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愧是这天底下朕唯一承认的敌手,只是轻看一眼便知这一切都是地下宫殿,不过你终究还是明白得晚了些,不然云织也不会躺在这里。”
北崇憬勾唇浅笑,眼底是得意和满满的狂妄。
“闭嘴!这里最没有资格叫她名讳的便是你,她若醒的过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若是她有事,纵使不惜一切,也要你付出血的代价!要你那费尽心机得来的瑄国王朝灰飞烟灭!”
莫睿笙一听到北崇憬提她,心里不禁想起这些天云织竟和北崇憬朝夕相处,顿时,一股莫名的愤怒油然而生。
“还有,你那雕虫小技不过尔尔,若不是你用些肮脏的旁门左道挡了我的眼线,你以为你还能藏她到何时?也真是枉费心机了,幻术和结界,北家世代相传的秘术之一,虽然对你来说轻松的很,但我想总归要去你不少修为不是吗?”
待莫睿笙一番话彻底说完,他已是再次冷冷瞪向悠然自得的北崇憬。
北崇憬站了起来,偏离了他的位置,依旧是站在窗前独自吹着冷飕飕的风。
“这地下宫殿,确实是朕用自身的法力幻化出来的,就白牙山这荒废了千年的废山,也配?不过没你说的这么夸张,但入口的机关的确废了我一番心思。”
他一站起来,倒是给了莫睿笙机会,只见后者移到床边,取代了北崇憬的位置,他的手也不自觉去握云织的手,察觉到云织手里的温度,他暴躁的心才渐渐安定了几分。
“我来时感受到上边丝丝血气,看来你弄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在上面。”
“确实,那机关是朕用百个囚犯的鲜血渗透而成的,只是上面的怨气朕刻意剔除了大部分,不然你以为为何打开入口时它发出的是纯洁的白光而不是阴风大作?莫睿笙,其实你很强,却也很轻敌,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还存在情在心里,要知道一个王者不决断些,怎能坐拥寻常人无法得到的东西?若朕有心,你的弱点绝对是个极好的突破口。”
“闭嘴!你要知道从未有人在我面前这般放肆,别以为你挟持了云织的命我就不敢对你如何,要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脖子拧断!”
莫睿笙握住云织的手又紧了几分,说出来的话是如此冷心,北崇憬一笑,转头看着他,却见到他竟握着云织的手不放,不知为何,心中有一股酸意往外翻,好似自己的主权收到侵犯一般。
“你在做什么?要知道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你与她肌肤之亲是在坏她名节!”
北崇憬怒意升起,声音也提高不少,只听莫睿笙冷笑道:“你?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她早已是我的未婚妻,碰不碰都是迟早的事,只要我愿意,此刻娶了她都是天经地义,你又算作什么?这几日你日日与她肌肤相亲,我都未砍了你的手,你倒恶人先告状了?哼,等着吧,没人能逾越我,待她醒了,便在她眼前亲自和你算账。”
一番话下来,如一盆冷水将北崇憬的身子从头淋了个遍,在这冬季,他的心又冷了几分。
想到莫睿笙说的,他不禁沉默,暗暗在心底自嘲,是啊,这丫头本来就是一个利益的关键,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自己靠着她布下棋局便也罢了,怎能做出逾越之举?北崇憬,别胡思乱想了,你忘了你同莫睿笙之间的仇恨了吗?他可是你世世代代都恨之入骨的仇人,你若动摇,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哼,朕于一个丫头不过萍水相逢,她姿色平平,若不是跟你有所牵连,朕连看她一眼都嫌恶心,也只有你才愿意吃这哑巴亏。不错,朕确实是利用她来牵制你,不过你又何尝不是?别忘了,你骨子里和朕是相连的,你也是在利用她,我可不信你真就毫无目的接近她,对她一见钟情?待她哪天知道了想必恨不得忘了你才好!”
“闭嘴!闭嘴!”唰的一下,他竟瞬间飘到北崇憬面前不足十厘米的位置,一双眼底满是杀意望着北崇憬,只叫人发毛。
一旁的褚红尘顿时吓得想要阻止,“你想要对主子做什么?”
“如果我是你,最好就乖乖坐着,不然你主子的脖子要是被你送回瑄国,想必你也没好日子过!”说罢,他对北崇憬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前的事,你也不许再提,少来恶心我!我是否利用她都是我的事,你若敢插手,无赦!”
