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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过眼云烟

星兰夏,少年无名静静地坐在皇宫内的小湖旁,消息络络不绝地由四面八方传到了星之城,年轻的国王舒然就坐在他的身边,无形中,他们都将这个神秘的少年当作了另外一个年少的青寻。

“你天天来陪我,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可惜的是我不是青寻,不能给予你任何帮助。”无名平静地说道。

“是的,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帮分析一下,如今帝威兵发天峰,此一战将决定天下大势,帝威如胜,则宇文拓再无回天之力量,宇文拓如胜,则天下大势依然未变,是吗?”舒然说道。

“那么,你希望他们谁能胜出呢?”无名问道。

“不知道,现今帝威国师之妹萧如玉已经被送到了星之城,另外帝威几乎所有的重要人物子弟都送到我们这里来了,甚至连帝威公主夏兰萍今天也被送过来了,我想这是他们让我们放心,帝威如能获得天下,可能不会为难星兰夏的。”舒然回答道。

“为什么你不希望是宇文拓取得天下呢?”无名随意问道,“宇文拓与星兰夏关系好象更加密切。”

舒然摇了摇头,“听姑姑他们说,宇文拓甚至不愿意给星兰夏一个承诺,如今宇文拓与姑姑他们师徒之情已经一刀两断,唉,其实我也舍不得他。”舒然回答。

“有一种东西是斩不断的,”无名站了起来,“我要到华之京去一趟。”他说道。

舒然失望地轻叹一口气,今天的谈话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

“为什么要到那里去呢?那地方现在可不太安全。”舒然问道。

无名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给你一个机会,你可以问一个问题,任意一个问题,确定你要问的是那个问题吗?”无名说道。

舒然一怔,突然大喜,“我想知道帝威和宇文拓战争的结局,那也将是决定天下大势的结局。”他说道。

无名停住了脚步,“你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转过身来,回到了舒然的面前,将手指伸到舒然面前的茶杯中,粘了粘清茶,然后在光滑的桌面上写下:过眼云烟!

舒然一怔,“过眼云烟?这是什么意思呢?”他好奇地问道,无名却不再回答,他长笑一声,转身离去。

“等等,无名,你没发觉吗?你现在变化了许多。”舒然大声问道。

“我还是原来的我,有什么变化的呢?”无名并未停下,继续向前走去。

“至少,以前你很少露出笑容的,不是吗?其实你笑起来让人看了很舒服,为什么不喜欢笑呢?”他大声说道。

无名再也不回答,他加快脚步,走出了皇宫,但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我变了么,真的变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我是命运之子,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改变我的吗?”他轻轻问自己。

过眼云烟!舒然怔怔地望着桌子上的那四个字发呆,渐渐地,那四个字淡去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他百思不解。

第二天,无名离开了星之城,蓝玉等人特意给他派出了一队护卫,现在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再为无名担心了,可是,无名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不需要,”无名说道,“我不想与很多人呆在一起。”

“可是现在外面很乱,和他们在一起你会避免很多麻烦。”舒亚劝说道,“虽然我们已经跟帝威打过招呼了,可是如今天下形式太乱,还是谨慎些为好。”

无名将头转向他方,蓝玉与舒亚看了不觉叹了口气,“谢谢你们,我想以后我会记得你们的。”他轻轻说道。

蓝玉两人不由一怔,随即心中一喜,这孩子终于改变了。

“可是我的决定还是无法更改,当年年幼的青寻出使帝威的时候,好象也没带几个人。”他说道。

蓝玉两人听了不由脸色一沉,“无名,青寻国师岂是你如此叫得的。”他责问道。

无名抬起头来,“是的,我是无名,不需要拿任何人来跟我比。”他轻轻说道,随即走出门去,不再回头,蓝玉和舒亚两人相互望了一眼,轻叹一声,无名的心理他们还是无法捉摸。

他径直地离开了星之城,身后的一队侍卫被他斥退,蓝玉等人无奈之下,只得任由他去了,他甚至连靴都不穿,赤足步行,光洁的脚上却不粘半点尘埃。

大地将远方的战争信息传给了他,天峰前,帝威大军止步不前,强攻取三日,无法攻破天峰险道,少年英雄宇文拓手持轩辕神剑亲守天峰险道,斩杀帝威大将一百二十三名,轩辕剑根本无用出鞘,就已经无人能挡。

