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二小新土包,突兀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是阮妈妈的,那是政委的。”卢钢来到二个小的土包前,对耿营长说。耿营长取下了帽子,他们当中只有他戴有帽子了。
“猴子,把东西摆上。”耿营长低沉地说。
猴子从担子里拿出食品,放在了她们的坟前。有干鱼、腊肉、还有一碗米。猴子在阮雄妈妈坟前边放边说:“可惜没有鞭炮。政委,阮妈妈,我就陪你们说说话吧。阮妈妈,阮雄是我兄弟,他被鬼子打死的,这个仇,你不能报,我来报。”
随后,又移到顺子坟前放上了供品:“政委,吃吧,今天的东西都好吃,在部队上你总是舍不得吃,有好的都给我们这些人吃,还给我补裤子,还找医生给我取子弹,政委......”说着说着哭了起来,跪下了。
大家都伤心,卢钢没有说任何的话,咬着牙帮,可以看出他是多么地痛苦又是多么的愤怒,痛苦是为顺子和阮妈妈,仇恨的是为鬼子。他内心深处充满了对鬼子无限的愤慨,杀死了西岛,总以为大仇已报,却没有想到鬼子阴魂不散,又来了一群鬼子,他一定要把这些鬼子杀掉才罢休。
随后站起来鞠了三躬后又来到一堆大的坟前,默默地站在那里。卢钢告诉耿子堂左边的是战友们的,右边的是老百姓的。
耿子堂“啪”地举起了手,一声口令:“立正,敬礼。”
一群鸟从上空飞过,然后又成人形朝江面飞去,渐渐地身影消失在太阳升起的东方。
卢钢在回转的路上问耿子堂:“耿营长,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耿子堂直走着没有看卢钢。
“回家,我什么时候说了。”
“说了,你说西岛杀死了就要回家。卢苇,你也听见了是不?”猴子站在了耿子堂一边说道。
“没听见,我哥没说。哼。”卢苇用嘴瘪了猴子一下。猴子冲着卢苇一笑,挑着担子跑开去低着头不知道又去找什么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是说过回家,我以为杀了西岛就可以回家看爹妈去了,没想到又冒出来一股鬼子,杀死了我们这么多人,我还能回家吗?耿营长,你说吧,听你的,叫我们怎么干?”卢钢痛切地说道。
“你说呢?我们都是一个一个的挂了彩,一个一个的伤势严重,下一步就是好好养伤。”耿子堂说。
“在这里?”小林担忧地说:“这里不太安全吧,对面就是鬼子。”
“忘记了是不?昨天那个老先生给我们上了药,这是在救我们,知道吗?”耿子堂充满感激之情地说道。
“嗯嗯,即使我们不需要他的药了,我们也得找到他好好的感谢感谢。可是拿什么来感谢老先生呢?”卢钢略加思索的说。
“昨天猴子不是偷了好多的菜吗?把那些东西让猴子哥挑上去作礼物送给老先生不就行了?”卢苇快嘴道。
“苇妹子的想法不错,是个好办法。”小林笑着说。
“办法个屁,你晓得这是从哪里来的吗?一夜之间我们就有了这么多东西去送礼,老先生怎么看?他一问我们说是从人家屋里捡的,你说得出口吗?不说我们土匪才怪。”卢钢不同意卢苇和小林的想法。
“那是不是再给他们几杆枪和几颗手雷,昨天晚上我看到他们也拿了枪,反正我们五个人,每人带一支枪就行了,其他的都给他们。”耿子堂征求着卢钢的意见,卢钢表示同意。
“那我们这些菜呢,都不要了?”卢苇说,
“当然要啊。”耿子堂笑着说道:“我们吃,在这里吃上几天,看看你们的伤好了些的时候,我们再去找老者,可以吗?”
