上,一见林睿‘哼’了一声便跑了。林睿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向梁氏夫妇问好。
祝小霜也很喜欢林睿,听林睿夸赞几句,马上笑得合不拢嘴。等林睿送上紫昙花露,更是高兴地在林睿脸上种上好几个草莓。还拿出好多梁家独有的醉仙蜜糖,让林睿连吃带拿。林睿和两个大人说笑一会,便跑到后院找小毛去了。
梁海伯看着林睿的背影,苦笑道:“哎,夫人,这场面好熟啊。”
见梁海伯一脸苦相,祝小霜笑道:“你想起了小时候盈盈欺负你的事吧,你们父子俩还真是家学渊源。”
“咳咳,”梁海伯干咳两声道:“我们妖蝶一族男子化茧前确实有些笨,这个实在是没办法啊。”
“哼!我看你们纵然化蝶之后也不见得是胡盈盈和睿儿母子的对手吧。”祝小霜揶揄道。
“呵呵,小双,将来小毛纵然比不过睿儿,岛上其他人却是不在话下了。”梁海伯摆出一副后知五百年地架势。
“算了,小孩子玩闹,没必要比什么,或许打打闹闹更增感情呢。你看睿儿不是主动来找小毛和好了吗。”
“哎,我倒是希望小毛能主动找睿儿和好一次。”梁海伯看着月亮,悠悠叹道。
“哈哈,不是我灭自家威风。这个啊,你们父子是没指望了。不过,我看就这样最好。”祝小霜边闻紫昙花露边道。
“此话怎讲?”梁海伯不解道:“难道你还想让小毛就这样一直被睿儿压着?”
“你想啊,虽然小毛常被睿儿欺负,但吃一堑长一智。将来如何暂且不论,但就像你说的,就算还是被睿儿欺负,但是至少现在其他孩子欺负不了小毛了吧。”
“咦,我怎么没想到。夫人此言,仔细想来确实有理。”梁海伯抚掌叹道:“睿儿降世前,来咱家找小毛和好的,每月总有十来个,如今却是只有睿儿来咱家了。”
祝小霜揶揄到:“呵呵,我看呀,你自诩机智,也是被盈盈从小锻炼的吧。”
“……”
林睿对梁家很熟了,不用家丁带路,三五转就到了梁小毛房间。推开门进去,梁小毛早听出是林睿脚步声,连忙跑到床上钻进被子里不理会林睿。
林睿嘻嘻笑着拍拍梁小毛道:“小毛,你还生气啊。别生气了,我被你告状,回家被我父亲狠狠打了一顿竹板,这下扯平了吧。”
“真的?”梁小毛道。
“是真的啊。”
“哼,你骗鬼去吧。”梁小毛露出个头大声道:“你上次也说被你父亲打了,结果灵儿什么都告诉我了,你根本没有挨打。”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自己小气,有好吃的舍不得给大家尝尝。我是帮你分啊,我又没有吃独食。”
“我不管,反正是你抢了我的东西,你要赔我。不然以后别让我帮你骗先生们。”
“呵呵,都被大家吃进肚子了,吐也吐不出来了,没法赔你了。不过,我带了另外的东西给你哦。”
“什么?”
“嘿嘿,这次例考,你有把握通过吗?”
梁小毛皱眉道:“其他科目还好,我担心丹青通不过。唉,若是通过不了,我只怕又要在‘玄’字班待一年了。”
“呵呵,可是现在我来了,你就可以升上‘地’字班了。”
“你是说,你愿意帮我?”
“对啊,我就是专门来帮你的。”
“好吧,帮我得个优。咱们就扯平了。”
“不行,以你的水平,要是得个优,先生们一定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做的。我保你通过就是了。”
“真的?”
“是真的?”
“你没骗我?上次你也说是帮我通过,结果我被先生打了手心。”
“上次是平常功课,没过也不打紧。但这次你不信的话,不但要被打手心,还得在‘玄’字班再待一年。”
“哪好吧。”
“聪明。”
梁小毛动作娴熟地在门外瞅瞅,然后轻轻关上门,才将自己临摹的画卷拿出来。看来让人代笔的事他没少做。
林睿扫过一眼便提笔在画上修改起来。梁小毛看着林睿娴熟的笔法,羡慕道:“林睿,潜龙院分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级,可你明明只有十二岁,怎么就马上要从‘天’字班毕业了呢?怎么我都五十多岁了,才混到‘玄’级。”
潜龙院就是青龙岛的低级书院,岛上未成年地无论人神妖仙,都要入读潜龙院。
林睿随口道:“因为你是妖,我是人呗。”人的年龄比妖短,但是成年快。
“胡说,”梁小毛道:“你明明也是妖,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说你是‘妖星下凡’?”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能变毛毛虫、小光能变豹子,我却什么都变不了,不和灵儿他们一样都是人吗?”
梁小毛想了半天才道:“也有道理。唉,不管怎么说你要从潜龙院毕业了,凭你的本事,恐怕能得前十吧?”
“什么前十?”林睿抬头道:“我要当第一。”
“林睿,其他科还好。但你不会法术,评比你会比别人吃亏的,第一的奖励恐怕不容易拿到。”毕竟是一起玩的朋友,梁小毛还是替林睿担心起来。
“我才不在乎那个小法宝,我要的是让大家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第一。嘿嘿,只要我打败了陆浩繁,应该就可以了吧。”
“什么,陆浩繁可是‘天’字班法术第一、武学第二。就算你是武学第一,但你不会法术,也不可能打赢他吧。”
林睿停笔笑道:“要和我打赌吗?”
“不赌。”梁小毛坚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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