无奈之下帝威困守天峰,两军对持,这一切都无法隐瞒得了无名,冥神的那支奇兵已经抵达了天峰,却未参战,但是帝威另外一支奇兵也正星夜前来天峰,那支强大的魔法奇兵将会给天峰那道天然屏障带来致命的冲击。

但是,战争却不是短时间就能结束得了的,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最后很多人就会卷入到这场争霸天下的大战中去,甚至连蓝玉他们也不例外。

走出了星兰夏,进入了帝威辽阔的边疆,一路上碰到了无数盘查的士兵,但却没有人对他进行盘查,不过所有的士兵都感到很奇怪,这个少年孤身一人,连鞋都没穿,他到底要到哪里去呢?

无名一直来到了大江边上,过了大江,对岸就是原来的东华国土了,不过现在已经成了帝威的天下,此江两边却驻扎着一支军队,将来往大江上的过客盘查得严严实实。

入夜,无名隔江相望,踏着茫茫的江面就要过去,他的行为立刻惊动了守江的士兵,他们的大声喝叫着,但江上的那人如履平地,丝毫不在乎他们的惊叫,两岸士兵弯弓搭箭,箭如雨下,却伤害不了他分毫。

江水突然暴涨,一下子涨高了数十丈,大浪向对岸士兵的头上扑去,令他们大吃一惊,欲待逃离,却发现脚如生根了般无法移动分毫。

于是江面上的那个少年就直接站在波涛上从他们头上飞过,然后大浪退却,却没给他们带来一丝伤害,甚至他们连身上都是干的,那滔天巨浪如同一个幻影,他们的遭遇就像是一场梦,那个神秘的少年已经从他们眼里消失了。

这片大地却依然显得非常地宁静,喧哗的只是偶然开过的一拨拨军队,就要走到华之京的时候,他被身后的一队人马追上了,回头望去,那队人马竟然是由两个女子率领,帝威公主夏兰萍和萧湘之妹萧如玉。

“这是我们主动要求的,有我们二人在你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这也是你们的王和五大胜者的意思。”萧如玉说道。

无名笑了笑,“你们是帝威的人,何必要听从他们的吩咐。”他说道。

“帝威并不与你们星兰夏为敌,而且帝威尊敬你们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国家,难道你不明白吗?”夏兰萍说道。

无名摇了摇头,“我既不属于星兰夏,也不属于帝威,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你们何必要如此呢?我知道你们尊敬的是那个已经消失了的青寻,无名不是青寻,无名不需要借助任何人任何意义上的庇护。”他冷声说道。

两位丽人不由怔住了,青寻这个名字几乎没有人敢直接称呼了,但在这个少年无名的眼里青寻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她们不禁想起了蓝玉等人的交代:无名有点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所以对他奇怪的言语你们也不必好奇。

当年,目空一切的青寻不将诸神放在眼里,他运用自己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将诸神从星兰夏驱逐出去,赢得了天下第一人的称号,如今,居然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确实不同常人,唉,如果你和青寻国师出生在同一时代,说不定会再给世人留下一个传奇呢!”萧如玉说道。

无名已经懒得搭理他们了,他径直地进入了华之京,身后两人急忙追来,守城的士兵门早就认出了萧如玉和夏兰萍二人,不敢拦阻,心中却是非常地好奇,走在前面的那个少年到底是谁呢?

空中的水元素突然波动起来,强烈波动的水元素连普通人都感觉到了,水元素迅速地将信息传递向四面八方,水灵暗中发觉了无名,她大吃一惊,当初她和冒险王等四人连手刺杀无名,明明已经将他杀死了,怎么现在又看到他出现了呢?

华之京,春秋阁,无数的蔓藤包围了这座高大的塔楼,无名径直地来到了春秋阁前,身后萧如玉两人好奇地跟来,这里驻扎着一支队伍,“你为什么要到来这里来呢?”她们好奇地问道。

