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卢钢他们回了屋，猴子悄悄地把兔子给处理了，要天昊拿到厨房叫厨子做了一碗红烧兔肉。中午老者吃了直叫好吃，与卢钢他们对饮了几杯酒，问是不是今天捉的兔子？大伙都高兴。卢钢说是的，没有说起今天早上遇到胖子较量的事情。
天昊想说被耿子堂拦住了。
卢钢不知道胖子是谁？悄悄问天昊，天昊也不知道胖子是哪个？都没有放在心里。吃着兔肉时，猴子在心里想三天后，胖子会提着兔子上门来的，想想心里就觉得好笑，好快乐。
小林问他为什么这么高兴？猴子装作神秘地把他拉到一边：“这里只有你是重伤员，哪天胖子送来了兔子，我给你留一只整的。”
“猴子，你就做梦吧，他不找上门来钳你的猴毛就算不错了。”小林打趣道。没想到这句话被悄悄跟在背后的卢苇听到了，该得猴子要被卢苇有话说：“好啊，猴子，你也太偏心了吧，小林哥一只我没意见，我的呢？我的总得有半只吧？”
“我一开口说话，到哪里都有你来插嘴，苇妹子，是这样的好不好？以后只要你不插嘴，我就什么都答应你，一只，二只，三......”
“猴子，过来，帮忙。端点热水来。卢苇，你来帮我师父做下手。”卢钢在老者身边对着他们喊道。
“猴子，你自己说的啊，一只，二只，三......”卢苇边跑走边对猴子说。
猴子打断她的话：“我还没说三只呢，只说了二只。”跑开去了厨房。
小林追上卢苇说：“卢苇，我那只给你就有三只了。”
卢苇一笑，说道：“小林哥，我不要你的，你吃了快点养好伤，要是猴子真的给了我兔子，我给你一只，耿大哥一只，我和我哥一只。”说完笑呵呵地去了老者的身边。老者把耿子堂叫进了屋，让他躺在床上。
耿子堂一条腿上有枪伤也有刀伤，一个是小腿，一处是大腿。
这时，猴子的水打来了，他对卢钢和小林说，你们在外面等着。卢苇担心地问老者：“不会痛吧？”老者笑笑说：“不会，有这个就不会痛，起镇痛作用的。”卢苇笑了。
卢钢和小林出去了。
“杆子哥，到这里只怕有一个月了吧。”
“嗯。呆不住了？”
“你看我的伤口早结疤了。在这里呆久了还真不是个滋味。”
“耿营长的子弹一取只怕又得在这里呆上个把礼拜了。”
“杆子哥，听老先生说我的子弹不好取，我就不取了，反正我现在蛮好的。”
“是不能再呆在这里磨时间了，只要耿营长的伤一好，我们马上下山。”
“进城？”
“对，进城。那天在江边上突然遇到鬼子的袭击，城里还有鬼子，我们要进城。”
“好，我跟你干。我小林大难不死，就是要让我多杀鬼子的。”
“这么久了，杨老师都没有一点消息。”卢钢想起了杨老师。
“是不是把我们忘记了？”小林问卢钢。
“不会，我就不知道杨老师是不是和小麦一起来的，我和耿营长听到了小麦的声音。听到了一声枪声，也不知道小麦究竟是死是活，这么久了。”卢钢沉重地说。
“要不，我们先找到杨老师再说进城打鬼子的事？”小林用询求的目光问卢钢。
卢钢想了想：“不行，杨老师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二是天气也快要冷起来了，得到城里去弄些棉衣回来穿。”
“耿营长应该知道去哪里找杨老师。”小林脱口而出，他突然想起如果耿子堂要去的话，卢苇说不定也会闹着要去，赶紧改口道：“算了，杆子哥，就听你的。”
二人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四目相对，继而笑了起来。从这里再往北望去，就有向片茂盛的芦苇滩，他们同时看到了胖子和矮子跑下了山。
2
“爹。”胖子哼着来到了一座看似气派的大房间的厅堂里，对正在端着长长的水烟枪抽着的一位中年人叫着爹。
“怎么啦？我的儿。”那人停止了抽烟，抬起头望着胖子。
“爹，我被一些小瘪崽子给打了。”胖子突然哭了起来。
“我的个活爷哩，哭哭哭，就只知道哭。”椅上的人站了起来，高个子，上身马褂，下身裙袍，腆着个圆圆的肚子，二线黑色的胡须在他说话时直抖动。他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只铳枪，熟知的一看就知道是此地的铳帮马帮主。
矮子立在旁边不敢直视，低着头：“马帮主，是这样的，我们回来的路上听到了兔子的叫声，就去捉了，正烤着，没想到刚烤熟还没吃到口就来了一小子把我们给打了。”
马帮主一听：“兔子？一小子？你们昨天不是与瘦子一起去的吗？他呢？”
“他早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我看见他非教训他不可，忘恩负义的家伙，见死不救的东西，怕死鬼。”胖子摸着受伤的地方骂开了。
“好了，好了。”马帮主阻止了儿子，他说：“就一个人打你们三人？”
矮子赶紧说道：“不是，开始只一个人，后来又来一个，再后来又，又来了三个。”
