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打量着眼前高大的男生，问道：“你是校篮球队的？”
男生一脸惊喜，点头道：“老师，你关注过我？”
陆征板着脸问：“你们校篮球队里，有几个像你这么高的？”
男生笑着回答：“我们校篮球队有十几个人，我的身高是排倒数的。”
陆征立即直摆手：“去去去，一边玩去！”
难怪这个学校的体育老师跟校篮球队打比赛从来就没赢过，长得最高的秦武还没人家排倒数的高，一上球场，不是被当成猴耍才怪。陆征现在终于相信秦武的那句话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他觉得自己站在体育老师的队伍里有点丢人。
别的男生要么在打篮球，要么在踢足球，要么跟女生一起打排球，只有刚才那个胖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草地边上吃雪糕。
陆征走过去，问道：“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楚河。”小胖子抬眼看了看陆征，答道。
陆征坐到楚河身旁，审视着他：“楚河同学，你怎么不多运动运动？像你这样的身材，多运动一下会更棒棒。”
“老师，我运不动。”楚河吧唧吧唧着嘴说。
陆征哭笑不得：“你不运怎么知道自己运不动？”
“老师，你有所不知，我不是不运，我是运了不动，所以运了也白运。”楚河认认真真地说，“反正说了你也不懂，等哪天你长成我这样，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好吧，我姑且就暂时先相信你。”陆征也拿这个家伙没办法，“楚河同学，我能不能向你打听点事？”
“打听什么？我们学校的美女？”楚河脱口而出，“你想了解哪一位佳丽，我来帮你点评点评。”
陆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听这家伙娴熟的语气，看来他这方面的经验可不少呐，还点评呢，说得好像他阅女无数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美女的事？”陆征顺着他的话问，其实陆征本来想问的是校篮球队的事。
“那你还能问什么？”楚河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来我们这里实习的、正式就职的教职工，问得最多就是这个话题。啊，这个这个女老师是谁啊，教哪个班啊，有没有对象啊；啊，那个那个女生是哪个班的啦，有没有男朋友啦……一群土鳖！”
“……”陆征感到一阵恶寒，现在的校园风气都这么恶劣的吗？
“上个学期，一个京都大学的毕业的男生来我们这里就职，第一天就瞄上了一个女生，见我独处好问话，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向我打听情况。”楚河继续说道，“他还故弄玄虚拐着弯子问我，真当我看不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然后呢？”陆征兴致勃勃地问。
“然后他就被开除了呗。”楚河白了陆征一眼，“那个女生举报他骚扰，他第二天就滚蛋了。”
“没出息！”陆征暗骂道。
“老师，你有出息？”楚河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征，“你有出息的话，你泡一个试试，看看会是什么下场。”
陆征握紧拳头：“我不出手则已，一但出手，有哪一朵花能抵挡我的魅力？不过呢，我可是品行端正的人民教师，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的，放心好了。”
楚河不屑道：“老师，你想伤风败俗，只怕还伤不起败不起呢。咱们学校里的女生和女老师，那眼界可高着呢，莫说是你，就是那些豪门公子哥，还不是都只能站在学校的围墙外干瞪眼。”
“喂，有这么夸张吗？”陆征表示不信，“这里是高中，可不是大学，这也太没规矩了吧？”
“规矩？那还不是人定的，有人定，就有人否定。”楚河一副万事皆懂的模样，“高中怎么了？等到大学，早就瓜熟蒂落了。”
陆征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老师，你老实交代吧，到底看上了我们学校的哪个女生，或者哪一位老师。”楚河的雪糕吃完了，又开始嚼爆米花，“我给你点评点评，看看你有几成的把握抱得美人归。”
陆征本来对这个话题没太大兴趣，见楚河越说越带劲，他也有点心动了：“我们学校的美女很多吗？我都没瞧见几个，更别说看上了。”
楚河鄙夷道：“我看你不是瞎了，就是没有眼光。既然你都没瞧见，我也就懒得跟你说了。”
“别啊，你说嘛。”陆征催促道，“你说了，我才能去留意啊。”
“要我一个一个说，我说不完。”楚河根本不买陆征的账，“除非你指定谁谁谁，我才能说。”
陆征想了想，说道：“我觉得那位杨画杨老师还不错，你说说看。”
“高二六班的班主任杨画。”楚河说，“二十五岁左右，未婚，祖籍不祥，现居桂森市，毕业于京都大学，系别及专业不祥，身高和三围……你看到是咋样就咋样，爱好与兴趣不祥，性格比较温和。”
“杨老师在我们学校里也算顶尖的美女，不过她是一个工作狂，对感情的事情从来就不上心，追求她的人比她教过的学生还多，至今为止还没见有哪一位追求者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追求者当中比较突出的有孔家的大少孔翔。”
