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阳疼得几乎要晕了过去,心道:“这人如今已然疯癫了,只怕是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的,我可再不能与他争辩了。”于是赶紧说道:“我说就是,我说就是,你千万不要再使力了。”那人听他答应说了,加在手上的力道才立刻缓了下来,说道:“那你赶快说吧。”柳靖阳道:“你的名字确实不叫石德明,你其实姓赵的,叫做赵一山。”那人听到赵一山这个名字,又沉思了片刻,却还是摇起了头来,说道:“不对,这个名字我还是没有半点印象,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柳靖阳见他说这话时,神情比先时更加凶恶,似乎立时就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一般,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心道:“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又没有告诉过我,我哪里会知道呢,我现在就是想不骗你也不成啊。”这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想,只好又继续说道:“对,对,刚才是我又记错了,你其实也不姓赵,你姓钱,叫钱二岳。”那人听他又说了一个名字出来,神情一下便变得有些呆滞了,说道:“我姓钱么,怎么似乎仍然没有一点印象啊。”柳靖阳道:“你现在脑子出了问题,当然会什么都没有印象的。”那人听他说了这话,却一下大怒了起来,叫道:“你脑子才有问题,我脑子正常得很呢。”
柳靖阳道:“你要是脑子正常的话,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呢。”那人眉头立时一皱,口中喃喃的道:“是啊,我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呢。”一连将这话说了好几遍,突然啊的大叫了一声,双手放开了柳靖阳,自言自语的道:“我脑子难道真的出了问题么,真的出了问题么……。”一边说话,一边用双手不住的敲打自己的脑袋。柳靖阳终于脱身了,哪里还敢停留,转身就往岛上跑去。那人双手朝自己脑袋敲打了一阵,忽然发现柳靖阳已经逃走,大喝了一声,叫道:“臭小子,你别跑,你还没有将真名告诉我呢。”
柳靖阳见他朝自己追赶了过来,心中大骇,叫道:“你想知道自己的真名字,就不许再追赶我。”那人听他说了这话,竟然果真停了下来,说道:“好,我不追赶便是,不过你也不许再跑。”柳靖阳见自己和他相距尚有一段距离,不可能立即就被他给抓到,于是便也停了下来,说道:“好,我也不跑就是了。”那人道:“我的真名字到底叫什么。”柳靖阳道:“你的真名我刚刚都已经告诉你了啊。”那人道:“你说的名字根本就不对,我不姓石,也不姓赵,更不姓钱。”柳靖阳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就知道自己不姓石、姓赵、姓钱呢。”那人听了这话,又是一怔,道:“这个……这个……我也说不上来。”
柳靖阳道:“这就对了,既然你自己都说不上来,那就应该相信我才是,你真的就姓石,叫石德明。”那人忽然大叫了一声,说道:“小子,你休要骗我,虽然我现在说不上来,但就是知道,你说的这些名字都是不对。”柳靖阳心下寻思:这人虽然已经疯癫,可想要轻易将他骗倒却并也不容易,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想办法把他的脑子给弄得再乱一些才好,最好是让他立即就发巅发狂,那样的话,我或便可以脱身了。想到这里,又开口说道:“你的名字还真不叫石德明,你姓孙,叫孙三槐。”他一时想不出好的名字来,只记得百家姓里开头的姓氏是“赵钱孙李”,便以这几个姓氏胡编了几个名字。
那人听说自己又姓孙,脸色显得更加的茫然,柳靖阳这时却忽又继续说道:“不对不对,是我记错了,你其实也不姓孙,你是姓李的,叫李四贵。”那人听他顷刻之间就说了两个名字出来,完全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起来,叫道:“你这小子,怎么说变就变,是不是你又在胡编乱造了。”柳靖阳啊的叫了一声,说道:“对不住得很,好像这次我还是又给记错了,你似乎也不姓李的,你好像应该姓周才对。”那人大声喝道:“什么好像、似乎的,你小子说话怎么就没个准头。”柳靖阳道:“不是我说话没有准头,都是因为你刚才你抓我的时候,把我骨头都差点弄断了,我现在头晕得很,所以才会一时记不清楚。”
