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方落,就见场下白影一闪,一人已跃到了场地之中。这人上场速度极快,仅从他的这一个起落,就知道此人的武功十分了得。众人往他脸上瞧时,但见此人眉清目秀,年纪甚轻,一副书生打扮,正是那白衣玉面书生萧子兴。柳靖阳见到他突然登场,心中登时一惊,暗道:“钟姑娘可不是他的对手,这却该如何是好。”
钟云绮见到萧子兴突然登场,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她数日前曾经败在萧子兴手下,自己还被其擒住,差点就丢了性命。这段日子以来,只要一想起此事,心里就觉得窝火,心中也曾无数次有过找其报仇的念头,但每每静下心来一想,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取胜的把握,因此这才暂时绝了报仇的念头。不过此时见到他突然登台,心中的怒火却是再也难以抑制,大声说道:“好你个姓萧的臭小子,我没有去找你报仇,你居然自己给跑上来了。”
萧子兴轻轻冷笑了一声,神色极是傲慢,说道:“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有何资格站在这里与我说话,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赶紧退到一旁去,换其他人上来与我比试。”钟云绮大怒,喝道:“臭小子,休要小看人,上次被你擒住,不过是我一时大意而已,若是真刀真枪的比试,我未必就会败在你手下。”武林众帮派弟子听到二人这番对话,都是吃了一惊,心中不禁寻思:照他们二人方才的言语推断,似乎这女子曾经败在萧公子手下,而且还被萧公子给擒住过。可既然萧公子都已经擒住了那女子,怎么这女子竟又会安然出现在这里。
众人正在疑惑之时,却听得萧子兴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好,既然你不肯服气,那本公子就再陪你比试一场,我正好也想借此机会在武林同道面前展示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明月剑法,免得让人误会你方才所使的三脚猫剑术与我们蝶湖宫的明月剑法有什么纠葛。”众人听到这里,终于了明白过来,原来萧子兴之所以急于登场,乃是因为方才有人怀疑钟云绮所使用的是明月剑法,他因此想上来为自己正名而已。
钟云绮听萧子兴言语之中似乎根本瞧不起自己的剑法,哼了一声,说道:“你的明月剑法难道就很厉害么,我看也未必能胜过我的清风剑法。”萧子兴道:“胜不胜得过,一比不就知道了。”说完这话,长剑已然出鞘,一剑就往钟云绮刺了过来。钟云绮不敢大意,赶紧挥剑挡拆,但听得铮铮之声不绝,顷刻之间,两人便已比试了三十多招。
围观的众武林帮派弟子大多是第一次看见萧子兴使剑,人人都睁大了眼睛,生怕看掉了一招半式。然而两人所使的剑法实在太快,众人虽然已经是全神贯注,但仍旧很难看不清两人使用的招式。站在前排的各帮派首脑人物,却是不住的点头微笑,似乎对二人的剑法都很是赞许。柳靖阳内力虽强,不过对于剑术却是一窍不通,见二人不断的来回攻击,一时也辩不清楚究竟是谁占据了上风。
两人又斗了二十多招,虽然还是没有分出胜负,但蝶湖宫众弟子人人脸上的神色却开始紧张了起来,似乎场上的形势已然对钟云绮不利。又斗了几招,果然钟云绮开始有些支持不住,招式中已是守多攻少。场下的武林众帮派弟子见萧子兴已然占据了上风,登时就开始鼓噪起来。柳靖阳心中却是焦急万分,若不是自己不会剑术,只怕早已经冲到场上去了。
又斗了十几招,钟云绮连防守也开始吃力起来,双腿不住的向后退却。萧子兴却是越攻越快,招招都攻向钟云绮的要害。又拆挡了五六招,钟云绮终于抵挡不住,手中佩剑被萧子兴一下挑到了空中。萧子兴挑落了钟云绮手中的佩剑,按理就已然获胜了,但他却并不肯就此罢手,手腕一抖,长剑又朝钟云绮胸口刺来。钟云绮手中已没有了佩剑,根本无法抵挡他的攻击,只得急忙飞身闪躲。
但萧子兴似乎早已料到了她的闪躲方向,剑尖一转,仍旧朝着钟云绮身体递了过来。萧子兴身法何其快捷,这一下又是料敌先机,钟云绮根本无法闪避得开。眼看这一剑就要刺在钟云绮身上,忽然间却见场地下面人影一闪,一名男子快似幽灵一般的奔了上来,在萧子兴长剑刺中钟云绮身体之前,竟将钟云绮给抱了开去。
