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话生生触动了林浩晨的心。
独步枯凉的夜晚,淋着稀疏的淫雨,落叶固执地飘零在身后,如昏暗的月光拖拖长了他的影子,沉重的思绪久久不能散去。
这是一个可怜又落寞的夜晚。母亲的影子若有若无地跟着林浩晨,随他沉思,随他飘浮,随他入梦。总认为时间的推移会让一些事情淡忘,但是,在母亲去世六年后的今天,她的音容笑貌倒越发清晰,入脑入髓的情感是不可能忘怀的,秋风吹走的是尘埃,秋雨滋润的是心田,原来,母亲一直活在他的心里。
面对漫布的黑暗,似乎面对母亲对生命的渴望;凝望摇曳的月光,似在默读她生活的篇章。想起与她相处的年年岁岁,林浩晨禁不住浮想联翩,心潮澎湃。此时,他真想,真想!手捧苍天,双膝跪地,对着远方真真切切地喊一声“娘,我的亲娘。”
母亲离他而去整整六年有余了。这些年来,一直想记住有关母亲的事情,却发现是散乱又困难的。很多辛酸生活的点滴中,她好象是苦难的化身,又好象是菩萨再世,哪一件事都可以流泪,又都是那样的简单。可每每回想,有关她的情感一古脑地窜出来,想整理一个头绪都难。
“别跟我谈命,也别谈什么苦难,为家、为孩子活着是我的乐趣,与天斗,与地斗,不如跟自己斗,生活靠自己去创造。”这是母亲很早以前的话,也是生活的哲理。
应该说母亲的一生都是为他人所努力,多少次的流泪、多少次担忧、多少次的哀愁。她从来都是一个人扛着,永远只自己去解决纷争。
些烙在林浩晨记忆中的碎片是不需要用语言表达的,生活的多灾多难早已把母亲的心磨平,她的命运一直与苦难相连。
来到青石镇母亲便一直与别的家族沟通,低声下气,处处忍让!自己升为巅峰先天境却丝毫不像与他人真斗,只想着如何最小化的减少伤亡,大事化小,小事了。
生活的路漫长而艰难,在这条路上,母亲一直拉着全族人的手,不屈地前行,直至走出了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父亲呢?一心只有修炼,里里外外都是母亲在一手操心!
时间过去的飞快,赵家越发欺人太甚,三番四次找我们麻烦,那时候的林浩晨正处于无脑的修炼当中!
赵家竟然让林家三天之内滚出青石镇,这让他母亲如何忍受。只有那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站起来打斗了!最后重伤而亡,但是争取了我们族的地位!
其实,多年后林浩晨才知道这些事情,跪在母亲的坟前任她那枯瘦如柴的手抚摸我的头发时,眼泪涮涮地流个不停。作为儿子,作为一个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心痛与体恤母亲的儿子,我欠她的太多了,这辈子想补也补不上了。
母亲去世的那天,林浩晨累到极致的做了一个梦。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母亲坐在椅子上,牵着我的手,我的眼睛寻着她指的方向辨别北斗星,一只只蝴蝶环绕在身边,抬起我和母亲向北飞行,渐渐消失。醒来的时候,我的右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
但依旧林浩晨觉得没什么,继续持续无休止的修炼,他并不知道母亲已经离他而去!
秋雨打湿了我的眼睛,秋风吹走了他的希望。
知道母亲真正的事情,他那一次是真的怒了。血洗一个赵家算什么就算十个、百个、千个!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杀戮。
母亲最常向林浩晨说得一句话。
“浩晨啊,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有爱的,能忍则忍,能不杀则不杀。记住将来长大你的一定要记得我所说的!”缓缓拍了拍林浩晨的头脑瓜子。
他听进去了,其实,我早就听进心里去了了,现在还仍然记得。
这么多年,林浩晨一直沿着母亲话语就的路走着,义无反顾,以慰她的在天之灵。
今夜,细雨忽然纷纷下起,内心深处的思念情结一层层一束束积聚。把他的记忆沉从睡中唤醒,用心灵,用生命呼唤着她,踏踏实实响响亮亮地喊了一声娘。再一次留下了眼泪!
但这个世界就是那么残酷,只有想母亲那样仁慈才会没落。他林浩晨切切真真体会到了世界的残酷与险恶。他不会再对敌人仁慈,要杀便杀尽。要亡便一个不放过。
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寒光一逝,剑上又多了一个人的血液!
带着血与泪,仰望这个悲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