那人道:“胡说,我方才捏的明明是你肩头,又没捏你脑袋,你怎么会头晕呢。”柳靖阳道:“你没听说过疼痛转移么,我肩头上的疼痛现在刚好转移到头顶上,自然便会头晕。”那人确实没有听说过疼痛可以转移,满脸都是疑惑,说道:“我只听说过武功练到绝顶时,穴道可以移位,这疼痛可以转移还是第一次听说。”柳靖阳嘿了一声,说道:“枉你自称武功天下第一,居然连疼痛可以转移都不知道,告诉你吧,疼痛转移可是一门比穴道移位更加高明的功夫。”那人却摇了摇头,说道:“你休要胡说,你明明一点功夫都不会,又怎么可能学会如此高深的功夫呢。”
柳靖阳没有想到他人已经疯癫,思路居然还能如此清晰,只要又继续胡编乱造起来,说道:“谁说我一点功夫都不会了,我其实还是会一些功夫的,只不过我修炼时间尚短,还不能随心运用,所以刚刚疼痛才从肩膀转移到了头顶。”那人听他说得似模似样,脸上神色也是将信将疑,问道:“可这样的一门高深功夫,你又是从哪里学到的。”柳靖阳道:“这门功夫乃是莫问天亲自传授给我的。”那人听到莫问天三个字,咦了一声,说道:“莫问天是谁,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呢。”柳靖阳道:“你连莫问天是谁都不记得了么,他可是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
那人神色有些发怔起来,说道:“魔教教主,你说莫问天是魔教的教主。”柳靖阳点了点头,说道:“正是。”那人却忽然摇了一下头,说道:“可魔教又是个什么东西啊。”柳靖阳道:“魔教不是东西,他的原来名字叫明教,乃是江湖中的第一大帮派。”那人听到明教二字,似乎又觉得有些熟悉,忽然之间,双手使劲的朝着自己的脑袋敲打了起来,说道:“怎么你说的这些,我完全都不记得了。”柳靖阳道:“那是因为你脑子已经坏了,当然什么都不会记得的。”那人听了这话,忽然口中开始喃喃的念道:“我脑子难道真的坏了么……难道真的坏了么……。”
柳靖阳见他此时虽然还在低头沉思,可口中却已开始不住的低声叨念了,心中顿时大喜,暗道:“此人一旦叨念起来,说明马上就要癫狂,我只要再糊弄他一把,定能能够大功告成。”于是又继续说道:“你现在不但是脑子坏了,就连心肠也坏了。”那人听到心肠也坏了几个字,神色一愕,说道:“你说谁心肠坏了。”柳靖阳道:“怎么,难道你现在连耳朵也坏了不成,我方才是在说你心肠坏了,难道你都已经听不见了么。”那人大怒,喝道:“臭小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竟然敢说我心肠坏了。”柳靖阳道:“难道不是么,你身为明教教众,竟然连明教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这般行为和叛教又有什么区别,一个背叛教派的人心肠难道还没有坏么。”
那人啊的叫了一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我是明教教众。”柳靖阳其实也并不能断定他是否就是明教教众,不过从他往日的语言进行判断,此人就算不是明教教众,也必定与明教有颇多关联,因此才故意如此编造,说道:“你当然是明教的教众,你身为明教教众,就该遵守明教的教规才对,可你不但屡犯教规,还对本教教主大大的不敬,你如此行为就是在犯上作乱,心肠那是大大的坏了。”那人听到犯上作乱几个字,神色有些惊恐起来,说道:“你胡说,我如何犯上作乱了,又如何对教主不敬了。”柳靖阳道:“你无缘无故将本教教主挟持到此,又不断的威逼利诱,难道这还算不得犯上作乱么。”
那人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说道:“我有对教主做出过这些事么,怎么我一点都不记得呢。”柳靖阳道:“就是方才,你就差点要了你们教主的性命,难道这你也不记得了吗。”那人一脸惊讶,说道:“方才这里就只有你和我在两个人在,我如何能要了教主的命……。”说道这里,忽然啊的叫了一声,问道:“难道你就是明教的教主。”柳靖阳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明教的新任教主,你敢对我不敬,那就等于是犯上作乱。”那人全身一震,身子不住颤抖起来,低声说道:“你不可能是教主,你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是教主呢……”一连说了几遍,忽然间,猛的一下抬起头来,大声叫道:“你一定是又是在骗我,你这个骗子,今天我非杀了你不可。”说完,竟一下朝柳靖阳跃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