“孔家？”陆征好奇道。
“桂森市孔家，老师没听说过吗？”
陆征摇头：“我不是桂森市人。”
“难怪。”楚河表示理解，“桂森市的大家族不算少，孔家算排得上前五的。连孔家的大少都求而不得，可见杨老师不是一朵随便就能摘的花，主要是别人很难接近和了解她，无法投其所好，便只能望而兴叹。”
“如果我追她的话。”陆征试探性地问，“你觉得有几成把握？”
楚河打量着陆征，猝不及防地吐出两个字：“两成。”
“就我也能有两成？”陆征觉得自己能有一成把握就很托大了。
楚河解释说：“你嘴巴甜，哄人的本事应该不差，这个值一成；剩下一成给你的无耻和厚脸皮，有时候越是难摘的花朵，越要用非常手段。”
陆征郁闷道：“你说的这两点好像都不是什么优点啊。”
“老师，你就知足吧，凭优点的话，你半成把握都没有。”楚河很不客气地说。
“你这小胖子，就不能给老师留点面子吗？”陆征没好气地说，“既然这么难搞，那我不追她还不行吗。那个叫什么来着，我想想，蒋红？好像是个秘书，你说说看。”
“蒋红，校长办公室秘书。”楚河说，“二十五岁左右，未婚，桂森市人，现居桂森市，毕业于南交大学，系别及专业不祥，身高和三围……你看到是咋样就咋样，喜欢旅游和美食，外冷内热的性格。”
“实话说，蒋红的姿色在我们学校里只能算平庸，她这个人也没什么比较突出的地方，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白领，连正式的教师都算不上。不过呢，追求她的人也不少，目前来看，她跟许多上层的男士都走得近，最后会花落谁家还说不准。”
“这么看她的条件还不算很高。”陆征说，“你说我追她有几成把握？”
“一成。”
“一成？”陆征一脸糊涂，“她的条件还不如杨画呢，怎么还更难追了呢？”
楚河解释说：“对于杨老师，你的那两点‘优势’还有些用处，对于蒋红，那就毫无用处了。蒋红是一个简单而普通的女性，非常非常正常的女性，放在大环境里，她的姿色可以说是靓丽，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她这样的女性是非常现实、非常理智的。”
“如果她要找男人，肯定会找那种身份地位高于她的，至少接近她的，各方面的条件她都会考虑，不会头脑一热就被投机的男性骗到手。所以，对于那些上层的男士来说，想要博取她的芳心不难，但对于老师你这样的男士……”
“这么说吧，你这样的男士硬件不达标，转不动她那样的机器。机器你懂吧，指标够就行，指标不够说什么也是枉然。给你的这一成的把握，半成是因为你长得还算一表人才，剩下半成是你的职业生涯还有上升空间，如果哪天升职了，未必没有受青睐的机会。”
楚河说得头头是道，陆征不相信都不行，甚至他还莫名地庆幸自己因为一表人才获得了半成的机会。
现实的残酷让人忍不住落泪，陆征认为如果他生在普通家庭，这辈子估计要打光棍了。
“还有吗？”楚河见陆征迟迟不再开口，便主动问道。
陆征回过神来，认真琢磨了一下，说道：“我听说过一个女生，名字好像叫江诗云，你给说说看。”
“江诗云？”楚河看着陆征，脸上浮现古怪的神色。
“是啊，江诗云，怎么啦，你不认识？”陆征不知道楚河此刻在想些什么。
“高二六班那个江诗云？”楚河问。
陆征点了点头：“好像是高二六班的。”
楚河“噗嗤”一笑，说道：“老师，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什么意思？”陆征一本正经地问，“为什么说我痴心妄想？我追她的话，难道一点把握都没有吗？”
“有啊，怎么会没有。”
“几成把握？”
“十成。”
“十成？”
“对，在梦里。”
陆征故作生气的模样：“我跟你说正经的，不是开玩笑！”
楚河正色道：“老师，你知道那江诗云是什么来头吗？”
陆征当然知道，但他想听听楚河的说法，于是说道：“难道她是天王老子不成？”
“她就是天王老子。”楚河认真说，“桂森市江家的千金，单凭这个身份，整个红叶国的大少公子哥敢惦念她的人就没几个。她的家世高不可攀也还罢了，她本人更是美若天仙，聪慧过人，此等女子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但凡有自知之明的人，都没人敢打她的主意，他们都像老师你一样，想想也就罢了。这个世界上能够拥有她的，只能是经天纬地之才，亦或是权倾天下之人，老师，你认为你是哪一种？”
陆征苦笑：“哪种我都不是。”
“所以你说你要追她，不是痴心妄想是什么。”楚河最后还不忘点题。
陆征感到很没趣，心想小妖精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优秀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把她捧得高高在上跟个仙子似的，殊不知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没胸没屁股，光长着一张好看的脸蛋有什么用？
而且，她的脾气那么差，你们都没发现吗？她也要吃喝拉撒，也会受伤也会疼，哪有这么神神秘秘。
什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她的身子我什么地方没看过，什么地方没摸过，就连她的那种东西我都吃了一肚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