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戚长老与钱守之一起前来禀告了撤离的具体安排情况,柳靖阳自是没有什么意见,听完二人禀告之后,又问起了赵恩铭的情况。钱守之道:“赵副教主昨夜出去后,至今未归,想是一个人找赵姑娘去了。”柳靖阳道:“如今大队人马就要撤离,而赵叔叔却不见踪影,咱们是否需要留下来等他一等。”戚长老道:“等就不必了,赵副教主武功惊人,不会有人敢去招惹他的,咱们只需在沿途留下记号,以赵副教主的脚力,一旦找到了赵姑娘,定然很快就可以追上咱们的。”
三人正说话间,却忽然听得外面有马蹄声响起,跟着有人叫了起来,说道:“赵副教主回来了。”柳靖阳见说,与戚长老、钱守之一起都走了出去,但见赵恩铭手拉缰绳,骑着一匹枣红色走往驻地赶来,在他身后数丈距离处,另外还跟着两骑,马上坐着一男一女,正是赵晓楠跟贾仁义。柳靖阳见二人也跟着赵恩铭一起回来,心中很是高兴,赶紧快步迎了上去,说道:“赵叔叔,你们回来得刚好,我们正准备就要撤离了。”赵恩铭点了下头,道:“好,那我们也不用再耽搁了,这就起程便是。”
戚长老与钱守之见说,便立即各自去召集人马安排出发之事去了。这时贾仁义却纵马走到柳靖阳身边,说道:“恭喜柳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但担任了蝶湖宫的宫主,又成功做上了明教的教主之位,真是羡煞小弟了。”柳靖阳还未大话,却听得远处杨子升的声音响了起来,说道:“柳公子可不仅只是又坐上了蝶湖宫宫主和明教教主之位,现在他还是我们天圣教的新任教主呢。”众人听杨子升说了这话,俱是大惊了一跳,回头看过去时,只见杨子升与钟云绮领着天圣教所有头领都一起走了过来。
众人走到柳靖阳身前,立时就跪拜了下去,齐声说道:“属下等参加教主。”柳靖阳倒也并未阻止众人,只是将手轻轻一抬,说道:“诸位不必拘礼,都赶紧快些起来说话吧。”天圣教众人听到柳靖阳说话,这才一起站了起来。如此一来,贾仁义及明教诸人想要不相信柳靖阳已经担任了天圣教教主都是不成了,不过众人对于柳靖阳如何担任上天圣教教主之位却都是很是不解,贾仁义道:“柳兄,你还真是福源不浅啊,这天圣教的教主之位居然也让你给坐下了。”柳靖阳轻轻摆了下手,道:“贾兄勿要取笑,我也不过是迫不得已才接任的,直到现在我这心里都还有些惶恐呢。”
这时却听到赵恩铭的声音大笑了起来,说道:“好,明教、天圣教原来本就是出自一家,如今两教教主同时由一人担任,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样明教、天圣教以后便又是一家人了。”杨子升听赵恩铭说了这话,也是呵呵一笑,说道:“到底还是赵兄明白事理,这最关键之处,让你一语就给道破了。”说完这话,却又忽然将话题一转,又道:“不过柳公子出任我们天圣教之事,固然是件大喜之事,但如今我这里却还有一件更大的喜事需要向你们宣布。”众人一听杨子升说还有更大的喜事要说,都立时将耳朵竖了起来。
杨子升轻轻整理了一下喉咙,说道:“我要宣布的这件喜事,就是咱们的教主柳公子,已经答应要迎娶我们天圣教的大小姐云绮姑娘为妻了,他二人自打小就认识,这些日子以来,又先后经过过多次生死患难,可谓是青梅竹马,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这件事情难道不比柳公子出任天圣教教主之位还要令人感到高兴吗。”众人听杨子升这么一说,一时都大声欢呼了起来,同时出声赞道:“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教主英雄了得,钟姑娘容貌绝世,他二人若能结为夫妻,当真是武林中让人羡煞的一对佳偶。”
