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睿笙把云织送回房间,吩咐青黎好好照顾他,自己则动身去找一个人。
他要知道云织为什么好端端会这样,就要去找大夫,可是普通的大夫一定不能了解这情况。
世人只知道苍玄大陆那天下第一的药仙褚红尘,却不知毒医素三娘,素三娘比褚红尘岁数还大,早就隐退江湖了。
现在正归属萧瑟宫,做一名普通的大夫,莫睿笙要去找她之前,其实是犹豫过的,他不想三娘牵扯到这些事情,可是为了那丫头的健康,他还是去了。
他内气强大,轻功了得,回萧瑟宫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萧瑟宫外,他没有从大门进,他还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他回来过,于是直接开启一条萧瑟宫上下只有他这个宫主知道的密道,一路直通内部。
素三娘住在莫睿笙给安排的一个大院子里,一方面是尊敬她,另一方面是让她可以更多的空间做自己的事。
素三娘的地方其实可以使算是萧瑟宫的一个禁地了,平时不得素三娘和莫睿笙的命令,其他人是不可以私自打扰她的。
所以素三娘没有设置结界,莫睿笙大摇大摆飞进去的。
莫睿笙刚一落地,映入眼帘的是两侧的架子,木架子上晒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药草,药香味十足,两侧中间是条鹅卵石铺成的路,直达内院,那里是素三娘做事的地方。
莫睿笙刚想进去,只听从内院中传来一个女声,这个声音力量十足,竟是运用内气隔空传音。
“莫宫主?稀客啊,来老身这偏僻的地方有何贵干?”
莫睿笙扯了扯嘴角,这是除了云织,能令他笑的人——素三娘。
“自然是有要事来找三娘,不知可方便?”
“老身寄人篱下,不方便也得说方便啊,你进来吧。”
莫睿笙得到首肯,心道,这些年,三娘开玩笑的方式是愈发多了。
他轻而易举来到内院,只见内院里,三娘正在大树下乘凉。
她虽年老,但保养得不错,竟一点看不出年龄,五官秀丽,一看便知年轻定是个大美人,风韵犹存这四个字放在她身上最合适不过。
莫睿笙来了,她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闭着眼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可快些说事,我困乏得很。”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现在怎么了?”
莫睿笙玩味地说道,就见素三娘跟个小孩似得跳起来,打了一下他,挑挑眉说:“臭小子,跟你开个玩笑不行啊?”
莫睿笙却没有生气,素三娘于他而言很重要,这些年他们都是这样交流的,他早把她当作亲人了。
“好吧,我这次来确实有事,是我的丫……咳咳,我的一个朋友,出了麻烦,我想,请你帮帮忙。”
素三娘抿了抿嘴,“说来听。”
于是,莫睿笙把云织如何发狂的样子一一告诉给她。
素三娘听完,眉头皱得紧紧的,“你,你是说,你朋友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是,当时在易学院她就有些不对劲,我清楚地感应到她周身的气息很不稳定,现在直接是魔性大发的感觉,我好不容易才让她安静下来的。”
莫睿笙说这话时,语气里尽是关心。
素三娘一开始还没怎么注意,只是认真讨论这个问题。
“魔性?从来都是人有人性,魔才有魔性,你可别胡说。”
“不是的,我曾经在萧瑟宫藏书阁看过一本古书,上边记载了魔的特征,跟她很像,而且她的气息邪得很,变得力大无穷。”
莫睿笙想到云织深红色的眼瞳,就有点慌。
他第一次这样心慌,只觉得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烈……
素三娘摆了摆手,说:“我也对魔的事情听说过,可是苍玄大陆现在已经没有魔的迹象了啊,上次出现魔还是在鲛女和鼻祖的时期。这么多年,你好好端说你的朋友有魔性,应该不可能的。”
她顿了顿,继续描述:“据古书记载,魔是集怨恨,委屈,悲伤,邪恶为一身的物种,人若成魔,力量无边,寿与天齐,但是成魔也是要很多因素的,并非易事,除非……”
莫睿笙连忙追尾,“除非什么?”
