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秋怕这潭水下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像第一次碰到的那些蛇一样,所以在两女离开后,又细细查看了一遍。
潭水清澈见底,从岸边就能一眼看到下面的细碎石粒,间或还有几条小鱼游过,加上周边幽深环境,确实是个人间福地。
查探完后,三个男人自行离开,夜无霜见他们过来,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几个可要在这看好了,不许别的什么东西过去,更不许你们几个过去,要是你们哪个偷看了,那么,哼,哼哼。”
紫陌跟铁大可闻言均是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绝不会这样做,完后铁大可轻轻拍了拍张傲秋肩膀,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
张傲秋没想到木纳如铁大可这样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表情,当真是愣了一下,缓过神后大声道:“老铁,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会偷看她们两个洗澡不成?”
紫陌已经转身往前走,闻言叹息一声道:“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张傲秋吟吟一笑道:“哎呀,你们两个倒是一唱一和,看来今儿都是皮痒了是吧?”
紫陌跟铁大可听见,同时一声喊,撒腿就往外跑。
夜无霜看着他们三个男人打闹,也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欧阳雪怡见此场景,却是不由一脸黯然,眼前这样温馨的场面,自己从小到大就没有真正体会过。
一时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夜无霜看她那样子,还以为她是真担心会被偷看,笑着道:“雪怡妹妹,你放心,借他们一个胆,他们也不敢来偷看的。”
说完一拉欧阳雪怡的手,迫不及待就往那水潭赶去。
欧阳雪怡任由夜无霜拉着往前走,这三男一女自己虽然不认识,跟他们接触时间也不长,但她绝对可以确定,这几人来头肯定都不小,因为她自己也是出身豪门,而且还是高高在上,这些人身上无意间散发的气质,很大部分都跟自己相似。
特别是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总让她不经意感觉好像看到的是自己,特别是那种发自骨髓的贵气跟不言自威的气势,绝对不是平常家的女孩子所能具备的,只是唯一不同的就是人家比起自己要快乐多了。
自己离家这么长时间,不知道爹爹他们会不会想我?爹爹跟二叔不一定,但舞姨一定会的,可是就算他们想我念我,但我相比他们那些大业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他们那些大业,有违天和,即使自己在那里长大,也完全不可理解,不能融入,难道将别人的东西据为自有,就是那么快乐么?
自己对爹爹他们也曾苦苦相劝过,但不劝还好,越劝越觉得与他们的距离越远,也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妇人之仁,若是这样,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收场?
念及此处,不由愁肠百结。
这次到黑月林,欧阳雪怡正是要寻找三生草,她知道欧独舞的天魔大法极不人道,于是就想寻找这些药草,配置成解药,然后专门去医治那些受过天魔大法之毒的人。
只是这件事却不敢跟他们提起,不然不光爹爹跟二叔,恐怕舞姨也不会答应。
至于在这其间会遇到什么危险,能不能保住小命,她自己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前面夜无霜欢快的笑声将她思绪拉回,欧阳雪怡看着前面这个白衣飘飘的女子,想到他们也是来找药草,也是要去救人,但他们比我却是快乐多了,而且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了,以其白白担忧,倒不如好好享受现在这短暂的快乐时光,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想到这里,一时心结打开,顿时有种浑身轻松的感觉,两个银铃般的笑声渐渐传开,回荡山谷。
三个男人打闹一番,就在潭边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紫陌转头问铁大可道:“老铁,你会水么?”
铁大可虽是猎户,但也是在离水河边长大,闻言傲然道:“上山打猎,下河捞鱼,就没有俺不会的。”
紫陌闻言怪叫一声道:“哈,等会霜儿她们洗完后,我们先到那瀑布下,感受一下那瀑布的冲击力道,完了再在这潭里潜游一番,你们看如何?”
