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朝和许才两个嚷着要送陆征回去,陆征见他们喝得也差不多了,就没让他们送。陆征也不担心他们两个自己回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都是在部队里呆的人,纪律性还是够硬的。
陆征醉意很浓,江诗云没敢让陆征酒驾,就自己开着小电车载他回去。陆征坐在后边抱着她,双手搂在她细细的腰间,脑袋则是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像一滩烂泥一样半醉半醒地依靠着。
“小——妖——精。”陆征每个字都拉得长长的叫唤江诗云。
江诗云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你要是敢发酒疯,我就把你扔在路边。”
陆征痴痴地笑了笑,风吹着江诗云的长发飘洒在他半边脸上。“你真香。”他迷迷糊糊地说。
江诗云感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啐了一口不再理会陆征。
所谓若有所思,夜有所梦,每个人都会做梦,每一个人可能会做噩梦。
据说噩梦有三种形式,第一种是已经死去的人来托梦,第二种是恶鬼作祟,第三种是看到未来将要发生的可怕事情。
很早以前,人们就开始对噩梦进行研究,因此才有了周公解梦,通过梦到不同的实物来分析未来可能遇到的灾难是什么从而预防。民俗中认为噩梦是一种非常不吉利的预兆,如果不消除梦境的预言,就会在未来发生各种可怕的事情。
但这些都只是迷信,做噩梦与吉凶祸福没有直接联系。一般来说,睡前过度紧张,过度兴奋,例如小孩子初次离开父母在陌生环境中睡眠,各种内心冲突和焦虑情绪均可诱发噩梦,睡前听讲恐怖故事、看恐怖影视也是诱因之一。
陆征经常做噩梦,他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因素所导致的。
很多时候,他从噩梦中惊醒,下一刻就忘了梦中的情形,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体验。
这种情况在他十几岁那年开始出现,具体什么时候他已经不清楚了,只知道那时候他还在读初中,某一天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从此就陷入了可怕的噩梦循环当中。
更古怪的是,他完全没有了那一年那一天之前的记忆,连一点细微的印象都没有,他想不起来自己在那一天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晚,陆征再次从噩梦中惊醒。他的酒气还未消,脑子却是无比的清醒,他坐直身子,扭头看向窗外,明月高悬,夜是如此的深。
一时间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他下了床,把那颗红色石头翻找出来。
房间里顷刻间被红色石头那诡异的红光所笼罩,陆征发现这颗红色石头的光芒比以前更加璀璨,更加刺眼了,好似这段时间以来,它又获得了更多的神秘能量。
它跟那些怪物和丧尸之间有什么联系?
陆征绞尽脑汁思考,始终想不出这几者之间的关联性,非要说出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让人匪夷所思。
一直以来,陆征都会时不时出现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幻觉,但像最近这三个月如此频繁地出现,幻境又如此真实可怕,还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这跟红色石头有没有关系。
正自出神之际,陆征忽然惊觉自家院子里有动静。他急忙将红色石头藏好,然后钻到阳台上。
从阳台往下望去,陆征很轻易地就看到一个单薄的人影立在院子外的围墙边上,似乎正朝他这个方位观望。
或许是知道陆征发现了他,那个人影眨眼就闪进了黑暗之中。
陆征想也没想,立即就翻下阳台,紧追而去。
人影在前,陆征在后,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跑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地才停下来。先停下来的却不是被追赶的人影,而是在后面的陆征。
因为陆征已经知道他所追赶的这个人是谁了,觅着这个人逃跑的轨迹,他能够嗅到空气中淡淡的独特的馨香,不得不说他的嗅觉是要比狗灵敏一些。
这是女人的体香,这种女人的体香,他只在一个人身上嗅到过,而这个人是他极不想见到的。所以现在他不仅不会继续追逐下去,还要立即转身溜之大吉。
“怎么,后悔追出来了?”刘青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陆征苦笑,无奈地回身,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刘青雨,叹道:“真是好奇心害死一只猫。”
“陆征,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刘青雨冷冰冰地说,“我不明白你留着那东西到底想干什么,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陆征知道是她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来,要谈的无非就是红色石头的事,可红色石头如今牵连着诸多重要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轻易妥协交出。
可是她已经看到了他房中的情形,现在再说红色石头不在他身上,无疑就是耍赖。
陆征虽然经常耍赖,但这种低级的耍赖方式……有时候耍一下倒也无妨?
