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古木上,来者伴着月色正倚坐在上方,盯着下方遍地弹壳,尘烟弥漫的战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别打了啊,我么……就是看个新鲜劲,这劲头过了,就不好看了……”
来者倒是没有管两人的敌对姿态,自顾自的倒像是有种孤芳自赏的感觉,自己看的没劲了倒是指责上了打斗者来,真是让人称奇。
来者纵身一跃漫步于两人之间,在两人周围来回的游走打量,口中还是碎话不断:“瞧你们,出尽生死招式,搏斗这么久都没弄死对方,真是……”
倏然指着羽落暮。
“用加特林抡了这个树林这么半天,都没扫着什么东西,可惜了那棵树了。”
又忽然转变身段搭上残狂的肩膀,拍着后者的胸脯诉说着自己的不满:“你这小子,他突突不稳,你就揍他!”
来者像是一位评论家一般,肆意的点评着这场与自己豪无关联的战斗,两人都在小心的提防着他,倒是他自己学会自得其乐来。
来者声音中多了一份急促与愤慨:“他上刀子的时候,躲什么!!”
前窜翻腕,夺过雪白匕首,斜挑!
羽落暮脖颈微冷,眼瞅着挑染的头发在自己的眼前缓缓飘舞,那后移的半步已经是身体最大的反应程度。
他盯着眼眸前银晃晃的刀尖,汗毛不觉而立,背脊间冷汗直流。
心中暗叹此人的不一般。
“没劲没劲……”
倒是来者直接将匕首随意抛出,间那匕首在空中画着圈,刀光闪耀在天地间,但两人的身形都没有动态分毫。
来者再次回到那课残破的古木上倚坐,也不再管分外紧张的两人,自顾自的假寐着。
又是零度么……
这是今晚残狂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可能最近的几个月里,他足不出户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零度这么一号人,真不知道是为一个人宣传,还是为一个新起之秀宣传,但看这效果么……
真是相当不错呢。
倒是羽落暮从听到零度这个名字的时候,眉头就从未舒展过,看来分明是知道些什么。
羽落暮拾起刀子,脸上又重现之前的温文尔雅,笑容满面:“我正在和伯父商量,上门提亲的事情呢,不知道贤弟这事你怎么看?”
说罢就挥挥手带领众人扬长而去,而残狂却是瞧了一眼在古木上假寐的男子,口中也不知道喃喃着什么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倒是猛然间来者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眸,盯着残狂远去的方向,只是深深的将前者的背影印在脑子里,脑中又想起了一位沉着冷静面容秀美,宛若傲梅的女子,不禁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侧卧在古木上,但脑中却回忆着那女子究竟说了些什么……
泗水广场
法阵层层叠绕着,时不时的泛着微光,数万颗的灵晶一闪一灭,像是同这法阵一般有了气息。
一身帅气戎装的灵沐龙正怀中抱着自己的佩刀小憩着,但感官却在警惕着周围一切的突发情况,一丝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感觉。
在他不远的树上停落着一只老鹰正在啄理着自己的羽毛。
“出来吧,都看了这么久了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咳咳咳。”伴随着猛烈的咳嗽声,白衣青年夺走了灵沐龙的眼球,那苍白的脸颊因为猛烈的咳嗽而红晕了起来,竟然出现了一些生气。
白衣青年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惨白起来如纸。他艰难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几粒药粒服下,气息才渐渐重新平稳起来。这个情景不知道在一天之中究竟要反复多少次。
“看来你注定薄命……”
“……”
青年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向停在树枝上的老鹰招了招手,后者竟乖乖的飞过来,落在青年的肩膀上,任由青年抚摸着它的脊背。
“都是为了晶石而来,何必废话呢!?”
这回青年倒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晶石真是这个社会至高无上的宝物呢。
“没料到你……”
“没料到我冰晧墨会来?”
