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慕白眼睛一瞪,“凭什么要我放弃?我与云织明明相识已久,就因为我还只是个皇子吗?”
云煊见他执迷不悟,皱眉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说了!我现在仍是尊称你一声大哥,但要我放弃,我做不到!我一定会成为能照顾云织的人,那莫睿笙,我要和他争一争。”说罢,陌慕白竟是不顾云煊之意,头也不回地离去。
独留云煊在原地叹气。
世上从来最执着的,不过是爱情,希望他不要走向歧途才好。
另一边,莫睿笙蹙眉,对着风说:“你现在身体未好,有些任务也不能交给你,只是眼下仍有一棘手之事,只能辛苦竹月了。”
话音刚落,风便急了,“主子!属下已无大碍,这几日无法为主子分忧,已是浑身痒痒,主子有事尽管吩咐属下吧。”
莫睿笙见如此,也点点头,“好吧,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事。上次云织拜托我去查这吴府三夫人的底细,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北崇憬一事,我竟忘了,现在记起,自然要办妥些。”
风略加思索,“主子放心,我明天便调动潜伏在鹫国的人手,保证将这妇人的身份查清楚。”
竹月上前一步,“主子,可有事要属下去办?”
莫睿笙点了点头,“你立刻飞鸽传信回去,多调一些人手过来这边,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没想到光是鹫国第一站,这吴府就这般不太平,不知是好是坏……
第二天,云织恢复了精神,梳洗好后,换了套干练的新衣裳,衬得更加好看。
她正在院子里伸懒腰,就见莫睿笙施展轻功朝她过来,待落地,云织翻了个白眼。
“你就不会光明正大走门吗?”
莫睿笙却严肃地说,“我有事找你。”
这时,风和竹月也赶到了,他们神情严峻,这让云织有些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云织蹙眉,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
莫睿笙却只是说,“我召集了大家过来你这里,等会再一起商议。”……
一盏茶的功夫,大清早的,大家都赶了过来,云煊本就住在这边,所以早就跟着云织等候了。
云煊挑了挑眉,“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
莫睿笙皱了皱眉,这才说道:“云织,你还记得之前你叫我查那吴府三夫人的事情吗?”
后者点点头,“记得啊。”云织怎么忘得了,那秦梦玉表面病怏怏的,在吴齐死后却敢出来反对大夫人董氏管家,自然是过目不忘的性子。
“这就对了,风,你来跟他们说你查到的。”
风马上站出来,顿了顿,开口道:“云二少爷所料不假,此人果然有问题,昨日主子吩咐,我便连夜调动鹫国的探子和暗卫,发现此人来路不小。”
云煊皱了皱眉,思索着:“我记得这个女人,刚到吴府的时候小妹就跟我说过这件事。只是,一个妇人,能有什么背景?”
“吴府三夫人秦梦玉,出身名门望族,却因庶出而嫁给吴齐,此人刁蛮任性,却因貌美,在吴府前些年深受宠爱,处处和大夫人二夫人作对。但就在一年前,她外出游船忽然失踪,此后再回来,性情大变,先是一病不起,常年卧病在床,而后不争不抢,足不出户。”
风一一禀报,陌慕白摸了摸下巴,看向风说道:“失踪?好端端怎么会失踪?”
“这正是我要说的,现已查明,真正的秦梦玉其实在失踪那段时间已经被杀害了,尸骨是附近一个猎户埋得,据其描述,当日见到秦梦玉死亡时是在一个破庙里,我昨日对了画像,证实秦梦玉已死。”
风冷静地说完后,大家都浑身发冷,真正的秦梦玉死了,那现在这个是谁?
青黎想想就可怕,忍不住发抖,躲到陌慕白身后。
云织一惊,看了看莫睿笙,她想不到结果这样可怕,望着莫睿笙说道:“这个冒牌货现在潜伏在吴府想干嘛?贪图吴府的钱财吗?”
莫睿笙看向风,风继续说,“云二少,一开始主子也有想到这一层,但是据那猎户说,秦梦玉死时脖子处有一个明显的痕迹,不是致命伤,像是一种记号。”
陌慕白顿了顿,薄唇轻启,“什么记号?你这样说倒有几分像是江湖恩怨的手法,可是那秦梦玉不过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罢了。”
莫睿笙朝风伸手,后者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他。
他笑了笑,看着陌慕白,“这个问题三皇子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话音刚落,陌慕白便有些不喜,“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三皇子一看便知。”说着,他将图纸递给陌慕白,后者打开图纸,却在一瞬间愣了神。
云织和青黎忍不住凑过去看,只见图纸上赫然是一朵月季花,云织皱了皱眉,“这不是月季花吗?可这和慕白有什么关系?”
