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幽梦见浮生看花倾城的眼神,内心里嫉妒的种子更是在疯狂的发芽,手不自觉得紧紧的攥成拳,就连指甲都掐在了肉里她都恍若未觉。
清澜尊者盯着浮生怒声呵斥道:“为师什么时候做决定轮到你来过问了!?”
“师叔尊,师傅不是那个意思。”若幽梦听到浮生被呵斥,下意识的出声替他辩解,那只却被四道目光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是,师傅,弟子知错,但花倾城毕竟是我们千暮弟子………”他未说完话被花倾城出声打了断。
千暮仙派弟子花倾城,残害同门,与魔勾结,偷盗神器,绕的的六界和各派不得安宁,实在是罪不容诛,二位尊者和师傅仁慈,弟子甘愿伏法。只求二位尊者和师傅开恩,不要逐我出师门。哪怕魂飞魄散,弟子也毫无
怨言。
几人心中又是一惊,不敢想象更无法理解她宁愿魄散都不愿脱离千暮,到底是为何?只有若幽梦冷笑一声,想不到她对千子墨的执念竟深到这种地步。
突然一道淡然如水的声音平静的响起:“你拜入断情殿多久了?”似是询问,又似自言自语。
“回师傅,五年。”声音颤抖,是最后一次叫“师傅”了吧。
“五年了,五年了………”他喃喃着重复念了几遍,忽然道:“未能护你,是我无能,未能教好你,亦是我之过。”
任何时候都没有此刻震惊,花倾城立即仰脸,根本不顾往起站,就那么的爬到千子墨的眼前,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眼底满是痛色:“师傅!”
“遂她的意,不逐出师门,送去六欲之害,冰封五百年,好自为之。”
“师弟!你这样,未免也太徇私舞弊了吧!?你怎么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我千子墨的徒弟说不逐出就不逐出,天下人如何想干我何事!?”千子墨冷声道。
他一向甚少拿主意,但是只要是说出来的话就板上钉钉,从没人敢反驳,就连一向强权专制的清澜尊者也不再说什么。
浮生一听,心道倾城有救了,可以免于那极其残酷的刑法,却听若幽梦道:“恕弟子冒昧,花倾城杀了我师兄和那么多仙门弟子,还害得师傅和我重伤至今未愈,更是害得清澜尊者和羽严尊者给我们疗伤,才得以让我们保住性命,难道就送去六欲海就算了吗?”
千子墨听罢,虽然面上极力隐忍着,但内心的火气却在体内喧嚣着,终于到了无处可容:“你这不肖的孽徒!”承影剑出鞘,化作千万道凌厉的剑气,花倾城惊恐的盯着,甚至忘了如何去动,如何去喊,只是紧紧的盯着那剑气。
噗嗤!剑刺入皮肤的声音,随着凄厉的尖叫声一起响起,浮生和羽严不忍的撇过头去,若幽梦嘴角噙着嗜血的微笑,眼里闪现着快感,清澜尊者则是暗暗松了口气,花倾城没有半仙之体护身,就算有她体内的浑天魔气,受了承影剑气的残噬再加之冰封在六欲海底,活过多半也就是个废人了。
众人瞠目结舌,他们都没有想到,千子墨居然会亲自去动手,清澜尊者的心理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看来,师弟还是那个绝情果断的师弟”。
若幽梦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扬眉吐气过,更没有如此的兴奋过,千子墨每刺入花倾城的一剑,她的心中就涌出一股强烈的喜悦和兴奋。
花倾城一用生命去爱他,不惜冒着天下大不为的危险,也要偷盗神器替他解毒,可那又如何?到头来,他还不是不知道,就算知道怕是也会憎恨你,憎恨你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仙尊,跌入万丈深渊,成为人人诛杀的千古罪人。
她恨只恨自己不能将她暗恋掌门仙尊的事情暴露出来,否则会让她死得更加难看。不过那也无妨了,如今的花倾城再也是掀不起什么浪了,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废人了。
太阳照射过来,淡淡光晕映着小脸,她狼狈的硬撑着用胳膊支起半个身子,回头望着他,另一手伸向他,似要抓住什么,大眼睛更黑更深邃,嘴唇轻动,依稀可以辨出那是师傅俩个字,接着手无力的滑落,脸上浮现解脱之意的笑。
真好,她再也不用辛苦的隐藏着自己的那个秘密了。 幸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秘密了,否则看到她竟然会有如此的不堪,到时候怕是会更失望更嫌恶吧。现在,所有的误会与真相,所有的防备与爱恋,都将结束。
只是为什么心理空落落的,是多遗憾吧?遗憾他不能原谅自己吧?
对不起,对不起师傅,像她这样十恶不赦的徒弟,本就不该被原谅。假如不能原谅,那就请师傅忘记吧,忘记她这个不懂事不听话的徒弟。
像师傅那样的人,心里想的装的,除了仙门就是苍生,应该很快就会淡忘她的。
感受到主人危险,绝情嗡鸣一声,不待主人召唤凭空出现,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随着嗡嗡的响声,剑柄急促的轻促着她的手,整个剑声发出巨大的蓝色光芒,迫切的示意着她反抗,片刻之后又飞至他身旁,焦急地围着他转。
千子墨恍若不见,只看着手中的承影剑,心有点空。
他做了什么? 没错,诛杀孽徒,他有什么错?要错,那也是她错了。
看着在身边盘旋着的绝情剑,千子墨的心理从未有过的莫名烦躁,一招灭寂剑魂瞬间将绝情剑震碎成了万千碎片,当初他增她绝情剑是为了什么?如今,她竟然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真是太令他失望了。
“即刻将她押往六欲之海,不得有误,若有求情者,罪同论处。”千子墨的声音绝决的不带任何感情。
话落,他迅速转身,一步步朝断情殿上走去。
闭着双眸的花倾城,此时还没有完全的昏迷过去,那声巨大的剑碎声,令她猛然睁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