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花城,练兵场。
练兵场坐落在临花城西郊,离主城二十里的路程,若是战事发声,小半个时辰就可赶到。
而且这座练兵场共计三个出口,分别设在其中、东、及北,当初这样选择也是花了一番功夫,是假定敌人切断练兵场与主城的主路,兵力输送不至于中断,被人掐住咽喉。
练兵场中开设大门,此处正是平常往来的主要干道,而东、北两侧则是属于机密,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两侧出口,建于山口,平时进行伪装,战时打开伪装即可使用。
而且这样的设置,也是方便三路出兵,可以根据战时情况,对前方敌人进行包抄或围剿。
练兵场方圆五百亩,周边高设箭楼,戒备森严,寻常人等,不可接近。
明王山、独孤山庄及天羽门自那次与临花城碰头后,行动迅速,五万两黄金金票五日内就分别押运至临花城。
而押运这批金票的人,也就是三家要送入黑云卫接受军事训练的人。
独孤山庄以独孤丰逸为头,明王山的是岳相之,天羽门则是马戈舒。
这三个正是上次参与跟临花城会谈的人,也是这三家中地位仅次于门主,庄主的人物。
这次派他们出来,一是他们能力在本门派中确实出众,二来也是表示三家对这件事的重视。
留在黑云卫集训的,一家派出四人,共计十二人,这十二人中,最低也是灵境巅峰修为。
这十二人被暂时分为一组,进入军营前六天,接受最基本的走步、队列等训练。
这些人毕竟是高阶修为的高手,虽然这些以前没有接触过,但上手却是很快,不用三天就已经可以达到正规军队的水准,多出的那几天只是进一步熟悉而已。
但这种训练最是无趣,这些进临花城之前,已经被下了严令 不管你多高的修为,多重的身份,在那里,你就是个新兵。
但说是这么说,以前响当当的人物,现在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心里落差多少是有点的。
而军营内要不是云一他们有吩咐,这几个就差被逼着给老兵洗袜子了。
每天那种简单的操练,也让他们心生轻意,总是将军营传得多神秘,多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正当他们百无聊奈,开始满腹怨言的时候,第七天,突然接到云一传唤,在练兵场中集合。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练兵场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排列五千轻甲军士,这些军士左手持盾,右手持剑,不过这剑却是木剑。
在阵列前,云一、云二、云三及云四四人更是一身戎装,肃容而立。
这十二人现在毕竟是在军营,受云一他们管辖,所以见到云一,也是整齐入列,上前见礼。
队列整齐,军礼也是标准到位,但其神情中却是透露出一种懒散与轻慢。
云一看在眼里,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各位虽是新入军营,但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而且修为也高。
而且各位也知道,在这集训后,就要上阵杀敌,因此今日云一也想请各位检验一下,看这些儿郎们是不是有杀敌的本事。”
这十二人里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问道:“不知大镇首准备怎样个检验法?”
后面云二等人闻言,脸色立即一沉,长官问话,下属随意插言,这已经是以下犯上,犯了军中大忌。
云一倒是不以为意,笑了笑道:“各位的修为在我这里都有报备,最高修为是玄境中期,最低也是灵境巅峰。”
说完左手往后一指,接着道:“这营军士,共计五千人,修为均在地境之间,云一想各位跟我这儿郎对阵一场,不知各位觉得是否公平?”
那人双目漫不经心扫了那排成方阵的军士,嘴角一牵,一抹轻笑浮现道:“大镇首是小看我等了。”
云一也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来。”
说完顿了顿接着道:“但这毕竟不是杀场对阵,所以也只能是模拟。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所有人均使木剑,这些军士被各位割中一刀,就算‘身死’,砍中盾牌两次也是一样。
而各位由于修为高,因此要是身中二十剑,也算‘身死’,身中十剑以上,又战斗一个时辰以上,也算‘身死’,各位看这样可行否?”