“我要进去,谢绝你们任何人的打扰。”无名说道。

“可是,萧湘国师禁止任何人进入此塔。”驻守在这里的士兵说道,他们认识萧如玉和夏兰萍,也意识到这个少年身份非常重要。

“他是他,我是我,没有人能够命令我。”无名说道,向前走去,士兵们挡了过来,“危险,没人能够靠此塔楼的。”他们说道。

无名停下了脚步,“为什么?”他问道。

士兵们相互望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却又不敢说出来。

“你们害怕什么呢?”萧如玉好奇地问道。

“国师不让我们议论此事,”一个士兵说道,“但你们可以看看这匹马的下场,不过不要说出去,否则会引起恐慌的。”他说着将一匹马解开,然后一鞭抽去,将马赶向塔楼。

萧如玉和夏兰萍好奇地望着这一切,想看看到底会出现什么现象,士兵们却转过身来,似乎不忍心再看,只是警惕地望着无名等人,似乎担心他们也走了过去。

那匹马径直地走了过去,试图去啃盘缠在塔楼上的青色蔓藤,但就在一踏入离塔楼三丈内的距离,异象突生,萧如玉二人顿时花容失色。

那匹马全身皮肉突然陷了进去,很快地就变成皮包骨模样,然后变成了一个空骨架,很快地空骨架倒了下来,化作了尘土。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大惊。

“不知道,国师说是一种神秘的魔法,任何进入此塔楼三丈内范围的人都会像这匹马一样毙命,已经有数百个帝威士兵丧生于此了,包括一位实力强大的魔法师和二位高级武士。”士兵回答道。

无名仰起了头,“让开,我要进去,正好没有人敢来打扰我。”他说着将往前走去,萧如玉二人大惊,“无名,你不要命了吗?”二人问道。

士兵们慌忙向他集结过来。

“无名,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安全,要不然我们如何向五大圣者交代?”她们二人劝说道。

“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无名说道,他顺手抓过了身边的士兵,一个个丢了出去,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这些士兵根本就毫无反抗之力。

他大步向前走去,萧如玉二人见了大惊,待要上前拦阻他时,无名已经踏入了那个死亡圈子,二人急忙止步,只见无名轻松地走到了塔楼门前,分开蔓藤就要进去,竟然丝毫不受那神秘魔法的影响。

“这样你们就不会来打扰我了。”他回过身来说道,就在这一瞬间,情况突变,他的笑容还未消失,身体突然塌了下来,像沙一般塌了下来,飘散在地,一阵风拂过,吹平了地上的散沙,一切又恢复正常,仿佛从未发生。

那笑容却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心里。

春秋阁内,无名突然现出身来,他一步步朝楼上走去,那些雕刻在一层层阁楼内的名字在他离开之后一个个消失掉了,无数青色的蔓藤如蛇一般灵活地向他缠来,却扑了个空,仿佛眼前的无名只是一个幻影。

那支撑着东华文明的一个个伟大的名字终于完全退出了历史,从今以后那一个个响亮的名字将再也不会出现,他们立下的丰功伟绩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消失掉了,再也不会重现。

他径直地走到了第二十四层,然后停了下来,用手指在坚硬的石柱上书写起来,石屑纷纷落下,转眼间,几个大字跃然出现:历史在这里沉思!

可是历史要沉思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被他抹去的那段空白吗?难道是被战火摧毁的那一个个文明吗?

写罢,无名继续向最后一层进发,他登上了第二十五层,然后就看到了顶层的两个人,她们正是水灵和独孤宁珂。

“喂,毁灭我们先人留下的痕迹,你好意思吗?”独孤宁珂责问道,但眼前的这个无名实在太神秘了,他的本领让她们产生了高深莫测的感觉,特别是水灵。

“你是为阻止冒险王的计划而来的吗?”水灵担心地问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水魔法攻击,她曾经试图将他身上的水分全部抽走,不过此人似乎丝毫不受影响,更令她吃惊的是,这个人就是那个被他们杀死了的少年无名。

“唉,当初你们四人连手刺杀于我,就是为了你们的计划吗?无名可没有阻止那个计划的意思,你们又何必担心呢?”无名说道,然后在阁楼唯一的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

“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水灵问道。

“什么目的也没有,我想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很安静,这里没有人来打扰,很好。”无名说道。

宁珂跳上了桌子,“滚开,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不欢迎你!”她朝他喊了起来,水灵的大惊,慌忙将她拉下。

“这里没有你们的名字,在你们诞生以前,这座塔楼就已经存在了,怎么会变成你们的地盘了呢?”无名笑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笔,和一本书,“我在这里好好地写一些东西,你们有兴趣看吗?”