没意见。卢钢和小林卢苇他们没意见。这时,见猴子跑过来喊道:“有收获了,师父,耿营长,你们看,又捡了些雷和子弹,还有二支短枪呢。”
“啊,差点忘记了,昨天猴子说不是有一家人都死了吗,我们得把他们埋了。”卢钢突然想起来。大家一听便随猴子去了,在屋后挖了坑埋了,已是吃午饭时。
卢苇对猴子说:“猴子哥,你腿快,快点跑,你先去把饭菜搞熟,我们回来就要有吃的,晓得不,猴子哥。”
“我又不是孙悟空,说熟就熟?你看啊,淘米、策菜、切肉、洗锅、烧火这些事情要不要费时间?”猴子掐着指头说道。
大伙乐着回了阮雄的那间屋。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好几日,耿子堂见有些时日了,一天晚上吃饭时,他提出去找老者的建议。
“还有菜没吃完哩,看还有这么多的米。”猴子有点惋惜。
“没事,这点瓜之类的东西都带上,再有,猴子,把米煮熟了,捏成饭坨,或者把米炒熟,带到路上吃。”卢钢说。
“猴子哥,要带有锅巴的饭坨坨,吃起来香些,我最爱吃了,还有,做些南瓜巴巴吃,东瓜就不要了,太重。听见了没有?猴子哥。”卢苇的“哥”拖得老长。
猴子说:“听见了,听见了,莫罗嗦了,哎,猴子的命真苦哦,我的娘哎。”
“猴子,别急,等我伤好后我来帮你。”小林笑着安慰他。
猴子一听一改才露出的苦脸赶紧笑道:“还是小林对我好。”
卢钢扬起手中的筷子:“刚才你说什么?”猴子一见师父这样随即充满着笑脸改口道:“都对我好,都对我好,尤其是师父。”引来一阵笑声。
“那就听耿营长的,明天出发,今晚能出力的就出力,不能出力的就出主意,帮猴子把东西早点准备好,早点休息。”
“还有,都把这身军装脱了,换上老面姓的衣服。”耿子堂说。
忙了大半夜,终于完成,大家各自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餐,耿子堂背着盛有食物的包挎在肩上,猴子则挑着箩筐,箩筐里装着枪,枪太长还露出了筐外,卢钢选了一把短枪别在腰上,也帮小林挑了一把,耿子堂拿了把短枪插进腰间,随后他们上路前往后山方向。
清晨的山中,树木葱葱郁郁,竹林挺立,直指灰蓝的天空,随着山风的吹拂,接近天的竹尖摇摇曳曳,时不时地看到各种鸟儿从面前穿梭而过,鸟语花香,空气新鲜,好一幅风景迷人的动态的美丽竹林画景。
“打完鬼子,我就住到这里来。”猴子咂着嘴仰面朝天道。
“这里哪有屋啊?”卢苇看看周围说:“除了树就是竹子。”
“不知道自己搬石头盖啊,真蠢。”猴子把背上的包抖了抖说。
“你说谁蠢?”卢苇叫开了。
“你。”猴子说。
“你?哥,他欺负我。”卢苇要去追打猴子,但腰痛被耿子堂扶住了,附在她耳边说:“开玩笑的他是。”卢苇依着他甜蜜地笑道:“我知道。”
“我没有听见哪个说我妹妹蠢啊。”走在前面的卢钢望着天空说道。
卢苇一听,对着哥的背影嘟了一下嘴。
“师父。你看,一只鸟。”猴子叫着。果真一只鸟站在前面的树枝上。
“有什么用,又打不着。”小林在卢钢的身边说道。
“那也是,又不能打枪。”猴子自言自语道,放下担捡了块石头朝鸟打去,鸟儿受了惊吓扑腾着翅膀鸣叫着飞走了。
“哥,太累了,这山真难爬,休息一下吧,哥。”卢苇离开耿子堂的身体对着前面的卢钢叫道。
“好的,都走到半山腰了,休息一下。”卢钢就在前面停下扶着小林慢慢地坐在了路边石头上。每人的脸上渗出了一珠珠细微的汗滴,太阳早就照在这片林子的上空,让这里空间变得斑驳陆离起来。
突然之中从旁边茂密的林中跳出四个人。
“天啊,鬼子。”猴子大叫一声站在那里不动了。
卢钢想去抽腰间的枪来不及了,枪已顶在他的头上。
耿子堂在一声喊叫卢钢后反应过来正准备掏枪时,他的后面已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抵住了,他感觉那是一杆枪,只好不动,望着前面,卢钢和小林的面前有二个鬼子。
只有中间的猴子没有鬼子看着,但猴子象一块雕像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紧紧地握着箩筐的绳子。
猴子不敢动,前面是鬼子,后面是鬼子,他就这样站着,他希望着师父的出击来解救自己。
可师父也象是被钉在那里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两个鬼子。
猴子在心里喊道:“师父呃,鬼子有什么好看的,快把他们打死咯。真急死人……”
这时,只见卢钢慢慢地扶着小林站了起来。猴子高兴起来,想着师父会出哪条腿,左腿不行,小林在旁边,右腿,对,就用右腿,师父,快。猴子在心里想像着师父的神力即将要爆发起来,他等着这一刻,如果师父一动,他就马上拿枪协助耿营长打死后面二个鬼子。
那该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战斗场面啊。
猴子在幻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