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珍珠翡翠汤

公元1370年（洪武三年）， 大明初立，万物更新，一片雨后春笋之景象，朱元璋的大明朝在军师刘伯温、大将徐达等群臣的辅佐下逐步达到盛世局面，朝廷息兵兴政，百姓安居乐业，好一番国泰民安的景象。 五月初三，一夜雷鸣闪电后的早晨阳光格外明媚，空气清甜的让人吸不够，鸟儿轻快的在树枝上跳来跳去的畅聊着。 突然，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晨景，“快让开”一个领头的年轻公公喊道，只见揽月湖上长廊里的八个丫鬟立刻贴着围栏低头站成一排，她们手里拿着各式的工具，显然是负责清扫这个御花园的。话音刚落，四个公公一路小跑的在她们身边飞奔而过，丫鬟们只觉得刘海微微一飘，却不敢抬头，虽然在大明初期太监是宫里最下等的，但是皇上宫里的太监也比其他的宫女腰板要硬些。宫里是最讲究规矩的，万事不能慌张，不过看这4位的架势准是出了什么大事。 金銮殿外常遇春跟汤和两位将军不停地来回踱步，面容焦急。不远处，在刚才4个太监的引领下李善长紧步走来。汤和看到李善长来了，赶紧上前迎接道：“李大人哪，你怎么才来？”“你们就没有什么好主意吗？”李善长道。“唉，皇上已经两日没有吃东西了，今天又杀了一个御厨，这莫不是得了什么病啊？”说到这常遇春紧蹙的眉头瞬间舒缓了一下，汤和与李善长也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 于是，三人来到翠西殿求见了成穆贵妃，在征得贵妃的同意后，请来张太医。成穆贵妃告诉张太医“大约十天前，皇上突感胃口不佳，用膳寥寥，皇上说吃什么都索然无味。本以为是天气初热，皇上一时不适应，就让御膳房换了菜肴，可皇上还是说不对口味。遂换了几个主厨，也还是不行。眼看皇上日渐消瘦，群臣与后宫都心急如焚。更意想不到的是昨日皇上传口谕给御膳房，说就想吃珍珠翡翠汤，命御厨们每人每日做一碗，如若做的口味不对便斩首，就这样已经有两位御厨被斩首了。刚刚幸得常大人提醒皇上是否龙体欠安所致，哀家和其他几位大人才恍然大悟，遂请张太医来商议此事。” 张太医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说道：“贵妃莫急，臣已知晓此事，现在就去给皇上请安，一探究竟。” 张太医经通传来到御书房，皇上坐在青龙椅上，一手握拳支撑着微低的头，一手拿着刚刚画完画的御笔。张太医进来请安后，皇上慢慢抬起头，放下笔，面容憔悴，双目无神，“爱卿平身，此时来找朕所为何事？”张太医心想如果直说是怀疑皇上有病实为不妥，唯恐龙颜不悦啊，于是说道每年春夏交季之时太医院都会例行公事，为各宫检查身体，防止暑天燥热，带来身体不适，所以请皇上应允把脉。皇上并没有多想道“准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张太医离开御书房与几位娘娘和大臣们汇合，大家都争相紧张的拥过来想问问情况，太医立定脚步道“皇上虽龙脉略显虚弱，但均由多日进膳不佳所致，再无其他，龙体安康啊，不过如若长此下去，必为大患。”虽然举国都祈祷皇上龙体安康，可此时大家是多么希望皇上是真的有点什么毛病才好，至少知道其缘由啊，如今张太医的话使得大家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与此同时，皇上的两位爱臣，也是朝廷里最拿事的人都不在宫中。徐达前往北方边境视察，此刻不知巡查到哪个方位。刘伯温又因祭祖回了家乡濠州，据回京还有半月有余。宫里所有人都一团乱，眼看御厨们的命悬一线，皇上又听不进劝且身体每况愈下。 当日傍晚，文官李善长、胡惟庸、周德兴，武将汤和、常遇春、冯胜，后宫成穆贵妃、李淑妃、郭宁妃一行人等在御花园的望月亭中商定，招贴告示，请天下名厨前来为皇上做珍珠翡翠汤，只要能做出皇上喜欢的口味，赏黄金五千两。 次日早朝，由李善长上奏皇上，张贴皇榜一事。皇上听后眼睛一亮，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恩准了。没出两天前来献艺的人已经过百，各地还有很多人在来的路上，而皇上每日的主要活动就是品尝各种珍珠翡翠汤，可是两天过去了，没有一碗是皇上想要的味道。大家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就在前日招贴告示的同时，汤和将军怕事有不妥，就飞鸽传书给远在家乡的军师刘伯温，把整件事情都详述给他，让他速速回京。