“到底几个？”马帮主听不得矮子罗嗦。
“五个。”胖子数了数指头说。
“没说他们是干什么的？”马帮主重新坐回了椅上抽了一口烟。
“没说，我们也没有问，不过跟我们的年纪差不多。”矮子回答道。
胖子说：“爹，我们没看到过，不认识他们。不过今天给我们话了。”
“什么话？”马帮主没看儿子轻轻地哼了一句。
“要我们赔六只兔子，可我们只捉了四只。”矮子抢着答道。
“还说我们不还兔子，见我们一回就打一回，就算我们躲到**里去也要把我们找出来再打一顿。爹，我怎么办啊？他好厉害呢。”胖子说着说着又要哭了。
“大胆！”马帮主一拍桌子把矮子吓了一跳。他收了烟枪往腰上一插，拿起桌上的铳枪对矮子说：“去，叫上兄弟们一起上山找那帮小子，给我儿子报仇，对，还有为你雪恨。”矮子要去又被马帮主叫住了：“把瘦子叫来，我要吊他三天三夜，丢下我儿子遭罪的都是背叛，岂有此理。”
矮子跑了出去。
马帮主：“好了，别哭了，都只怪你妈死得早，没娘痛的孩子，作孽啊。”
瘦子来了，马帮主没有吊他而是绑了他在屋前坪里，对着围观人说道：“在危难的时候，瘦子他丢下我儿子还有矮子，只顾自己逃命，这就是不仗义，这样的人不惩罚难道还要奖赏吗？”
“不能。”人群中有人喊道。
瘦子好象觉得冤枉似的咧着嘴叫道：“马帮主，矮子他也跑了。”
马帮主走到他跟前：“你还敢顶嘴，我真的不是看在你爹娘死得早把你收在我帮里，我才不会管你呢，没想到你这样无情，你比他们都要大，不知道关照他们，还把我儿子丢了不管跑自己的命。矮子跑了不错，可他还是把我儿子带回来了，你呢？人影都不见。”
“五十步笑百步，反正他也跑了。”瘦子还在争辩。
“给我闭嘴，今天，你就在这里给我晒太阳，等老子回来再跟你算账。走，矮子，带路。”马帮主把铳枪拿在手上向上一挥，所有人都抽出铳枪，浩浩荡荡跟着胖子和矮子的后面向山中的一条道冲了上去，留下了瘦子在那里跺脚。
3
三杯茶的功夫，老者出来了，把一枚从耿子堂腿上取出来的子弹交给了卢钢，卢钢看着，这是一粒6.5×50毫米步枪弹。他对老者说道：“师父，等到耿营长的伤好了后，我们就得离开了。”
老者笑笑：“闲不住了？”
卢钢也笑道：“师父，你看，我们在这里都养胖了。”
猴子出来说：“师爷，可不是，我猴子都不成猴子了。”
“不是猴子，难道还成了狗熊？”卢苇跟着出来笑着猴子。猴子一听忙说：“苇妹子，你又不长记性了，我刚才怎么对你说的？对不起，减掉一个兔子。”
“要得，减掉的给我，我再给卢苇。”小林笑着对猴子说道。猴子说那可不行，要给也只能给师父。
说着说着，卢钢看到了马帮主带着一帮人朝这里拥来，走在前面的他认得，是胖子和矮子，看着他们气势汹汹有点不对劲，尤其手上还握着枪，忙对猴子和小林说：“快，进屋拿枪。”
“慢。”老者挡住他们：“是马帮主，我认得。他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爹，是兔子的事情，他们偷了我们的兔子，挨了打。爹，马帮主是谁啊？”天昊在旁边小心说道。
“站一边去，天昊，这是大人的事情。”老者明白了，说完上前去挡了马帮主的路：“请问马帮主今日前往有何贵干？请都请不来啊？是不是进屋把酒一叙。”
“我说老先生啊，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带出来的这些小屁孩都是不懂事的小瘪三呢？”
“哪里有得罪了马帮主的地方？”老者依然笑着说道，不愠不怒。
卢钢走上来，胖子对着马帮主说：“就是他。”
马帮主上下打量着卢钢。卢钢含笑看着马帮主。小林、猴子、卢苇还有龙天昊也走了上来。
“是一条好汉，打人的英雄。”马帮主盯着卢钢说：“你看我儿子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你打的？”
“是我。”卢钢笑着：“他们该揍。”
“你，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我是谁，竟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马帮主抽出了铳枪，其他人都抽出握在手中，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枪卢钢认得，在湖里打鸟时经常用过。
“马帮主，使不得，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是英雄啊。”老者阻止着马帮主。
“不行，管他英雄和狗熊，今天我必须有一个了断。”马帮主大喊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