这下变化简直可以用诡异来形容,围观的众武林帮派弟子人人都不敢相信方才看到的事情是真的,禁不住都擦了擦自己眼睛。可擦完眼睛,却仍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并没有半点改变,这才不得不相信了。萧子兴也完全没有想到,天下竟还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从自己手里将钟云绮给救走,心头禁不住也是大骇。待凝神细瞧救走钟云绮之人时,更是诧异得不得了,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靖阳。
萧子兴道:“你不是那姓沐的小子么,怎么竟跑到这里来了。”柳靖阳却并不理会于他,将钟云绮抱到一旁的空地之上,问道:“钟姑娘,你没有受伤吧。”钟云绮本以为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怎么也没有想到柳靖阳竟能将自己从萧子兴的剑尖之下给救了出来,虽然方才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但这时心头却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了一阵甜蜜。见柳靖阳双手仍旧抱着自己,脸上一红,低声说道:“快将我放下来,宫主她们在后面看着呢。”
柳靖阳听她说了这话,知道她并没有受伤,心中甚喜,于是便将钟云绮给放到了地上。这时却听得萧子兴的声音又道:“姓沐的小子,本公子在问你话呢,你是聋子听不到么。”柳靖阳回过身去,说道:“我不是听不到你说话,我只是想先确认一下钟姑娘受伤了没有。”萧子兴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倒是很会伶香惜玉啊,你背着你家主子跟蝶湖宫的女弟子厮混,难道就不怕你家主子责罚么。”
武林众帮派弟子听萧子兴说了这话,除了顾庄主等寥寥几人外,却是谁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道:“怎么这小子还有一个主子么,他都已然如此厉害了,那他的主子岂不是还要更加厉害。”想到这里,人人都不禁心中一寒,寻思:要是这小子当真参合进来,那围剿蝶湖宫之事,可就有些不好办了。
这时却听得柳靖阳的声音说道:“你说的我家主子指的是赵姑娘吧。”萧子兴道:“亏你还记得赵姑娘,我还以为你早把赵姑娘这个主子给忘了呢。”武林众帮派弟子听他们对话里又说了个赵姑娘出来,更加有些摸不著头脑了,私下里开始不住的交相议论。柳靖阳心中自然明白萧子兴说这话的意思,心道:“你不过是想让我在武林众帮派弟子面前承认自己是赵姑娘的仆人罢了,此事我之前既然已经答应了赵姑娘,那就是当着武林众帮派弟子的面,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想到这里,轻轻咳的嗽了一声,说道:“不错,之前我确实答应过做赵姑娘的仆人,此事不仅以前算数,现在也是算数的。”武林众帮派弟子听他说了这话,人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瞧柳靖阳说话的神情,似乎又并非是在说谎,一些弟子便开始鼓噪了起来,纷纷叫道:“那个赵姑娘究竟是什么谁。”萧子兴用手向前排指了一下,说道:“身穿蓝色衣衫的那名女子便是赵姑娘。”
武林众帮派弟子听萧子兴说了这话,纷纷侧目往赵晓楠看去,但一看之下,却是惊讶万分,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竟会是柳靖阳的主子。赵晓楠见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怀疑,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站了出来,说道:“沐青峰,你既然还肯承认我是你的主子,那就应该赶快与蝶湖宫划清界限,不要再与武林正派为敌了才对。”
柳靖阳却摆了摆手,说道:“赵姑娘,你有所不知,蝶湖宫之所以会被武林各大帮派视为仇敌,那都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之故,因此在没有查明谁是真正的幕后捣鬼人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对蝶湖宫不利的。”他说完这话,武林各帮派弟子却同时轰然大笑了起来,纷纷骂他不识好歹。柳靖阳面对众人的嘲笑,却是面不改色,说道:“无论你们如何讥讽于我,只要我但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容许你们伤害蝶湖宫的任何一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