“除非你的朋友本身就具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她一定是受了委屈,产生了负能量,所以激化了那股力量,使它不受控制,靠近魔性。”
莫睿笙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很强的力量,他想到了一些事……
“确实,她在易学院气息不稳是因为被人冤枉,这次发狂则是因为被亲人打了,想必积攒了不少怨气和委屈。”
照这么看,云织身上的力量只有在受到委屈的时候才会被激化……
素三娘见他紧张,立刻打断:“当然,我说得也只是一些推论,毕竟苍玄大陆千百年都不曾出现过魔,更何况什么强大的力量。只除了……”
莫睿笙知道她要说什么,三娘经历过的事多,没什么能瞒得住她的。
他便乖乖坦白,“三娘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了。”
素三娘挑了挑眉,“你和你这个朋友关系匪浅啊,不打算说说?”
“我,我打算等她及笄就娶她。”
莫睿笙说到这,耳根子难得红了一下。
素三娘立刻惊呼出声,“你,你要成亲?!”
她又狠狠拍了一下他,“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说?你怎么又是这么自作主张的?!你,你身上的阳时不管了?”
三娘从小看着莫睿笙长大,她是和他相依为命过来的,她清楚知道他阳时发作有多恐怖有多痛苦。
“三娘,我不是小孩了,这些事,我能自己做主,更何况,我也没有不管阳时的事,可以说,我这次娶她,跟阳时有关。”
素三娘不是傻子,她冷静下来,问道:“怎么说?”
“你还记得娘说过的话吗?想破解阳时,就要找到世界上最强的力量,以毒攻毒,方可破解。”
莫睿笙一说完,素三娘想到他的朋友,也就是云织忽然发狂,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那力量在你朋友身上?”
只见莫睿笙点了点头,“她就是钥匙,开启那股力量唯一的钥匙,所以我必须娶她。”
说到这里,莫睿笙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这一切,若是丫头知道了,是否会发疯?
素三娘冷冷地说:“所以,你是在利用她?直到娶她让她帮你破解阳时?”
要用成亲这种大事来破解阳时,素三娘是女人,不用说都知道是用什么方法。
她气得恨不得打他,“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照你这么说,根本不喜欢她,为何要展开这段缘?你们这是孽缘知道吗!”
莫睿笙顿了顿,“三娘,不是的,我不完全是利用她,我发现我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素三娘一愣,她也有些为难,“可是,你的阳时如果不破解,你,你命不久矣的,可现在你又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感情,你是否会舍不得?”
“我不知道三娘,我如今心里乱,脑子也乱。”
莫睿笙很纠结,如果要破解阳时,云织一定会……
可是他若不破解,得了阳时的人活不过三十岁,他死了不要紧,关键是他会连累另一个人死。
一个,对他来说,同样重要的人啊……
三娘拍了拍他,“当初其实根本都错了,上一辈的恩怨却还是要牵扯到你们,甚至可能还会有更无辜的人被牵扯进来,虽然我和你娘是挚友,但是当年的事她确实太偏激了。睿笙,你按你的想法去做就好,正所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如果可以,有时候狠狠心舍弃一边是很重要的决定。”
莫睿笙点了点头,三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说:“这是我独门秘方,让你朋友喝了,这可以帮助她平息内气,对她的修为也是大有提升,她短时间能都不会再受那股力量控制的。”
这正是莫睿笙此行的目的,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三娘是他重要的亲人,无论何时,总是无条件支持他。
这是他最感动的地方,世界上还有人在你无助撑不下去的时候帮你,这难道不是不幸中的万幸吗?
莫睿笙想,若有下辈子,他不想活的这样辛苦,他宁愿平凡点……
云织睁开眼醒来,已经是晚上的事了。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响,不禁头疼欲裂,浑身都疲软无力,青黎正在帮她拧干毛巾,见她醒来,惊喜地走过去。
“二少爷醒来?”
“青黎,我怎么了?”她被青黎扶着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地问道。
“二少爷不记得了?您被老爷打了一巴掌后,在院子里发狂呢,可吓人了,要不是莫宫主及时赶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青黎为她擦了擦脸。
“我?发狂?”云织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她这才想起自己当时狂躁的样子,只是很不解,她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子?
“青黎,莫睿笙呢?”
“哦,您说他啊,他把你送回房后就走了,不知道去哪里。”
云织一听,不顾一切下床,她掀开被子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