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军,中军。
陶商正欣赏着张合的攻城之战。
袁军士气已丧,又失了张合这员大将,实力遭受重创,陶商相信,凭着绝对的优势兵力和士气,绝对能攻破安城。
形势的发展,也正朝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西城一线,十几名攻城死士,甚至已攀上了城头,跟敌卒展开了激战。
只要他们能守住片刻,成百上千的己军士卒,就能够悉数爬上城头,凭着数倍的兵力,看袁尚还如何挡得住。
便在关键时刻,原本兵力不足的敌城上,忽然间涌上了数千生力军,立刻扭转了劣势,将抢上城头的梁军士卒,尽数歼灭。
“袁尚,你已经走投无路,不惜动用张合的旧部了么……”
陶商旋即看穿虚实,挥刀喝道:“彭越,再率两万兵马冲上去,助张合破城。”
他已决心不留余地,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今天也必要攻下安城不可。
号令传下,阵前彭越飞马而出,率两万兵马如潮水般汹涌的辗向敌城。
攻城之战凶险万分,冷箭难防,陶商并没有亲自上阵,为激励军心,他亲自拿起鼓锤子,为血战的将士们打气。
嗵嗵嗵!
鼓声震天,前方血战的将士,回头瞧见高高的鼓台之上,他们的梁公竟亲自为他们击鼓助威,顿时士气大振,无不是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向敌城疯狂扑去。
城头一线,袁尚已率三四千的张合旧部上城,加入到了防守之中。
这三四千的兵马,乃是张合麾下的精兵,战斗力远胜于袁尚自己的嫡系,他们的加入,很快就稍稍扭转了不利的局面,苦苦支撑了下去。
攻城已过半个时辰,城前一线,已是堆起了数不清的尸体,安城却迟迟未能攻破。
往来指挥的张合,眼见久攻不下,复仇的怒火驱使之下,竟是不顾自己安危,翻身下马,亲自爬上了云梯。
“梁公,张合自己也上云梯了,太冒险了。”荆轲急是提醒道。
陶商眉头微微一皱,却不加以阻止,豪然道:“战事杀到这个地步,唯有勇者能胜,让他去吧。”
无人阻挡,张合提刀爬上云梯,转眼已上纵丈许之高。
城垛上一名袁军士卒,大吼着高兴滚石,朝着张合奋然砸了下来。
张合却丝毫不惧,一手紧抓云梯,握枪之手狠狠荡出,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重击声,重达三十多斤的滚石,竟被他一刀震飞。
张合不及喘息一口,虎躯向上奋力又是向上一纵,转眼爬到了半截处。
这时,又一名敌卒从城内探出叉竿,顶住了云梯上端,想要把张合所在的云梯直接给顶翻出去。
此时张合距城头还有近两丈,手中大枪根本刺不中敌卒,灵机一动,从身后抽出一枚小手斧,朝着那敌卒奋力掷去。
这一斧又狠又准,一斧臂中了那敌卒脑门,一具尸体闷哼着从城头上坠落下去,摔成了肉泥。
连着解除两次危机,张合信心倍增,飞身向上继续攀爬,眨眼之间距城头便只有一步之远。
城头上,两名敌卒抬起一锅烧到沸腾的开水,作势就要朝他泼来。
张合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一锅开水泼下来,根本无从闪避,非被当场烫烂了皮肉不可。
危机时刻,张合一声暴喝,手中大枪竭尽全力,向上奋然刺出。
火星四溅中,这一枪狠狠撞向了锅底,狂击之下,两员敌卒无法托住大锅,整口锅轰然倒翻了回去,整整一锅的铁水,反是倾在了自己的身上。
凄惨之极的嚎叫声,立刻响起在城头。
张合抓住这时机,身躯敏捷的向上窜去,双足用力一蹬,奋然站上了城头。
几名敌卒正从地上捡起叉竿,想要继续把云梯推翻,猛抬头却见一具铁塔身形,横在了眼前,未及惊骇时,张合一枪横扫而出,两颗人头便飞落出去。
“是我张合的弟兄,就别跟我作对,否则别怪我枪下无情!”张合横枪傲立,一声震天的大啸。
附近那些士卒,不少都是张合旧部,眼见旧主在前,一时皆不敢在上前。
“复仇之心催动出来的战力,果然是非同一般……”
眼见张合登城成功,隗商兴奋万分,大喝道:“张合已登上城头,全军压上,给我一鼓作气攻下安城。”
进攻的鼓声,更加震天动地。
城墙一线的梁军将士,眼见张合奇迹般的杀上城头,无不是欢欣鼓舞,个个急先恐后的抢向城头攀来。
城头张合旧部虽不敢擅动,其余袁尚的嫡系人马,却从两面杀来,想要把张合逼下城头。
“挡我复仇者,死!”
复仇心切的张合,如兽狂吼,大枪溅出漫天流光,将一切冲上来的敌卒斩飞出去,凭着一己之力,誓不后退。
张合拖延住敌卒的片刻间,成百的梁军士卒已顺着云梯登上城来,加入到了杀戮的队伍中来。
梁军越战越多,所占据的地势也越来越来,袁军被挤的不断后退,形势已相当的危机。
“不许后退,给我压上去,把敌人辗下城去!”敌军的后面,袁尚不知张合已登城,急怒的喝斥士卒上压。
乱军中,张合听到了袁尚的声音,胸中复仇的怒火,顷刻间如火山般喷发。
“袁尚狗贼,还我家小命来!”