紫陌这提议甚合两人口味,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现在只盼着那两个女孩子洗快点,好早点快活耍耍。
可能是慕容轻狂讲述的关于黑月林的事太过真实,又或是前段时间在黑月林的经历,所以张傲秋对这周围总是提心吊胆,但又不敢真的跑过去守在旁边。
于是不由自主的将神识放开,直往那小潭铺过去。
透过神识,张傲秋正好看见两女并肩坐在水潭内,虽然娇躯重要部位都隐在水潭内,但颈子以下雪白的肌肤却是一览无遗。
乌黑的长发,湿淋淋地披在肩头,在黑发下,那犹若凝脂,雪白无瑕的肌肤显得更加迤逦。
恰好夜无霜此时抬起左臂戏水,而在她左上臂,一颗嫣红的守宫砂印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上面,一白一红,显得格外抢眼。
守宫砂是一个女子是否还是处子之身的见证,在制作时,会有专人选取暗青色的小壁虎,装在青瓦缸中养在浓荫之处,这些小壁虎喂以朱砂为食,养到三年头上,青瓦缸中的壁虎就能生到七八斤重,那体形就相当不小了。
一但有壁虎长够了份量,便捉出来用桑树皮裹住,放在阴瓦上烤干,然后碾碎入药。
然后将此点在女子臂上,从此臂上便有一个殷红似血的斑点,这就叫守宫砂。
如果黄花闺女一旦破身,守宫砂就会消失,否则终身不退。
由于魔教教规,教主跟圣女都必须是冰清玉洁的黄花女子,所以每年固定时间,都会有专人负责检查臂上的守宫砂,若是守宫砂消失,那么即使有再大的功劳,也会自动免除教主或是圣女职位。
这条教规是魔教第三代老祖所定,当年第三代老祖为情所困,一时糊涂,差点将魔教整个基业葬送。
这件事对她是一生的伤疤,所以在她晚年的时候,担心后辈弟子会一不小心走了自己老路,于是制定这条教规,以绝后世各代教主男女情欲之念,一心领导魔教,不做他想。
自此,这条教规就变成铁律,但有违反者,一律按教规处置,毫不容情。
所以魔教历代教主,在被选为圣女时,都已经被告诫,要获得那权力,则必须用一生孤独来换。
张傲秋神识出现那涟漪一幕,就是以他的定力,也不由心中一荡。
于是急忙将神识移到别处,匆匆搜索一番就收了回来。
刚恍惚一阵,心底却响起独叟一声嘻笑:“小子,看得很爽吧?”
张傲秋本就心虚,闻言更是一窘,回言道:“什么叫看得很爽,我那只是担心,无意之中看见罢了。”
转念一想,好像不对,自己通过神识能看见,那这老小子岂不是也看见了?
当即问道:“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独叟“嗯”了一声,并不否认,直言道:“是啊,老子是看见了。”
张傲秋一听不由一愣,接着大怒道:“好你个道貌岸然的老小子,想不到你居然如此龌鹾,恶心,肮脏,下流。我真是……真是羞与你为伍。”
接着一想,要是将来跟霜儿成亲,在洞房的时候,岂不是让这老小子在旁看活春宫?
想到此处,不由心中更是激愤,一连串怒骂不绝口,直到最后把能知道的骂人的话都骂了一遍,然后又重复了一遍,见对面没个搭腔的,也就停了下来。
由自不解恨,接着又连“呸”了几声。
半响后,独叟才笑眯眯地问道:“怎么?骂完了?”
张傲秋重重“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独叟沉默了一会道:“你若进入灵境,就会慢慢接触天道,到你能破碎虚空的这段时候里,你会慢慢地发现,这世间万物,哪怕一块小石头,都是经过天道修饰的,都有存在的道理,而且都是美妙绝伦。
相反,男女间的情欲则会慢慢淡去,最终只剩下的就是无尽的孤独。
所以那两个女娃子,对老子来说,也就是两块会动的石头而已,你真不必介意。”
张傲秋又“哼”了一声道:“说得好听,哼。”
独叟不理他,接着道:“老夫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按理说,老夫只是本尊留下的一道精神念力,应该属于本尊。
可是老子现在除了没有肉身外,其他的都跟常人一样,能思考,有各种感觉,而且更重要的是,老子还能修炼,要是像这样发展下去,老子迟早会成为脱离本尊而成为独立存在的个体。
可是到了那时候,要是等老子精神力强大到也能破碎虚空,那岂不是在另一个层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独叟?”
张傲秋被他这样一说,倒也引起兴趣,像这样的情况,本身就是一个矛盾而又玄之又玄的问题。
不过刚才的事,张傲秋还一时不能释怀,于是想了一会就跳出思考道:“那是你的事,关我个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