然而就在众人一片称赞声中,却忽然听得赵恩铭的声音说道:“不行,教主是不能迎娶钟姑娘为妻的。”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一下都大惊了一跳,若不是赵恩铭在明教教众中声望甚高,只怕立时就有人要出声指责起来了。众人沉寂片刻之后,杨子升出言问道:“赵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教主虽然是得管你叫一声叔叔,不过这婚姻之事似乎是由父母做主,还烦劳不到你这个叔叔来为他操心吧。”赵恩铭道:“不错,仅凭我这个叔叔的身份,的确是无法为教主的婚事做主的,不过我赵某人虽然做不了主,但我义兄莫问天身为教主的义父,却是可以做主的。”
众人听赵恩铭忽然提到莫问天来了,都是有些惊讶,杨子升道:“莫教主已经失踪整整十七年了,他又如何能为教主的婚事做主,难道赵大哥现在能把莫教主给找出来吗。”赵恩铭道:“我又没说要义兄现在来为教主的婚事做主。”杨子升听完这话,嘿的一声冷笑,说道:“既是如此,那赵大哥,你又凭什么要来阻扰教主与我云绮侄女的婚事。”赵恩铭道:“我能凭什么,凭的就是十八年前,内子刚怀身孕时,义兄曾经与那肚中的孩子指腹为婚之事。”
众人听说莫问天十八年前竟然与赵恩铭夫妻指腹为婚,都是有些不敢相信。柳靖阳自己也是从未听说过此事,立时便有些紧张了起来,寻思:义父在失踪之时都尚未婚配过,十八年前又如何能与赵叔叔他们指腹为婚呢,难道义父之所以会收养我,竟与这件事情也有关联。想到这里,不自禁的将眼睛向赵晓楠瞧了过去,却发现赵晓楠此时也正用双眼盯着自己看,不过赵晓楠神色中却似乎充满了怨恨,明显能让人感到她很不高兴。柳靖阳当即不敢多看,赶紧将目光转移了过去。
这时又听得杨子升的声音说道:“口说无凭,赵大哥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十八年前莫教主曾经与你夫妻指腹为婚。”赵恩铭道:“十八年前义兄与我夫妻指腹为婚的时候,正是赵某准备携带内子退隐江湖之时,因此由于事发太过匆忙,当时并未留有什么证据。”杨子升听了这话,却是哈哈一笑,说道:“既是无凭无据,那就不能证明赵大哥说的都是实话,教主与我云绮侄女的这桩婚事你无权干涉。”赵恩铭听了这话,却冷笑了一声,道:“赵某虽然没有留下十八年前与义兄指腹为婚的证据,不过手里却存有一封义兄的亲笔书信,上面明确提及了当年义兄与我夫妻指腹为婚之事,而且还说他已经收养了教主为义子,一旦等到教主成年之后,就让他前来迎娶小女为妻的。”
柳靖阳听到这里,心中立时凉了大半截,心道:“如此说来,十八年前义父与赵叔叔指腹为婚之事真的是与自己有关了,那岂不是按照当年的约定,我便必须得娶赵姑娘为妻了,可若是这样的话,那云绮妹妹却又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便偷眼向钟云绮瞧了过去,一瞧之下,却见钟云绮脸色早已惨白,下颚牙齿紧紧咬住嘴唇,似乎都已咬出血来了。柳靖阳心中甚是不忍,想要过去出言安慰,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似乎又不太方便过去,于是只得站在了原地。
这时又听得杨子升的声音说道:“赵大哥这话,杨某听起来却怎么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你方才说莫教主与你夫妻二人指腹为婚之时,赵大嫂肚中才刚刚有了身孕,而之后不过一年时间,莫教主就已然失踪了。那想来赵大哥手里的这封信,便必然只能是莫教主在这一段时间内写的了,因此杨某很想知道,莫教主在给赵大哥写这封信的时候,令千金是否已经出生了,而莫教主对于赵大嫂生男生女之事,又是否已然知道。”
赵恩铭道:“义兄写给我的这封信,落款时间是当年的八月十二日,也就是义兄与梅重义比武的前一天,那个时候小女已经出生六个多月了。而在这之前,赵某也已经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将小女出生之事告知过了义兄,义兄就是知道赵某夫妻生下的是个女儿,这才决定收养教主做义子的,若是我夫妻生下的是个儿子,只怕义兄便不会收养教主,而是要收养一个女孩做义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