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籣枫?”见怀中的人动静全无,梁华瑾抬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眉间一动,她不安地问道:“应该没发烧吧?”
“好像有点低烧,要不我还是下去吧。”说着,他便要将她抱起,手却被按住。
“不行!”
“可是……”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是前天发烧才好,两个人在一起总比一个人暖和吧!”
心中的幸福感慢慢膨胀,梁华瑾笑道:“那总要把你自己盖好吧,非礼勿视哦。”
上官籣枫这才注意到胸前有点凉丝丝的,低头一看,适才为了按住他,自己抓着被子的双手往下用力,盖在上半身的被子也跟着被拉下去了。
急忙把自己包好,她面上绯色蔓延,嗔怪道:“明知道‘非礼’要‘勿视’,你还看!”
“刚刚被你压得死死的,我想转头都费劲,怎么‘勿视’啊?”梁华瑾一脸无辜的笑。
“你……你不会闭上眼睛!”
“抱歉,刚刚没想到,下次我一定闭眼。”
“梁——华——瑾!”
“我在这。”
面对他那张笑脸,火气在转头的刹那无影无踪,她愣在那不知要说什么。面上的笑意逐渐隐去,看着她瞪圆的眼,梁华瑾只觉自己胸腔里,那名为心脏之物似乎要跳出它的所在。
一声轻柔的“籣枫”将她牢牢锁住,仅剩的理智也被驱赶出境,近乎空白的脑中无法思考,只余那薄荷般清洌而激烈的熟悉气息由双唇蔓延到五脏六腑。
随着新鲜空气的回归,大脑终于重新运转起来,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前,头倚在他肩上。
“就差一点呢。”双手轻轻拥着她,梁华瑾自嘲地笑着。差一点,他的理智就会完全消失的。
细细喘息落在他裸露的胸膛上,肩上传来她脸颊炙热的温度,他不免好笑,鼻息间却融入一种不舒服的味道。
“籣枫,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闻言,她虽是脸上绯色未消,却也紧张起来,皱眉细嗅间,道:“我鼻子好像堵了,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吗?”
“像是臭味。”
“像是臭?”
梁华瑾眉间微蹙,细闻之下更加确定,轻轻点头道:“我说不好是什么臭味,不是一般厕所里那种。”
“那会是什么臭……”嘀咕出声,思索片刻,她的双目猛然圆睁,“该不会是腐臭!”
梁华瑾一惊,再次凝神细嗅,经她如此一提,鼻息间的气息似乎真的很像东西腐烂时发出的味道。
“华瑾,衣服你晾在哪儿?”
“就在门外楼梯上啊,不过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干吧。”
“可是……”
“这屋里就我们俩,难道证据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等衣服干了我们再去找找,看这味道究竟是从哪出来的好了。”
沉吟片刻,她转眼看着外面纷飞的鹅毛大雪,神色黯淡,叹息着点点头。
脆弱些的树枝禁不住落雪的重量,折断过程中发出清脆的嘎吱声,似是不服气地在做最后**。从别墅窗口望去,山林间一片洁净的白,看不到尽头般,延绵至山顶。房檐窗棂上,冰柱倒挂而下,虽说身材参差不齐,让人无法与岗哨的士兵相提并论,倒显得有些可爱。偶尔有些积雪从房顶掉落,让这安详的画卷中出现一丝动静。
看着曼妙的雪景,上官籣枫心里却微微泛出惆怅,幽幽叹了口气道:“山里下暴雪,周围的市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天。师父又该腿痛了,真希望他老人家有按时吃药,一个上了年岁的人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籣枫,我早就想问你了。我记得你说过,他有个女儿叫隋珺韵?”
“恩,怎么了?”
“她难道都不管自己父亲吗?”
“我也问过师父师母,隋珺韵好像是十三岁的时候失踪了,至今不知是生是死。师父他啊,这一生过得也真是不顺。本来是做警察的,后来因为一件案子,不仅失去了最好的兄弟,还背了一个大包袱,至今他都觉得很对不起那些人。也不能怪他的,当时好像是有人在暗中误导,而且换了谁都没办法释怀吧。”
“到底怎么回事,他对不起谁了?”
“据师母说,师父当时四十五岁,在警局里很得重用。一九八五年,他们刑警队和检察院合作,调查一个贪污谋杀案。具体过程师母没详细讲,只说师父的错误判断,害死了他朋友的儿子和儿媳,还有一个小职员。查到贪污的官员之后,六月六号那天,小珺韵出去就没回来。”
“六月六号?”
“恩,师母每到这个日子就会去庙里上香,我跟着去过,所以记得蛮清楚的。”
“你说的是阳历的,还是阴历的?”
“阳历的啊,你问这么细干嘛?”
梁华瑾眉间耸起,盯着墙壁道:“怎么这么巧,六月六号我妈过生日。”
“应该是巧合吧,六月六号出生的人很多啊。”
“也许吧。”耸耸肩,他垂下眼帘,心中疑惑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