愤怒之极的张合,手中大枪威势暴涨,将拦在眼前的敌卒,如草芥般轻易撕破,冲出一条血路来,如魔神一般出现在袁尚的眼前。
暴怒的吼声中,手中大枪挟着凛烈之极的力道,向着袁尚狂轰而出,枪锋未至,那汹涌如涛的劲力便倾泄而下。
一瞬间,袁尚便惊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而来,令他几乎有窒息的错觉,猛抬头间,竟发现张合杀到。
“叛……叛贼……”袁尚大吃一惊,眼中惧意骤生。
张合武力有多强,他再清楚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叛贼前一刻还在城外,看着亲人被自己杀尽,后一刻钟,竟会奇迹般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惊骇瞬间,张合复仇的大枪已狂袭而至。
无处可避,袁尚只得屏去惧意,深吸一口气,全身的劲力尽数灌向双臂,奋然的擎枪相挡。
哐!
猎猎嗡鸣声中,枪锋轰至,那狂澜怒涛般的巨力,由兵器直灌入袁尚的身体,震的他身形剧震,汹涌的力道,更是无情的拍击着他的五脏六腑,搅到他气血翻滚,几欲碎裂,握枪的五指间,鲜血已浸出,竟被震裂了虎口。
“该死,我不是这叛贼的对手……”
就在袁尚来不及喘口气时,张合又是一声暴喝,第二枪已如电闪雷鸣一般,卷着涡状气充,狂袭而至。
袁尚气血未平,生死之间却不及多想,只得强撑着一口气,举枪再挡。
吭!
火星再起,震天的激鸣声,震到袁尚耳膜欲裂。
千斤之力轰撞而至,袁尚被震到气血激荡如潮,几位站立不稳,身形跌跌撞撞的后退数步,后背撞在了城楼壁上。
袁尚只觉五内翻滚,嘴里泛起一丝苦涩,竟已被震到了吐血。
复仇之火熊熊狂燃的张合,却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枪式如狂风暴雨一般,接踵而至。
袁尚被完全压制,只能强忍着气血的激荡,拼尽全力死死相扛。
他武力值倒也不弱,接近有80,可惜面对面的却是武力值达到90 的张合,就算拼尽全力,又能苦撑几招。
此时,数处城墙已然被突破,成百上千的梁军将士,前赴后继的的杀上城来,战刀无情的斩向那些军心已乱的敌卒。
袁军兵少,军心又乱,随着越来越多的梁军抢登上城,先前的据城防守战,已然演变成了一场近身的肉搏战,形势对袁军已是越来越不利。
袁尚却无计可施。
他正被张合那凶猛之极的刀势,逼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哪里还顾及到沿城一线的不利局势。
十招已过,袁尚被逼到枪法凌乱,破绽百出。
“袁尚,我要你的命!”震天的咆哮声中,张合枪上力道陡增,狂攻出三枪。
哐哐哐!
三道巨力轰撞下,袁尚脚步凌乱,身形剧震,手中银枪几乎都要被震飞出去。
破绽已出,张合一声怒啸,大枪搅乱他的防御,斜斩向他的脖子。
袁尚身形未稳时,招式已老,眼见张合杀至袭至,只能勉强的收回银枪,往身前一拨。
哐~~
一声沉闷的响声中,张合枪锋狂斩而至,这一枪力道何其之重,袁尚连人带枪被拍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城楼上。
只听咔咔的骨碎声响起,袁尚肋骨不知断了几根,嘴里鲜血狂涌而出,已是身受重伤。
“给我拦住他,给我拦住他啊——”落地的袁尚,斗志瓦解,惊慌失措的尖叫。
他忍着身上剧痛,拼命爬了起来,把士卒往张合那里推,自己却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张合哪容他逃走,手中长枪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扫向那些阻路之敌,一颗颗的人头被肆意的收割,数不清的袁军躯体,倒在他的枪下。
只是,城头地势太过狭窄,这些士卒虽不堪一击,却终究拖延住了张合,待他杀尽拦路之敌,寻找袁尚的身影时,已逃的不见了踪迹。
“袁尚,你个狗贼,我张合发誓要攻破邺城,灭了你袁氏全族,我看你能逃到几时——”震天的咆哮声,回荡在城头上空。
此时的袁尚,已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城楼,抢先一步逃下的逢纪,赶紧上前将他扶住,苦叹道:“三公子,大势已去,弃城退往邺城吧。”
袁尚抹着嘴角的血迹,回望着城头不断涌上来的梁军,心中那个恨,那个不甘,残存的一丝斗志,却被张合的震天咆哮声击碎,不敢于有一丝迟疑,急是抢了匹战马,在逢纪的搀扶下,向着北门逃去。
吊桥被斩落,城门被从内掀开,成千上万的梁军士卒,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袁尚一逃,残存的袁军失去主心骨,不是抱头鼠窜,就是伏地投降,安城已彻底失守。
“滴……安城攻陷,宿主获得魅力值1,宿主现有魅力值81。”
听到系统精灵的提示音,陶商停止了擂鼓,喘息着向着城上望去,只见城头一面“梁”字大旗,已高高飘扬。
“攻破安城的关键,果然是张合啊……”
望着已陷的安城,看着滚滚涌入城中的己军将士,陶商欣慰的笑了。
黄昏时分,战斗终于结束,安城重归平静。
落荒而逃的袁尚,除了千余兵马,趁乱从北门逃往邺城之外,其余九千多兵马,不是被歼灭,就是悉数归降,安城守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残破的袁军战旗,尽数被踏落在脚下,安城四周,无数面“梁”字战旗,傲然飞舞。
得胜的士卒们打扫着战场,陶商则策马徐徐入城,昂首阔步的进入了这座通往邺城最后一座城池。
此城攻陷,袁绍已无险可守。
陶商登上安城北门,扶刀傲立,鹰目穿过茫茫原野,仿佛已看到了他北伐的最后目标:
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