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花倾城急步扑到他面前,将纤弱的身子奋力的将他从地上扶起,他后背倚靠着书架弓腰站着。
咽喉部刺痒的感觉迫使他咳、咳咳的弯腰咳嗽了起来,接着喉头一阵腥甜,慌忙抬起衣袖去遮挡,眼神轻瞄就见那上面殷红一片。待要背于身后之时,却是被自己的小徒儿一把抓了住:“师……父……你……怎得咳血了?”花倾城看着那血染的衣袖和千子墨那嘴角边为来得及擦干的血迹,顿时,心惊肉跳,话音里因害怕而颤抖着,她害怕他的离开,那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千子墨挣脱她的手,故作微怒:“城儿!不得胡闹。”
“师父!若是我今日不胡闹,你要瞒城儿到何时?”她的话字字珠玑,口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思索着五诀谱里那药诀的那一部分,学着那里面把脉的手法,探出手去替千子墨把脉,千子墨的脉搏似有若无,搏动的也是微弱:“师父竟然虚弱成这个样子,功力定然也没剩下几成了。她就早该知道!早该知道这毒不可能那么轻易便解得开的,师父这样拼命强撑着,仙力一日比一日弱,总有一天会死的。”
“师父……”花倾城仰起小脸望向他,满目担忧之色。
“扶为师回屋吧。”他强撑着站起身对自己的小徒弟淡淡的开口道。
“好,师父。”花倾城点头应允,一手扶住千子墨的腰,一手将他的手臂拽于自己的肩膀上,让他身体的大部分力量都支撑在她的身体上。
师徒二人亦步亦趋的来到千子墨休息房舍前,他衣袖轻挥结界破除:“为师没事了,城儿你且回去休息吧。”话落;推门入室。
只是;如今花倾城怎会乖乖的听他的话,他的身体猛然一颤,低头便见自己的小徒弟死死的从后面用纤细的手臂环绕住自己的腰身,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眼神看着他。
摇了摇头,心下无奈叹息:“城儿,不得顽皮。”虽说是责备的话却一点儿也听不出有责备之意。
他的生命,他的功力,他的仙气也源源不断的随着血液而流失。月色中,面色比纸还要苍白。
“我不要回去,师父都咳血了,怎得还说自己没事?”花倾城不断摇着头,萋萋楚楚。
他心知道也瞒不了她多久,能多拖上一日算一日。
思及此处转过身,抓扶着她瘦小单薄的肩膀:“城儿听话,为师只是咳嗽,没什么大碍。”尽管他极力的劝说着自己的小徒弟不必太在意,但咳嗽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一股刺痒的感觉刺激着咽喉,接着嗓子里一股腥甜的味道,抬手轻咳,嫣然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花倾城惊慌失措的替他拍着背,想要缓解一下他的症状,声音里带着哭腔:“师父!你都咳血咳成这般了,怎会没事?难道就真如素忧尊者所说的无药可解吗?”
他转过头对她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不想再欺骗她,那样她以后会更难释怀,苦笑着摇了摇头:“毒已入骨,和我体内的血液已混为一体,无可分免,无药可救。”
花倾城一听,蓦然倒抽一口凉气,不死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扶摇君仙,她一定会有办法救师父。对了,还有那织雨幻梦,我也一并将她找来。”
说罢就要冲下断情殿去,只是后面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她。
千子墨勃然怒喊道:“你给我回来!”
花倾城转身,面上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可是……师父,你的毒……”
千子墨见状心下一惊,他在她心理的位置当真有那么重要吗?摇了摇头:“你就算去找了那二人练得了解药,那也是徒劳,根本来不及了……”他一开始本就中了毒,之后为替自己的小徒弟逼出毒素散去灵力以肉体强行进入幻珠,而幻珠里本就带有毒素,加之他替花倾城吸着那幻欲之毒,情和欲自古都是共同存在在每个人的身体里,俩种毒素在他的体内相互依存,所以毒早已经炼化在他身体里的每一寸。
渐渐的他将会慢慢失去仙身,然后化作飞灰。他现在所能够做的,不过是尽量控制自己不要被毒性所控,堕入魔道,还有尽量将这个日子推迟罢了。
“我不信!我不信!”花倾城一把将他紧紧抱住,在他的怀里拼命的摇着头。
千子墨一双手举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小徒弟对他如此依赖,不知是好还是坏,尴尬了许久,心下好笑道:“自己的徒弟抱抱自己有何不可?不过就是个孩子。”轻抚着她的秀发淡淡的开口道:“城儿,你要记住,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和人终有一天会分离,仙亦是。你要做的就是坚强。”
花倾城不答,只是不停的摇着头,不!她不要!没有师父的坚强她宁可不要!
“你要记住为师说过的话,凡事要量力而为,修仙切不可急功近利,日后若是有所成,定要以守护苍生……”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下面的话,鲜血跃跃自嘴角涌出,洒落在地上。
“师父!”花倾城离开他的身上,担忧的叫着,转脸便看到满地的血,刺目的红,猛然间她反应道:“对了!我的血!师父我的血!我的血可以!”她喜上眉梢,急切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花倾城激动的召唤出绝情剑,便往手腕上用力割去。
她不会什么以手为刃,只得大才小用。很快一道伤口就出现在她的手腕上,鲜血赫然涌出,滴答滴答的滴落在白玉铺下的地面上,收了绝情剑就将滴血的手臂往千子墨的嘴边凑去。
鲜血涌出,千子墨只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心神便失去了控制。身体中突然涌动的贪婪和肌饿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不行!不可以。千子墨极力的隐忍着,心理默念着静心咒,但血的芳香时时刺激着他的感官,再是隐忍不住低声呵斥道:“走开!”说着,猛的将她手臂推离。他又岂能靠吸食自己徒儿的血苟且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