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越云在密室已经呆了三天时间,出来时正是中宵,演武场上空无一人,越云在父亲的带领下迅速飞往神机阁。
大长老站在神机阁外,长袍青带,越洪对着大长老一礼。
“云儿见过二爷爷!”越云一脸恭敬。
“云儿随我来,你就回去斋戒、汤沐;准备祭祖吧!”越无邪拉着越云的手,侧脸对越洪叮咛了一句,忙进入神机阁。
大长老带着越云直奔楼上,一直爬到顶楼,将越云交给金袍老人,大长老便转身而下。
此刻,夜空寂寂,群星灿烂,星河如练。
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下,坐着三个身影,待越云走到跟前,才看清其中一人为灰袍老祖,越云上前施礼。
“这是姬长老!”灰袍指着其中一个高瘦老者言道。
“见过姬长老!”越云慌忙施礼,只见那高瘦老者手抚长须,点头微笑。
“这一位是卜长老!”灰袍接着指向一位胖中年道,越云同样与之见礼。
“龙形虎步,凤眉麟目,根骨清奇,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胖中年一连串的赞叹,搞得越云都不好意思了。
“谢卜长老吉言!待会这两位长老会施法为你望气测命,你要配合,只需谨守本心即可。”灰袍老人又向越云解释了一句。
“命星东渡,九曜合体,可以开始了!”瘦高个长老抬头看了一下星空。
声音还没落地,只见胖瘦两位长老身影一晃,分别占据正北正南方位,相距数丈,口中念了几句法诀,分别从袖间飞出一白一黑两个圆盘,在空中相撞之际,化为一座八角石台落在中间,石台半边为白玉,半边为黑玉,有三层台阶,另有八根柱子立在四周,柱子顶端分别镶嵌着八个透明水晶球。
“越公子,你可以上去了!盘坐中央,意守灵台。”胖长老大声道。
在灰袍老祖的示意下,越云踏上了八角石台,石台中央是一个黑白双鱼图,外侧是八卦,越云走到中心位置,依言而行,调息,守中,片刻功夫,便内心一片空明,宛若处子。
似乎能感觉到越云已经进入状态,胖瘦长老又擎出八颗红色晶石,八颗晶石一出场便分奔石柱上的八个水晶球而去,下一刻水晶球内流光转动,分别呈现紫绿蓝靛青粉八色,并加速旋转,转到了极致,竟射出一道细若发丝的光线,飞跃天际,淹没在漆黑寂寥的夜空之中。
只见天空数颗星辰大放光芒,一息间,八道光柱降临在水晶球上,下方的八卦图急速转动,两条阴阳鱼从中游出,绕着越云游动不止,龙已渐渐显出了真身。
随着整个八角台内的阵法运转加速,胖瘦二长老口中的法诀也是越念越快,越念越大声,“……玄天鉴命,三才运鼎,九星临阵,渊气化形,阴阳烛魂,司神定命!”
此时,越云已进入一个奇妙的世界空间,周围是无垠的星空,群星闪耀,一团团不知名的星云,七彩斑斓,忽然一颗星辰爆发出极亮极亮的光彩,使得半个夜空的星辰都失去了光亮,越云一刹那处于失明状态,紧接着又是一颗、两颗、三颗,总共有九颗星辰爆发光彩,整个夜空忽如白昼一般。这九颗星辰的光最后汇成一道耀目赤光通往九霄之外。
在遥远的星空之中,无数的星云之上,矗立着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比尘世间的紫金皇宫不知华丽多少倍,连绵数万里,在那无数的宫殿之上,一座雄伟无匹的八角宝塔直冲云霄,无人能够望见其顶,层层彩霞环绕,一群群仙鹤飞舞,不时有鹤唳穿空,朵朵祥云成瑞,檐角的金色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宝塔顶层是座神秘圣殿,殿前两名高大无比的巨神雕像一般守卫着,手拄神剑而立,门上一个大匾,云雾缭绕,看不清字迹。殿内一座座浑天仪分布八方,中央硕大的水晶球前,端坐着白发长髯老者,身披暗云鎏金纹法袍。一道赤光飞入,点亮水晶球内的九颗小星,白发老者双目微张,精光直射水晶球内,随后老者身影虚化,幻化为一点光华,进入水晶球内。
而在神机阁顶,两位长老的最后一声吟诵还没有落地,群星闪耀的夜空,忽地一道霹雳直劈而下,白色巨刃仿佛要撕裂天地,在即将击中八角台的万分之一刹那,两条黑白游鱼相融成龙,龙首成形,大口一张,将那道白色闪电吞入口中。接下来雷霆霹雳不断,前后足足九道闪电,全被龙首吞入。
“何人召唤本神?”由于越云此刻已进入另一个空间,对神机阁顶的情况全然不知,如果他见到眼前的龙身,必然会大吃一惊,因为眼前的神龙竟与那口口声声称自己为神的臭黑龙有九分相似。
若惊雷,似山崩,威势滔天,灰袍金袍在其威压下已无法抬头,而胖瘦二长老也是跪伏于地,战战兢兢地答道,“我等恭请司命神君为台上之人定命!”