冰晧墨倒是也不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说起话来直来直去的,颇为豪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所作所为。
“是的。”
灵沐龙点点头表示肯定,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倒是让冰晧墨哄然大笑,笑到极端再次猛烈的咳凑起来,看的灵沐龙频频皱眉,盯着冰晧墨的那随风飘倒病怏怏的身子也是有些不忍。
“爷我,自幼好美色,来这可不是为了什么晶石,借花献佛这总归是好的。”
“你究竟看上了谁呢?”
灵沐龙向来长了个木头脑袋,对于冰晧墨看上了谁一点也不感兴趣,倒是时间还有一些,就索性无聊的搭着话茬。
“灵舞,啧啧,不错不错,冰山中却有温情,爷喜欢,但晶石这种东西还是送给我最心仪的残雪宝宝吧,天真可爱的雪宝宝一看就很好玩……”
这话倒是像这风流的冰少说出来的话,但灵沐龙和残雪定亲大陆上人尽皆知,灵沐龙本想与残雪用三年的时光来培养感情,但谁成想这一拖就拖到四年之久,看着还有拖下去的架势,这倒是让灵沐龙颇为懊恼,但成天不见残雪的影子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去和那小家伙培养感情。
听到自己小心维系的关系在这风流的冰少嘴中只是想和那小家伙玩玩,这一下子就点燃了这位战斗狂魔的怒火。
现在的灵沐龙可不管你是不是老弱病残,刀以出鞘还管你分毫。
就在灵沐龙拔出那窄锋、直刃极具杀伤力的唐刀时,阴冷、狠辣的气息直接侵袭着病态万分软弱无力的冰晧墨。而灵沐龙那烈性十足的味道惊的冰晧墨肩膀上的老鹰,咯咯咯的嘶鸣着震动着翅膀展翅离去。
就在刀锋就要斩断冰晧墨的喉管,灵沐龙骤然间觉得身体血液如同爆裂般的流动起来,竟然身体停滞不前。
冰晧墨冷眼看着一脸震惊的灵沐龙,但没出片刻他就开始疯狂的咳嗽了起来,这回咳嗽的时间明显长了几分,一旁树枝上的老鹰都低头担心的看着自家主人,好一会儿后,冰晧墨才重新直起身体,他俊秀的面容因为咳嗽而变得微微红润,衬得他毫无血色的唇不似常人般的诡异。
“你……究竟……还能活多久……”
灵沐龙眼中的战意竟然浅浅退去,眼眸中竟然有些复杂。
“一周,几个月?还是几年?可能直到心中的那根弦断了,但估计还有段时日吧……”
一想到自己查到的一些诡异的事情,冰晧墨却没有一丝一毫对这人世间的怨恨。
倒是灵沐龙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趁早把命交给我得了!”他此时说出的话语竟如寒冰般刺骨,竟有想要帮后者解脱的意思。
灵沐龙想起之前血液如同爆裂般的涌动,倒是眼中再次显现兴奋的战意,重新提气,拿着唐刀再次冲了上去。
冰晧墨静静的瞅着越来越近的青年,脚下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动,倒是灵沐龙的刀还没有刺穿冰晧墨的心脏,前者就感受到了浑身上下一种难言的炸裂感。
灵沐龙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鼻子,就在刚刚他竟然看见地上出现了滴滴血迹,再看看探鼻的手,早已是血迹斑斑。
“……!……”
没有什么言语可以形容这其中的惊诧,一瞬间的事情鼻子耳朵纷纷有鲜血而致,不知道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是眼睛和嘴了。
“没想到冰少如今的弱不禁风,背后竟然还有如此力量呢……”
在这泗水广场之中竟然还有人在悄无声息的观战。
来者的身影渐渐从树林里由远及近,图片渐渐清晰起来。
“哦?呵呵,也有冰少不知道的人呢,稀奇稀奇,具听闻残族的情报网一向不错呢……”
听到这冰晧墨瞳孔猛然收缩,冷哼一声,灵沐龙承受的血液的炸裂女子顿时感同身受:“你究竟是谁?!”
“我么……?零度咧!”看着女子丝毫没有收到血液炸裂般的影响冁然而笑的样子,在场的两人神色迥异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