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如碧玉,清风上九霄。北方的秋是最辽阔、干净的。
清风袅袅,一鹤直上;碧空如洗,白云悠悠。整片大地,肃寂辽阔,远远望去,莫不使人心胸一清,顿觉神足气爽。
漫天黄叶在秋色中随意凋落,寒雀衔食,苍山犬吠,一切都如此安和清静。霎时,一抹惊鸿从远处掠来,飘忽如魅,自天际一划而过。掠过的风惊起了几只雀鸟,多吹掉了几片黄叶。雀飞兔走,悲鸣习习,兽类总能比人能更早的预知危险来临。
沧浪江畔。一人一剑一酒。
人乃慵懒之人,独卧于夕阳白沙之上;剑是好剑,破布缠身,掩不住铮铮剑意;酒是好酒,香飘十里,醇香浓厚。唯有一物却不协调,便是那乘酒之物,非壶,非坛,而是缸,好大一缸酒!
一阵烈风卷过,压得滩上芦苇齐齐低头。却见远处即将落去的残阳忽的一亮,竟是一道明黄人影凌波而来。其势若蛟龙探月,锐不可当。这一刻,似乎整片天地的光明都集于那道人影一处,绚烂夺目。
江畔。人依旧,剑依旧,酒依旧。就连风也依旧不缓不慢的飘着。只是天色越发的暗了。
夕阳终于沉了下去。那道人影也终是到来,停在了喝酒之人三丈外。此人落地瞬间,身前一丈一尺及身后十丈之内,狂风更甚。暴如九天银河水倒倾,卷起一层层浊浪,压倒一片片芦苇。那一只只原本栖息的沙鹭在惊起的顷刻便被死死的压于沙滩之上。只是鱼儿未死,芦苇未断,沙鹭未伤,但它们都已臣服。一丈二尺之外。人依旧,剑依旧,酒依旧,风也依旧。似这一切都与那饮酒之人无关。
夜色渐浓。一人斜卧饮酒,饮那一缸酒;一人束手而立,静看沧浪江。默然无声。
少顷,月出,星出。月光清冽,星光灼灼。
月上中天之时,黄袍人终是等的不耐了。侧头看向饮酒之人,却见饮酒之人翻动了一下身子,倾斜了一下酒缸。翻身是因为这样躺着会更舒服,倾缸只是因为酒喝了一半不好取了。轻酌一口,似醉非醉问了一句:“饮否?”黄袍人扭头看江,轻哼一声:“你应该清楚的!”那一直都平稳的取酒之手终于稍微顿了一顿,终究只是顿了一顿,依旧慢慢的喝着。
“何必如此?”
“侠以武犯禁!”
“无武何以立国?”
“武乃国器,皇道掌之!”
“先帝去世月余!”
“新皇登基月余!”
“江湖自古如此!”说罢,又是一口,这次不是小酌,是痛饮。
“普天之下,必为王土!”语气更为冷冽。
“你不在江湖?”
“我在天下,江湖是你们的。”
“我们的?是啊,终究是我们的,不是你的。你强行提升功力至此,可是并未想过还能回去?”
黄袍人转身,双目炯炯,盯住饮酒之人:“今日即有胜负,也有生死!”
“呵呵,江湖事,江湖了。江湖只是一群可怜人呆的地方罢了,而你若真死了,就不怕…”声至最后,已是渐无,只余饮酒声。
酒缸很大,但再大的一缸酒,也终有饮尽的时候…
是夜,帝国第一高手龙玄决战江湖第一高手的上官慕白于沧浪江畔。后,两人音讯全无。
第三日,镇守于北方苍木山脉的黑龙精锐在镇北王龙云的率领下,起两卫六万兵马,领天武殿高手共计两千六百八十四人,兵锋直指江湖,江湖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