“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在我身上呢?”陆征一脸严肃地说,“再无理取闹我可真翻脸了啊。”
“陆征,”刘青雨又凑近了些,一双锐利的眼睛隔着夜幕盯着陆征,“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顾虑和疑问,可以提出来,我会竭尽所能给予你帮助和解答,只要你把那东西上交给部队。”
陆征两只眼睛咕噜咕噜来回转了几圈,干咳了两声,说道:“虽然那东西不在我身上,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知道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奥妙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机,说说看呗。”
“奥妙?”刘青雨说,“你想知道什么,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陆征想也没想,就说道:“我想知道你所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事。”
“那些怪物,以及洛平川,想必你已经亲眼见过了吧。”刘青雨说,“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相信你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出点苗头来。”
“洛平川?”陆征疑惑道,“什么人?”
“救过你性命,后来又想要你性命的人。”
“你是说那个堪比超人的黑衣人?”
刘青雨没直接回答陆征的问题,转而说道:“三个月以前,你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截获了那个东西,它是来自远古的未知物质,拥有着无法想象的超自然力量。曾有人利用这种未知物质来进行可怕的实验,造成了极其恐怖的难以补救的后果。关于这项实验的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仅知道是对人体进行改造变异。”
“对人体进行改造变异,听起来就知道是一种邪恶的实验。”陆征说。
“所以上面的人才如此重视这种未知物质。”刘青雨说,“如果它们落入用心险恶的人手中,整个人类世界都会面临重大威胁。”
陆征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这种东西能够毁灭世界?”
“大致没错。”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编的故事?”
“信不信由你,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卑鄙无耻满口谎言。”刘青雨冷声说。
陆征气得是暴跳如雷,骂道:“好你个妖艳贱货!就凭你这句话,莫说我没有那什么石头,就是有也不会交给你!”
“你交不交给我有什么关系?”刘青雨淡淡地说道,“没人能做到完美无缺,执行任务失败,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事。”
“那你何必再来找我?”陆征没好气地说。
“我此番前来并不只是为了任务的事,那东西你执意留着,我也只能提醒你一句好自为之。”刘青雨说,“我此番来找你的主要目的,是要告诉你血色黎明军目前面临的险峻形势。”
陆征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近来的怪异事件和杀人案,以及马朝和许才提到的尸体失踪的事。
刘青雨转过身,抬头看了一眼高悬的明月,那圆圆的月亮上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丝血纹。她继续说道:“最近那些超自然的威胁已经开始大规模地有所行动,虽然还弄不清楚他们的具体目的,但他们要下手的对象无疑是人类,而且还有所针对。”
说到这里,刘青雨顿了顿:“陆征,你就是被他们所针对的人之一。”
“我?”陆征苦笑,“我能有这种狗屎运?”
“关于这件事,军中的高层还不知道,是我自己暗中调查出来的。”刘青雨说,“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它们会针对你,可能跟你手中的东西有关,这一点洛平川也在怀疑。”
陆征问道:“你跟洛平川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猎物。”刘青雨回答,“但在目前的形势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你口中的那些超自然威胁?”陆征说,“它们针对我?听起来挺有趣。那么,你为什么要特地来告诉我这些,我看不出来你只是因为关心我而已。”
刘青雨冷笑,说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你的脸皮已经厚到可以阻挡一切,那些超自然的威胁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你?”
“讲道理,”陆征不羞不臊地说,“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刘青雨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希望你活着,这样一来那些超自然威胁就有了一个固定的目标,方便我做我想做的事。”
陆征怒意顿生:“你的意思是让我当诱饵?!”
“除非你死了,不然这诱饵当不当你能说了算?”刘青雨冷嘲道,“如果你不想让身边的人被你连累,最好提起精神来,有你在,他们比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危险,尤其是你的小心肝。”她说着说着语气就变得有些古怪。
陆征觉得这个女特工每次出现自己都像倒了八辈子的霉一样没好事,这一次尤甚。照她这么说,现在自己就是个扫把星,到了哪里哪里就出事,跟谁在一起谁就有危险。
现在他真想再见那些怪物一面,质问它们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长得帅也不是罪吧?
陆征带满肚子怨气返回家中,连句告别的话都懒得跟刘青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