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她却在他的怀里,他的怀抱总是叫人放心,能为她挡去风,挡去寒冷,她感觉自己仿佛身在梦中,回过头去紧紧的盯着前方,眼睛也不敢眨,身体也明显的僵硬了,她生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就恢复如初,什么都没有了。
千子墨只当她是因为害怕所以身体才那么僵硬,清冷如碎玉的声音在花倾城的身后淡淡的响起:“放松身体,不要紧张,你就当这把剑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慢慢用心去感受着它。”
花倾城正在走神之即,根本就没把千子墨的话放在心上,愣神之即脚下的承影早已落地。
第二日一大清早,千子墨刚起床不久,往处理事务的大殿上走去,果然就见花倾城不知何时就等在了殿外,乖巧又干净,懂事的一句话也不多问也不多说,只是低垂着小脑袋跟着他进了殿。
殿内,小徒弟殷勤地帮他磨墨铺宣纸,端茶递水,时不时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扇子给他扇扇风,忙前忙后的不亦乐乎。
看着自己的小小徒弟忙里忙外,他一个大人却在这里坐享其成,这样子让千子墨反心理反倒是很不习惯,于是抽空便命令她:“城儿,下去歇着吧。”
花倾城虽然不肯,但害怕师傅生气,漆黑明亮的眼珠子一转,低头,再抬头已经换成了一副要哭不哭,眼泪盈盈的楚楚可怜的模样:“师傅明明答应过城儿,说城儿可以……况且师兄弟们也都……”
她的话说的迫切,但也没把话说全。
但这句话明显对千子墨很管用,别人的徒弟怎样,他的徒弟当然也能那样,渐渐地,他也不再反对,理所当然的让小徒弟伺候了。
几个月下来,千子墨发现他的周围比起以前的清冷寂静,现在要变得热闹了许多,每天早起一出门到正殿上就有个乖巧的小徒弟在哪里等着,并唤道:“师父”,有时候也会因睡过头,着急忙慌跑到他身边,吐吐舌头一脸的不好意思,处理事务时,小徒弟会在旁边斟茶磨墨,殿内每天被打扫的纤尘不染,服务的特别周到,让他根本可以不必再作法来斟茶磨墨。
他一人独居断情殿,从无外人来打扰,清静了几百年,身边突然多了个小跟班,其实对千子墨来说并无太大的影响,小徒弟很懂事,在他处理事务的时候绝对不会吵闹。
当然,小孩子仍有顽皮的时候。
趁他歇息,花倾城会爬到他的椅子上,一本正经提笔学他写字,亦或是用毛笔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一只大大的乌龟,渐渐的摸清了千子墨的脾性,胆子也愈发大了起来,在千子墨的脸上也敢画起了乌龟。
每每这样,千子墨立即将她从座上拎下来,轻声训斥道:“不许胡闹。”
花倾城银铃般咯咯的笑着抱着椅子背不 松手,粉红的小脸上一派天真,水灵灵的大眼睛满盛淘气,千子墨看的无奈又好笑,开始怀疑,别人的徒弟也都会这样撒娇的?
有时候花倾城也会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一只大大的乌龟,然后跑到千子墨的身边让他看,每次他都失笑着摇头:“哪有人往自己脸上画乌龟的。”语落施法将她脸上的乌龟除去,眼里是他的不曾发觉的宠溺。
有时候花倾城也会望着千子墨出神好久,然后将千子墨画下来,画的多了便能画出三分魂来,若说那七分魄怕是在花倾城的心理吧。
记得曾有人说过,画虎画皮,难画骨,她画的了皮,但却难描师傅的神韵,师傅的仙人之资怕是再高的画师也难以描画出来。
时间的齿轮不停的转动着,如飞梭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些天里,花倾城迷上了酿酒,每次一酿到好喝的酒便会大老远的扯着嗓子喊千子墨。
“师父——师父——”
花倾城手里拿着银盏琉璃杯,边走边扯着嗓子在断情殿上喊到。
又听到熟悉的喊声,千子墨无奈摇头:“我在书房。”
不一会儿就见花倾城气喘吁吁,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个小巧的银盏琉璃杯。
千子墨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着急忙慌的向自己跑来,摇头无奈道:“慢点跑,这地是沧澜玉铺的,很是滑,摔倒多少次了,怎么还是学不乖。还有,你内伤还没好,不能强行运真气跟雪狻猊对练,那些剑招你学形就好,不要行势。”
“呵呵,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师傅您老人家的法眼。”花倾城摸着头傻笑,马屁拍的是一溜一溜的。
“这回是什么?”知道小徒弟在拍自己马屁,千子墨只是失笑摇头,看着她手中的银色的琉璃酒樽,清冷如玉碎一地的声音开口道:“这次又酿的是什么酒。”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却不知道她最近对酿酒怎的这般感兴趣。每每有得意之作,还老拿来给他尝尝。
“这个叫醉流年。”花倾城的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打开盖子,里面一丝寒气溢出,让人感觉像是在置身于千年寒潭中,中心是一朵绝色莲花,粉嫩娇艳,却又玲珑剔透,瓣上仍有冷霜,酒香四溢,花尖几点,犹若美人垂泪。
千子墨虽仍面无表情,眼中已有几分赞色,轻轻尝了一口,一丝冰凉伴着酒香与花香充斥口中,入胃仿佛是一团火,暖暖的,粉嫩的莲也变成了赤红之色,宛如一团火焰,果真是极品美味。
“怎么样师父?”
花倾城双手拖着下颌骨,眼神期待的望着千子墨。
千子墨看她兴奋的神情,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道:“不错。”
“哦耶!师父那我可不可求你一件事。”花倾城眨巴着漆黑的眼眸决定呈现在说出口。
“嗯,你说吧。”千子墨看着小徒弟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放下银盏琉璃杯望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