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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复杂人格

项重华跪地双手接过他递来的青霜剑,高声称诺。

袁浕持剑在手,眼中寒芒乍射,道:“看好了!”蹂身而上。

项重华挺剑相迎,两人立即斗在一起,难舍难分。

秦非见袁浕虽招术精致,但均中规中矩,也放下心来,但韩无欲的脸色却已显铁青。项重华虽未觉察出异常,但隐约之中亦感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只是说不出。

两人对战了几十回合后,袁浕忽然道:“功夫的确不错,当个下将倒也绰绰有余。”

项重华只觉四处的空气骤然粘稠起来,形成一股奇异的压力迫向他的周身。

袁浕眼中杀机毕现,冷冷道:“但寡人要的可不是一般的下将。”招式陡然一变,变得说不出的阴毒狠辣。

项重华虽能看出他招式里的破绽,但无奈周身似被粘住一般,行动不由自主地停滞下来。

袁浕的剑锋毫不客气地直取咽喉。幸得项重华气力过人,才勉强挣脱周遭气流束缚,但肩头却已被划出一道血口。

袁浕没有料到项重华居然还能有余力躲开,也微微一愣,但随即更加凶狠地攻了过来。

项重华咬牙瞪目,使劲浑身力气才挣脱了这无形之中的束缚,逃至数丈之外。

袁浕如一条毒蛇般紧追不放,项重华本能地向左滑移开来,又远离了他数丈,浑身已被汗水淋湿,却发现周遭的压力已经稀薄许多,几乎不影响行动。

袁浕横剑于前,剑光抖成一团光练,又向项重华冲过来。项重华猛然醒悟,只要离开袁浕一定距离,便可以不受那种奇异的劲力控制。他不等袁浕靠近,已经施展身形,迅速移动。而袁浕施展那种诡异的功力似乎要耗损过度,不仅动作停滞,连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项重华试探着略微靠近了袁浕,发现那股粘稠的劲力已经不像方才那般霸道,而且越来越渐渐微弱。他心中一动,动作更加迅速,故意引得袁浕来追自己,使他更加疲倦。袁浕初时没有注意,后来察觉时已经太晚。

项重华陡然转身,冲紧追其后气喘吁吁的袁浕一剑劈去。袁浕虽气力殆尽,但所幸反应依然迅速,立即扭身一躲,同时身体向后疾速飘去,贴在了柱子上,险些栽倒。

一旁的侍者忙上前搀扶,堵住了他的视线。而项重华却已经欺到眼前。袁浕只得反手一剑,挡住了他的攻击,并使尽气力,又施展出那种奇异的功力将项重华缠住。而他自己却也已经毫无力气,连侧面也露出了一大块空隙。

“噗”的一声,利刃深深刺入了他的肩头,鲜血喷薄而出,溅满了刺客那张充满恨意的脸。袁浕捂着肩膀,身体一点点顺着柱子向下滑动,望着那侍者手中的沾血的利刃,似乎已经呆住。

此时的官员和侍卫因为袁浕要和项重华比武而全撤出了大殿,项重华则依然被他的劲力所困,而袁浕自己,似乎连站起的力气也没有了。侍者又举起了手中的剑,狠狠扑向袁浕,高声叫道:“暴君!今日就要你为我周家一百条人命偿命!”

利刃刺入血肉里的声音响起,袁浕却依然捂着胸口喘息不停。

而项重华的臂膀上已经渗满鲜血。那侍者目瞪口呆地望着项重华,道:“你……”

项重华一言不发地用手握着刀刃,拔出了自己的血肉,轻轻撂到了地上。

侍者向后连退几步,身后,侍卫与武官一起齐齐拥入大殿,向他一步步逼来。

项重华不忍去看这如同俎上鱼肉般的侍者,只是单膝跪在袁浕身边,为他传输内力。侍者已经被缚住,按在袁浕的脚下。

袁浕的脸色虽依然苍白,但已经恢复了气力,缓缓站起身子,向侍者道:“你可是周洛的小儿子--宋英?”

侍者咬牙道:“你小爷正是宋英!我的家人反正也被你这个暴君全杀光了,我死了以后,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旁的侍卫一脚踢向宋英的脊背,将他狠狠按在地上。

宋英却依然在骂个不停。侍卫的脸都吓得发青,却不敢在大王面前轻举妄动,只得看向袁浕。

袁浕冷冷道:“你说你的家人全死了,那宋青女又算什么!难道要寡人把她也杀了吗?”

宋英如遭霹雳般看向袁浕,目中的仇恨一扫而光,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袁浕道:“你记住,家人并不一定要有血缘关系。”

宋英在听着,浑身却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孩子冲动时总比成人不怕死,但真正遇到可怕的事情的时候,也比成人更容易恐惧。

袁浕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走吧!”

宋英惊讶地看着袁浕,许久之后竟然问道:“你为何不杀我?”

袁浕道:“寡人为何要杀你?寡人当年要灭的是周氏一族,而你虽是周洛的小儿子,但已经过继给宋青女。按照我翼国的法律,你早已不算是周家的人。”

宋英咬牙道:“可是,我刺杀你,岂不是欺君之罪?”

袁浕淡淡道:“但你已经被逐出翼国。做为一个毓国人,并不需要遵守翼国的法律。”

宋英沉默许久,站起身子,垂首低声道:“你,你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坏。但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袁浕道转过身子,背对着他,道:“因为他结交逆党,按翼法必须灭族。”

宋英咬牙道:“可是,可是他是你的老师啊!”

袁浕沉声道:“犯法就是犯法,莫说是王师,就是一国之君也不得例外!”他的身体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厉声道:“你若还不走,休怪寡人反悔!”

宋英脸色苍白得向大殿门口奔去。袁浕忽然喝道:“站住!”

宋英吓得差点跌倒,瑟瑟发抖地看着袁浕。

袁浕道:“此事不要告诉宋青女。以后也莫要惹她伤心了,否则,寡人一定不会饶你!”

宋英连滚带爬地奔出了大殿。

大臣这才纷纷拥到袁浕面前。御医也围了一大圈,为他处理伤口。

袁浕闭上双目道:“今日是谁负责前庭的保卫?”

众多大臣立即闭住了嘴,大气也不敢出。只有一个金甲侍卫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袁浕淡淡道:“玩忽职守,让刺客混入大殿是何罪?”

那侍卫颤声道:“乱,乱……乱杖打死。”

袁浕摆手道:“拉下去吧!”

待那侍卫被拖出去后接着道:“负责侍者录用的是谁?”

一旁的一个年老的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却连声音也不敢出。

袁浕道:“用人不当,尽职不周,按律当施以绞刑!”

一个侍卫抓住他的后领拖了出去。

袁浕向项重华看了一眼,道:“你很好。”

项重华拱手道:“多谢大王!”

袁浕向后殿走去,道:“从今以后,你便是寡人的贴身侍卫,等有合适的武官位置时再给你加封。秦先生则担当博闻师。浩然侯荐才有功,赏佩玉十对,宝剑一把。”扭头对项重华道:“从此以后,只要寡人需要,你便得立即出现,否则我翼国的刑法可是不认人的。”

项重华行礼道:“陛下现在需要臣吗?”

袁浕径直向前道:“陪寡人去探望太后!”

项重华只得陪侍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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