陌慕白却浑身一僵,这个图案他当然知道……
莫睿笙冷笑一声,云煊一看陌慕白的反应,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牵扯到陌慕白,只怕牵扯到皇室,此事应是很棘手才对。
“这个图案,是湘王陌言季暗自培养的杀手团的一致记号,每个杀手执行完任务都会在死者身上留下一朵月季花。”陌慕白咬牙说着。
此话一出,大家都吓了一跳,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感觉吴府像是一场阴谋的开启。
莫睿笙勾了勾嘴角,“不错,风昨日禀报与我时,我也有些吃惊,这样事情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这里突然爆发了人为的瘟疫,为什么云织突然被绑走,现在加上这个假的秦梦玉和湘王陌言季还颇有渊源,大家不觉得太巧了吗?”
云织咬牙,看着莫睿笙开口,“你是说,北崇憬绑走我,不单单是为了你的令牌?”
“本来之前在白牙山我是这样以为的,但是我似乎低估了那厮的野心,他没登上瑄国皇位便图谋这个天下,现在又查出这件事,我觉得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
陌慕白青筋暴跳,他眯了眯眼,“那这么说,我们到达吴府的时候,陌言季就已经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告发我?”
该死,自己还是太粗心了,以为杀死吴齐就安然无事,现在只怕更加棘手,以前有吴齐在,好歹那个冒牌货还不敢出来,现在吴齐死了,那冒牌货只怕早有所行动。
云煊挑了挑眉,“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呢?可想而知,秦梦玉被杀,身上又有湘王杀手团的记号,现在这个假的明摆着是湘王安排进来的棋子,三皇子,你被告发私自回国,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小妹被绑,偏偏又是在鹫国,就连瘟疫也是人为,要不是小妹查出石泪花,只怕我们进展不会这样快。”
陌慕白眯了眯眼,眼底显露杀意,“原以为快人一步,却没想到早已掉入别人的陷阱里,我还以为暗自查了瘟疫一事到皇帝面前,能压陌言季一头,却不想这根本就是陌言季自导自演,还连累了小云云……”
莫睿笙却说,“这确实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大家想想,所有事情串联,不正好是完整的前因后果吗?而且,三皇子想错了,湘王或许从一开始就在计划,比这场瘟疫还要早。”
云织一愣,“怎么说?”
“不妨假设,湘王先是派人杀了秦梦玉,再安排自己的人取而代之,而假的秦梦玉便先装病暗自窥探时机,这时候,便刻意安排一场瘟疫引三皇子不惜背上私自回国的罪名,所有官员逃离到安全之地后,留下吴齐,同时留下这个假的秦梦玉,以三皇子的性子,自然很容易查出吴齐是湘王手底下的官员,但是那个假的秦梦玉以此留了下来,不被察觉。而她则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若是三皇子治好了瘟疫,湘王一定会告发你私自回国,若是治不好,双重罪名只怕三皇子会彻底翻不了身。”
莫睿笙分析的头头是道,却让在场的人心惊胆战,若是如此,那太可怕了。
云织愣了愣,“可北崇憬绑走我难道也和此事有关吗?”
“你觉得我查得到的东西,他会查不到吗?”莫睿笙挑了挑眉,“北崇憬一开始估计只要我的令牌,但是他现在得不到,又没了人质,你觉得以他的性子能善罢甘休?他一定也察觉到了鹫国的暗潮涌动,只怕他和湘王没关系,也很快就会有关系了。”
莫睿笙太了解北崇憬,这个多年的敌人……
竹月愤愤不平地站出来说:“对!这个人一直不肯放过主子。”
云织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想到狼狈为奸这四个字。
云煊皱了皱眉,“那现在我们岂不是完全被动了?”
陌慕白却突然冷笑一声,“呵,也不全是,既然我那弟弟这么想暗算我,不如我率先出手?化被动为主动,将计就计?他都给我设了这么多陷阱了,我不帮他把陷阱填了,那多可惜。”
云织好像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陌慕白,一个被激发出黑暗一面的皇权争夺者。
“慕白,你想怎么做?”
“呵,自然是……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