言罢也不知从何处祭出一方宝盒,送至半空,龙首轻点,威势略收。
灰袍老人之前见识过猥琐的五爪黑龙,故而在胖瘦长老言及司命之神为龙身时,心下并未存几分敬畏,此刻暗运神识探视一番, 当其神识离开自身不到半寸之际。
“大胆!”一声爆喝在耳畔炸裂,饶是灰袍这样修为深厚的强者,也是双耳双眼鲜血直流,情状与越云被夺舍极为相像,灰袍金袍二人再也承受不住,咕咚一声也晕倒在地。
胖长老连忙解释道:“我等无意冒犯神君!一点心意还请神君笑纳!”三只方形宝盒又浮在神龙之前。
“哼!下次绝不轻饶!”神龙大怒之下,龙须翻飞,下一刻,神龙伸出一只龙爪朝胖瘦二人一点,二人也昏了过去。
之后,神龙伸出双爪罩在越云头顶,只见一张椭圆形的红色网笼住越云全身,越云浑身的血液似煮沸一般,要挣脱越云而去,深藏在心宫之中的血脉印记一阵震颤,被动反击,神龙神情略显惊奇,又加大力度,终于从越云的额头、心宫、丹田处各吸处一滴精血。
三滴精血在神龙掌中悬浮,一口龙息喷去,如同会动的舌头一样,倒卷着三滴精血送进神龙之口,龙身一阵抖动,整个身体冒着紫色火焰,神龙在火焰中游动,扬起硕大的龙首,灼热的龙息裹着一张方形纸笺,悬浮在神龙头顶,纸笺内流动着一团血色雾气。
而处在神秘空间的越云,看着漫天星辰,内心充满好奇,忽地神识海一阵翻滚,那颗黑白相间的神魂种兀自旋转起来,在浩瀚无垠的星空深处,黑魆魆的漩涡之中,一颗沉寂数万年的星辰重新燃烧起来,滚滚岩浆转眼就破开地面涌流而出,整个星球一瞬间就放出亿万丈光来,轰击而成的星云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样子,并向越云的方向飘来,停在越云身前,越云忍不住伸手,就像儿时触摸海边梦幻水泡一样,那朵星云顺着越云的手臂而上,最后停留在神识海中,正在那颗神魂种上方。给越云带来一种奇妙无比的感觉,仿佛这星云本来就是自己的一部分一样。
空中的神龙念起了复杂咒语,声音由低到高,“……命星命星,昭昭如日,冥冥如月,示我以形……”,一阵高吟低唱般的念诵过后,从遥远的夜空深处,一颗不知名的星球上发出一道光,划过夜空,从天际而下,直射在那张方形纸笺上,在纸笺上留下了三个奇怪的图案。
“天命无常,大道汤汤!”
神龙的声音还在耳畔,神龙已经消失不见。胖瘦二人祭出一道白色方形法器,朝着那道留在空中的纸笺飞去,将纸笺上的图案拓印到了法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