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殷贞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宁愿自己受重伤也不肯使用法力自保,杨戬不禁在心里猜测究竟是什么事情。
“你说!”杨戬安慰道。
“我收到司羽传信,她告知有人意图挑拨女娲族与天廷的关系!”殷贞如是说道,紧接着将司羽的话和自己的推测一并讲给杨戬。
杨戬安静地听着,不时地点着头,只听殷贞又说道:“昔日重伤我那人并未想置我于死地,几百年来我借着明月潭的温汤水疗养,伤势虽未恶化,却也不显好转,每逢中秋及月圆之时,伤口会隐隐泛着幽蓝之光,一切行动都会受制。”
“按你所说,伤你之人并非要取你性命,这是为何呢?”杨戬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殷贞,问道。
“是啊,难道你就没看清行凶之人的样貌吗?”哪吒刚好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接过话头,继续问道。
正在思索着如何回答哪吒和杨戬的提问时,外间传来了康安裕的声音:“二爷,女娲族信使前来传信,神族牧者请您即刻前往女娲族,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杨戬起身说道,“康大哥,哪吒兄弟的妹妹受了伤在此休养,劳烦大哥照看!”
“好!二爷和三太子大可放心前去女娲族!”康安裕点点头说道。
杨戬微微颔首,又道:“万事小心!”
“是!”康安裕再次点头道。
女娲神殿,烛影闪烁,将殿上的六道身影拉得老长,在月光下尽显神秘。主持此次商谈的是女娲族的牧者,圣姑,以及司法天神杨戬。
“助女娲族救回女娲后人的游侠伤重不愈,却无性命之忧,如今在殷贞那处养伤!”圣姑看着面前的茶杯说道,“听闻东海八太子也遇袭重伤,凶手极有可能也是我们追查之人,若有人能去东海一趟,对我们揪出凶手会有很大的帮助!”
“司羽不解,事已至此,殷贞为何还不肯说出伤她之人呢?”司羽顾不得杨戬在此,径直问道。
杨戬眉宇微蹙,墨者本就隐匿于江湖,如今暴露了身份只会招来祸事,不管身处何处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手持矩子令的墨者。
经过心中一番挣扎,哪吒说道:“我们来女娲族之前,殷贞被刘家村那些异变的百姓所伤,加上之前的旧伤,情况更加糟糕,却也不便随意猜测昔日行凶伤她之人,如今已有行凶者蛛丝马迹,相信与女娲族联手定能找出凶手。”
“司羽不得无礼!”圣姑及时出言制止,避免了接下来的尴尬发生,“刘家村在地府的生死簿已毁,我已派守护将军携我书信前往蜀山,请蜀山掌门将刘家村所有人丁的名册誊录一份交由守护将军带回女娲族,算算时辰,应该回来了,司羽不妨前往接应,以免多生事端。”
“是!司羽即刻前往!”司羽自知莽撞,立刻揖礼,起身离开。
天色已暗,月色如钩,杨戬和哪吒告别圣姑启程回刘家村。
锥心刺骨的痛楚让殷贞面色惨白,额上都渗出了豆大的汗珠,精致的面庞也扭曲得变了形,要强的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咧的哪吒以为殷贞像小时候那般孩子心性,便没有在意,不过出于兄长的关心,索性在房顶上挑了个舒适的地方躺下,闲的无聊还掐了根稻草叼在嘴里。
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从身下传来,哪吒一惊,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于是,赶紧跳下房顶,快步奔向殷贞休息的房间,敲了敲门,却没见人来开门,忍不住喊道:“殷贞,你怎么了?”
仍然没有回应,哪吒顾不得许多,推开门冲了进去,看到已经躺在地上的殷贞立刻上前将她扶起来,这时康安裕听到响动也赶来了。
“这是怎么了?”康安裕看着已经昏迷的殷贞说道。
“康大哥,快帮我请二哥过来,她这个样子得马上医治才行!”哪吒焦急地说道。
看到已经昏迷殷贞,杨戬忍不住心里一惊,但很快冷静下来,说道:“快把她扶到榻上,我来看看!”
“哦!”哪吒也冷静了下来,赶紧将殷贞抱到榻上放下。
杨戬伸手扣住殷贞的手腕为她把脉,不多时,眉宇微微一皱,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杨二哥,怎么样了?”哪吒率先问道。
“她伤及心脉,体力不支才会昏迷,只是她事先自行封了法力,我们无法施法为她疗伤,”杨戬此时面色已经恢复了常态,平静地说道,“我先开张药方,哪吒兄弟,劳烦你依照方子前往昆仑山将它们集齐了带回来!”
“好!”哪吒点头道。
哪吒刚离开,刘家村上空就乌云密布,不多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借着雷鸣电闪的光亮,杨戬看着地面因积水变得泥泞不堪,便暗暗施法将茅屋加固了一番才去休息。只是谁也没有察觉殷贞的房中何时多了一道黑影,那黑影在榻前将殷贞的伤口查验了一番,又试了她额头的温度,微微蹙眉,自言自语道:“将自己的法力封印得如此彻底便以为无人能察觉吗?真是够蠢的!”
说罢,摊开手掌来,掌心立刻幻化出一粒泛着幽蓝光芒的丹药,黑影将丹药喂进殷贞口中,又托着她的下颚让其咽下才隐没身形离开。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房间时,殷贞便已苏醒,试着起身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皱起了眉头来,深吸了口气才发觉昨日的胸痛居然消失了,再次看了看周围,确定还在刘家村,心里却生出了疑惑。
走出房间,迎面扑来的夹杂着泥土气息的空气引起了殷贞的警觉,伸手接住从屋檐滴落的水滴凑到鼻尖前嗅了嗅,顿时目光一凛。
“你醒了!”杨戬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吓了殷贞一跳。
又一次见面,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是个人都会觉得尴尬,杨戬将手中的汤药送到殷贞面前,说道:“你哥哥从昆仑山带回来的药来不及炼制成丹药,你自行封印了法力,如今与凡人无二,我便将它们直接熬成了汤药,这对你的伤有极大的帮助,快些服下吧!”
看到杨戬端着的黑漆漆的汤药,殷贞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的伤已无大碍,有劳司法天神了!”
“那怎么行?”哪吒人未到,声音就先到了,“这可是我连夜从昆仑山上采回来的,好歹也要尊重一下哥的辛劳嘛!”
哪吒说的轻描淡写,语气却不容拒绝。
殷贞自然知道这些草药取之不易,又躲不过喝这汤药,只好抿了抿嘴唇,咽了口唾沫,端起药碗来深吸了口气,闭着眼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