刘伯温收到书信后心急如焚，更是气愤不已，哀叹道“此非明君所为啊”。当日策马回京，其家眷待收拾整装后择日再回。 话说皇上已经连续4天在御膳房品汤，品的他都没有耐心了，不过气色倒是好了一点，毕竟在品的过程中也是有食物进到胃里的。但是他的脾气却越来越焦躁，刚开始还有点信心，以为能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味道，可是没成想到四天过去，尝了几百碗汤还没有自己想吃的味道，气急败坏的皇帝盛怒之下一脚踢翻了摆放汤碗的桌子，喝道“来人哪，把这些江湖骗子统统关进大牢，择日问斩，都是一群无能之辈，朕的御膳房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却做不出一碗好吃的汤，要你们有何用。” “皇上息怒啊，皇上息怒。”一个人边喊边跑进来。皇上定神一看是刘伯温，感到很疑惑，他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回家祭祖应该半个月以后才能完事赶回来啊，正要开口问个清楚，刘伯温已经跪在自己面前“皇上可否听老臣一言啊？”听他这么一说，皇帝半天没做声，片刻过后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很生气的说：“你不用开口了，朕不想听，谁求情也不行，朕就是想吃一碗珍珠汤能有多难。”“启禀皇上，臣不是求情来的，臣是来自荐的，臣会做这个汤”语毕，当场一片哗然，大家都疑惑不解，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时皇上也蒙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有点哭笑不得，刘伯温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从没听说过他会做汤啊。“皇上可否移步御书房，老臣再给皇上献汤。” 来到御书房，皇上迫不及待的坐上青龙椅“爱卿快说，怎么做这汤？”“皇上，您先恕臣无罪，臣才敢说。”“恩，行，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皇帝满眼期许的看着刘伯温，此时御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皇上可否先回答臣，为何想吃这珍珠翡翠汤？”“不瞒你说，朕现在坐拥天下，尽享一切山珍海味，可是吃什么都如白水无味，朕就想起当年喝过的珍珠翡翠汤，现在想想还口有余香啊，可是这么多人却做不出一碗来，唉。”“皇上，老臣斗胆，请皇上想想，您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喝过这汤，又是谁做出来的？”刘伯温问道。“这个.......”皇帝不语“皇上可有难言之处。”刘伯温又问道。“倒也没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当年朕带兵行军打仗，在岭山一带被元军大败，慌忙退军时与你们失散，后逃至一座破庙避难，当时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加之身上有伤，危在旦夕。昏昏欲睡中被一个乞丐救起，他见朕落魄至此，又饥肠辘辘，就把自己当天讨的一碗汤给我吃。那碗汤里混有白菜叶，豆腐，还有些米粒，白绿相间，香醇可口，朕当时一口气全喝光了，也就是那碗汤救了朕一命，才一直挺到你们来找朕。朕当时问过乞丐汤是哪里来的，他说东家要点西家给点就混成了。我开玩笑给那个汤起了个名字叫珍珠翡翠汤。”听完皇帝的叙述，刘伯温说：“皇上，若想喝到这汤需要您出宫三天，命三百精兵追赶您不能停歇，且三天不能进食，然后您回来吃什么都是珍珠粉翠汤，甚至远胜与它的味道。皇上，您可知饿了吃糠甜如蜜，不饿吃蜜也不甜的道理啊？其实这些厨子做的汤味道都不错，只是皇上不是当年的饥肠辘辘，穷困潦倒，所以才喝不出那份甘美啊。” 刘伯温的话说完，皇帝的眼眶湿润，良久不语。直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皇帝才说：“刘卿，朕忘了当年的苦难，忘了今日的锦衣玉食来之不易。”皇帝走到刘伯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信步走出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