“没有!没有!我们一点兴趣也没有!”宁珂大声说道,她将眼前的无名当成了敌人,“这是我们东华国的地盘,你们是侵略者。”

“可是东华国已经不存在了,而且早在人类还未出现以前,这个地方就存在了,大地是属于天地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宣称是属于他们的,”无名说道,“它只属于它自己。”

“可是却是我们先占有的。”独孤宁珂不由得语气弱了下来。

“难道在此之前这片土地就没有主人了吗?”无名说道,“如果按谁占有就是谁拥有的话,那么现在这片土地已经属于帝威的了。”

“哼,侵略者,你这是强词夺理,现在这个塔楼你们还没有占有呢?而且只要水灵姊姊愿意,你们将一个也活不了。”独孤宁珂争辩道。

无名笑着抬起了头,“如果我宣布这座塔楼已经被我占领了呢?你们岂不是成了我的俘虏,至于你的水灵姊姊,你没看见她正在发抖吗?”无名大笑起来。

独孤宁珂大吃一惊,急忙向水灵望去,果然见她神色中露出了极大的不安,她为什么会如此害怕呢?

“妖星现,诸神灭;英雄出,天下变;魔王归,命运现!你什么都知道了,这句话原来是你传出来的!”她大惊,指着无名刚写下的几个字颤抖不已。

独孤宁珂急忙往书上看去,果然,无名在空白的页上写下了几个飘逸的文字:妖星现,诸神灭;英雄出,天下变;魔王归,命运现。

“现在,你们还想不想知道我到底要写些什么了呢?”无名笑问道。

两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无名微笑着翻开数页,然后写下:魔法历四年三月二十八,东华历一千八百五十三年九月十二,天峰下,宇文拓破天狼军,两国相争,皆亡。

“你在写些什么啊!”独孤宁珂愤怒地说道,水灵却沉默不言语,陷入了沉思之中。

无名笑着又翻开了一页,然后写下:魔法历四年十二月初六,天峰下,……,无名抬起了头,“你们真的想看下去吗?”他问道。

看着那段空白,两人不停地点头。

于是无名写下了令她们心惊胆战的几句:帝威大军摧毁天峰,两军血战,神兵现。

“接下来呢?快点写啊!”独孤宁珂急不可待地问道。

“哦,那你还会赶我走吗?”无名笑问道。

“当然不会了,快写,我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宇文拓是否胜利了?”她催促道,已然把眼前这个无名当成了自己人。

无名却不再写下去了,他径直地翻到后面部分,也不写日期和地点,提起笔来,写下:千秋功业梦一场,前程往事如云烟,天地合,混沌现,烟消云灭梦醒时,蓦然回首万事空!

“你写的到底是什么?”独孤宁珂好奇地问道。

无名笑了笑,然后转向水灵,“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问道。

水灵摇了摇头,“你后面还有几页没写呢!”她说道。

无名摇了摇头,仔细想了想,“本来我还能够写下去的,但现在连我都不太肯定了,造化弄人,写书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了。”他无奈地叹息道。

“你为什么要写这些,还要展示给我们看?”水灵问道,世事风云变幻,似乎只是在他笔下生出,事情远未发生,他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就是冒险王也没有这个能力,她不禁想到了那个不知道身在何处的主人。

如果主人与这个人碰面,会是一番怎么样的场景呢?他们之间一定会惺惺相惜吧!水灵这样想道。

无名却不再回答她们的话,只是站了起来,走到窗台前望着外面的世界发呆,“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如果你们还想来看这本书的话,那我还可以写下去,天峰下,两军之战,你们暂时可以作为一个旁观者观看。”他说道。

“你不能写得具体些吗?”独孤宁珂问道。

无名回过头来笑了笑,“天峰天险,你们猜想一下帝威该如何攻破此天险的?”他问道。

水灵笑了笑,“如果动用我的力量,那么其实很简单,但我猜不出他们会使用什么手法。”她回答道。

独孤宁珂却不回答,神色堪忧,“他们真的能攻破天峰吗?那么宇文拓将险入帝威百万大军包围之中,姊姊,你帮一帮他好吗?”她说道。

“呵呵,我看水灵姑娘还是别要插手的好,要不然恐怕惹来更厉害的敌人。”无名笑道,“到了那一天,你们到现场去看了后,再回来看我写的这本书,现在吗?你们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就是了。”

“你还没说天峰怎样被攻破的呢,他们是用强攻方式吗?”独孤宁珂追问道。

“不是,”无名悠悠说道,“伟大的魔法的力量将被应用于战场,如此强大的魔法力量即使是曾经的诸神也自叹不如。”

战争,还未发生,他却已经看到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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