答话那人听了,回头看了其他人一眼,见众人均是微微一点头,当即回道:“也好,就这么办。”
云一点了点头道:“这场对阵,肯定不能完全还原战场,但能还原其中八九,也算可以了,毕竟这只是互相检验而已。
既然各位同意云一这个方法,那就请各位自选木剑,然后再在这里集合。”
众人闻言行礼后自行散去。
云一转身,背手而立,站在其身后的云四手中绿旗一挥,五千军士同时一声轻吼,右脚抬起,原地连踏三步。
声音虽然不大,但整齐化一,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战意跟无往的气势。
片刻后,十二人准备妥当后重回练兵场。
由于这次模拟的是杀场对阵,简单地说,就是互相肉搏,因此也就没什么战略战术,任其各自发挥。
云四询问的眼神看了十二人一眼,几人均是微一点头,意思已经准备好了。
云一四人见状,同时后退到将台,云四右手红旗一挥,战幕拉起。
十二人见红旗一动,立即移动,背靠背围城一个圆圈,显然也是有所打算,不被敌人分而围之。
五千军士亦是同时分开,每一千人为一个战斗单位,分五个方向向中间聚拢。
独孤丰逸冷眼旁观,很快就看出,这些军士虽多,但其中隐隐中含着阵势,即以五人为一伍,相互配合。
前面的军士长带头,随着一声喊,人群立即如潮水般往中间涌入。
由于现在只是模拟,因此在每伍军士之间留有空隙,也是方便前方‘阵亡’的士兵能及时撤出,尽量减少填补空隙的时间。
第一波军士迅速接近,那十二人毕竟是高阶修为,心灵早已修炼的坚如磐石,面对如此阵仗,丝毫不慌,手中木剑一振,迎了上去。
地境修为的军士,跟这十二人修为之间实在相差太多,前面的军士基本上都是略一接触,就被木剑轻轻划过身体,也就是已经‘阵亡’了。
但那些‘阵亡’的军士却是不退,直接躺到在地上,当做死尸,这样也更大限度的节约了后面伙伴攻击的时间及机动性。
但现在躺着的毕竟还是活人,后面的军士在发动攻击时,也不可能都看着脚下,因此前面倒下的军士,就要被不时踩踏。
这力道或重或轻,但每个躺在地上的人,都一声不吭咬牙忍住,一动不动,没有一个站起来退出。
很快,独孤丰逸他们就收割了将近五百人性命,就在这时,场上战鼓擂起。
后面的军士闻声立即后退,独孤丰逸他们知道这是要变阵,那会如此让他们轻意离开,一声清啸,圆阵立即带动,向战场中心移动。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始终保持圆阵不破,然后在战场上四处滚动,从而破坏对方核心,让其不能有效组织进攻。
但就在大队人向后撤离的时候,各队前方自动分出一批大约五百人的军士,像人墙一样反向冲过来。
对方显然是看出他们的想法,所以拼死也要将其限制在原地,也就是说,这些分出来的人,就是用来牺牲的。
独孤丰逸跟岳相之都是智者人物,见状又是一声清啸,带动圆阵立即发起反攻,希望在这五百人围拢前,突围而出,从而好直插敌人心脏。
但那些军士却完全像疯狂了一样,不顾自己性命,为了增加那么一丝的军士机会,回闪不及时,就直接用自己身体去挡。
而且旁边配合的军士立即挥舞木剑攻来,独孤丰逸他们感觉到,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什么招式,完全就是凭本能闪避,躲开要害部位,以身体其他位置受剑。
即使是他们这样的修为,也多少被乱剑砍中,但毕竟还没到约定数量或时间,因此也就不算‘阵亡’。
不过这也让他们心中暗自吃惊跟警惕,本来在他们当初的考虑中,对方虽然人数众多,但毕竟修为太低,这就像几个大人跟一群小孩子打架一样。
所以他们做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在全歼对手时,要死两到三个人。
而现在看来,却是跟以前的想法完全不一样,这还只是刚刚开始,众人就已经或多或少的中剑。
他们这些人都有过生死搏杀的经历,知道若是真刀剑,这些伤虽然不要命,但却会一直流血不止,从而拖下战力,甚至有可能力竭而死,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根本就没有空隙去止血。
而且这些人个个悍不畏死,当他们用自己身体去挡刀剑时,眼神中即无恐惧,也无哀伤,只有用一种令人无法理解,甚至有点恐惧的平静眼神看着你,然后倒下。
一个如此,另一个也是如此,仿佛这条性命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五百军士又被绞杀一空,但就这么一段时间,后面的军队已经准备好了阵势。
前面‘阵亡’的军士此时脱离战场,被踩踏严重的,立即送去就医。
双方借此机会,都稍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