这一瞬间,莫睿笙的残暴和霸气高了北崇憬不止一个等级,那双面具下的眼睛看得北崇憬也有些发毛和不喜,瞬间推开眼前的人,以同样的表情回他:“好,只要你用同等的东西换回她,朕自然不会计较,也可以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至于你和她,朕不会插手,但是,你若拿不出,便怪不得朕。至于那件事,朕自己都觉得恶心,不用你说!”
“你明白就好,说吧,治她的法子是什么?”莫睿笙渐渐褪去暴怒,眼眸从方才的红逐渐恢复正常,一如既往的墨黑色,深邃而看不透。
他又坐回云织身边,再次牵住她的手,就好像她的手是无价之宝一般珍贵。
这时,褚红尘冷冷地说:“千骨昙。”
“千骨昙?!那不过一个千年前的传言,你竟说此等荒谬之物是唯一能让云织苏醒的法子?莫不是又在戏耍我?”
莫睿笙暗自惊呼一声,虽然表面还是一样冰冷,只见后头的褚红尘面无表情继续说:“传言就一定是假的了?我褚红尘靠着这身医术闯天下,我说是,就是!你大可不信,我已让这丫头续命七日,就是有足够的时间取回千骨昙,你若质疑我,那随你。”
褚红尘这次说的倒是句句实话,不过他这副动怒的样子,想必是方才被莫睿笙吼了些不尊重的话,弄得心里不服气吧。
“……好,我信,毕竟这一切都是你们做好的局,从头到尾都是一伙的,我别无选择,千骨昙便千骨昙了,你若能取来再说吧,当然你们最好保证一切无误,不然受罪的……”
莫睿笙似乎天生就生来一股子霸气,纵使此刻暂时身不由己,说出来的话永远带着一股子霸道和狂妄,但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或许他一切异常真的是自遇到云织之后吧。
“不……,一开始,她昏迷,这是意料之外,不过……”
“不过你心思缜密,随后很快冷静下来,以她的昏迷作为由头布下这个局,但也不算意外不是吗,毕竟你一开始就打算把她绑到这里,云织昏迷不过是让你的计划提前而已。”
北崇憬听到他这话,忍不住说出心里的话,却正好被莫睿笙接了嘴,将丑陋的一切都抖了出来。
其实仔细看,北崇憬和莫睿笙还是挺像的,只是他没莫睿笙那般傲视群雄而已,莫睿笙比他还要多几分冷,而他更多的是妖。
“呵,不重要了,既然是计划那便是吧。”
突然,床上的云织开始冒出冷汗,表情渐渐凝聚,她似乎在害怕什么,做出一副逃跑的姿势,脸皱在一块犹如一个小包子,看了让人顿时生出怜惜。
这样的举动无疑引起房中三个人的注意,莫睿笙一看,心口跳了下,连忙紧紧握着她并探向她的脸,见她冷汗直冒,嘴里喊着“不要!”“不要!”……莫睿笙顿时有些不忍,揪心的疼。
“不要害怕,云丫头,是我,云织,是我,我是莫睿笙,你听见了吗?别怕好吗?别怕,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呢,不要怕。”说着,居然不由自主将她的手送到唇边,当冰冷的唇贴近她的肌肤时,云织居然奇迹般不动了,方才所有现象都收了回去,一切恢复如初,她好似什么事都未曾发生过,这一刻,莫睿笙心里欢喜的,也是心疼的,她竟这般依赖自己了吗?自己竟浑然不知。
这温情的一幕,却实实在在刺痛了站在身后的北崇憬的眼睛,他方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腿脚想冲过去,但被后面的褚红尘拉住了,他这才强行控制下来,但同时,他骨骼分明的手也逐渐握成拳,白皙的皮肤上是一根根青筋。
这一切宛如熊熊大火燃烧在他的心里,让他的心灼热而刺痛,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心如此,自己便不由自主如此了。……该死……
“她这样该是睡得熟发梦了,看来我的东西还是很管用的,莫宫主,在此期间,你便乖乖待在这里,听从主子的安排,我等会便启程去取千骨昙。”
褚红尘望了一眼北崇憬,暗自叹了口气,若不是自己拉住他,只怕又要多生事端了。随后他这样对莫睿笙说道,但却听莫睿笙说:“这天底下谁都无法安排我,就算是北崇憬也不行,你取就去,何须废话?”
北崇憬看着他依旧和云织紧紧相牵的手,仿佛他们在感受彼此的温度,顿时有些心酸,待察觉,他只觉得自己疯了,心酸?呵呵,那个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辣帝王何时会有心酸这种情绪?哼,简直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