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苒闻言眉头皱了皱。
“上次在王菀之的宴会上……”文慧简单的将事情交代了一下，末了，道：“左不过……我估摸着和大舅母告状的是二舅母……”
“你是说……方嫣？”方苒不愧也是个脑子通透的，文慧这么简单的一说，便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闻言，文慧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一时间，方苒也沉默了。
多年生活在一起，她怎么会不知晓方嫣的性子，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人儿，一旦专注起来，那是十分不好对付的。
见着方苒一脸忧愁的模样，文慧倒是先笑了：“苒姐姐就别为我操心了，毕竟是我自个的事情，你难得回来一趟，倒不如抽空去瞧一瞧林姨娘。”
方苒闻言，叹了口气，而后点点头：“总之，你多小心便是。”话里的意思倒是明白，一切尽在不言中。
文慧笑了笑，点点头。
这边方苒才离开，这边冯茵便走上前来。
文慧一个侧身便看到冯茵面上带着两分笑意看着她。
“冯小姐。”文慧躬身行礼。
冯茵点点头，文慧便上前领着冯茵在这方府内转了起来。
“后边有人跟着我们俩呢。”走了没多大会儿，冯茵忽而侧过脸，面上带了两分玩味看着文慧。
愣了愣，文慧面色一滞，不禁想回头看。
冯茵却目视前方，面色毫无改变，道：“我们走我们的便是……”说罢，忽而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身后不远，而后挑了挑眉，道：“倒是不知晓，你在方府境遇……”
文慧有些尴尬，不禁勉强笑了笑。
“不过……”冯茵忽而话锋一拐，又道：“我估么着应该是方府里的哪位小姐罢……”说着，冯茵斜眼看了看文慧的神色。
果然见对方面色一滞。
勾唇笑了笑，冯茵摇摇头：“既然如此，那便不用管她。”
文慧闻言疑惑的侧过脸，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她愿意跟着你，那便让她跟着，左右你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你还怕出事么？”冯茵道。
文慧听了，微微略一沉吟，忽而觉得冯茵说的有理，便点点头。
方嫣既然愿意差使人跟着她那便跟着。
文慧便这么与冯茵将方府基本走了小圈，也不知到底跟着她们二人的丫头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文慧对此则是有些无奈。
方老夫人大寿，冯老夫人这次也上了门，上次冯老夫人寿宴时候，方老夫人也捧了场，如此算的上是礼尚往来。
方老夫人一边遣了锦绣将各府小姐、夫人送来的礼物收了收，一面与冯老夫人说话。
“你这次可算是高兴了罢，孙子金榜题名，得了三甲。”
方老夫人摆了摆手，道：“哪里。”脸上不断的笑意却暴露了她的心思。
冯老夫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家媳妇儿先有的嫡长女冯茵，后头才有的男童，这参加科举还有等上五六年。”
方老夫人见此不得不安慰：“早晚都会有的。”
姚老夫人见此也连忙插话：“我家谦哥儿大后年也要参加科举了。”
方老夫人闻言笑了笑，道：“那正好赶巧了，与我家大房的烨哥儿是同一年。”
姚老夫人闻言，面上立时带了两分笑意，“那正好，三年后他们赶考正好可以一起。”
姚夫人原本与方大夫人关系亲近，却不知为什么疏远了。
姚老夫人看着方府步步高升，姚府却依旧在原地踏步不动，两府的关系也越来越远不禁心里十分着急。
当然，她不知道两府疏离的原因，姚夫人自然不可能将自个丈夫干的事儿告诉她。
方老夫人闻言却并未再接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姚老夫人见此心里沉了沉。
其余几位老夫人也是极有眼力见儿的，见此连忙跳开了话题，说到别处去了。
方大夫人在府内接待各府小姐和夫人，脸上是挡不住的喜色。
“恭喜方夫人了，儿子这般争气。”一旁有夫人帕子掩面一脸艳羡的道。
方大夫人闻言笑道：“夫人当真过奖了。”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众位夫人一路说笑，一路往方府内走去。
忽而不知是哪位夫人凑在方大夫人身边，小声道：“方夫人，前儿个我可是听说安阳候夫人想与女儿和你家儿子做媒。”
方大夫人笑意满满的脸登时一怔，不禁侧脸，而后小声问道：“你是……从哪……？”
谁知那位夫人摆了摆手，挑了挑眉：“夫人还想瞒着众人不成，前几日京城贵妇宴会的时候，安阳侯夫人口风似乎有这个意思。”
“呵呵。”方大夫人笑了笑。
只是心里却极为震惊。
前儿个京城贵妇的宴会她没有去参与，因着昇哥儿科考的事情忙前忙后，她拒了不少的宴会。
不成想……还有这等事？
那位夫人已是缓步凑近方大夫人，道：“若是有了好信儿，方夫人可不能忘了我们。”
方大夫人连忙点点头，笑道：“那是自然。”心里却已然盘算着晚上待方大爷回府后与他盘算盘算此事，看看方大爷是个什么态度。
姜雅，吴茜、刘明心等人纷纷都来了方府与几位小姐说闹。
“还要恭喜方府了。”姜雅拱手作辑。
方嫣伸帕子朝姜雅打趣的摆了摆，一脸嗔怪。
此时，冯茵已然与文慧从另一侧走过来，面带笑容。
“姜小姐，吴小姐。”文慧躬身行了行礼。
姜雅笑了笑，“又见着了。”
吴茜行礼：“冯小姐，苏小姐。”
冯茵笑了笑，“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何必这么生疏。”
闻言，方嫣的眸光却看向了冯茵。
冯茵带着笑意，目光忽而对上方嫣的，有了两分玩味儿。
方嫣心下诧异，脸上笑意不减，然后迅速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几位小姐谈笑间，冯茵忽而伸手碰了碰文慧的胳膊，悄声道：“方才派人跟着我们的可是那位小姐？”
文慧闻言顺着冯茵的微微勾起的手指看去。
正是与吴茜姜雅说笑的方嫣。
默然，文慧不曾接话，却也不否认。
看来的确是了。
冯茵站直了身子，眯了眯眼，笑容里带了两分意味深长。
……
“谦哥儿，你去找找方昇，说说话，看看能不能……？”姚夫人面带焦急，手心上都出了两分汗意。
方府在京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方昇此次科举也是三甲，眼看着方府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两府关系怎么也不能恶交了。
姚谦闻言却是面色一滞，不过并未反驳，笑着看了看姚夫人：“母亲，你放心。”
“你快领着妹妹去与众位夫人说话罢，别耽误了时辰。”姚谦笑着催促。
待姚夫人满面焦急的离去后，姚谦的脸色方才沉了下来。
一个人沉默的沿着方府的小路独自走着，走了片刻，方才缓缓停下。
方府……方府……
姚谦面无表情的想着这两个字，手指却越攥越紧。
“请问，这位兄弟……”身后忽而响起一个声音，姚谦身子一颤，面上顷刻又带了两分笑意，转过身。
便看到一位身着白衣，玄衣广袖的男子正面露疑惑的望着他。
姚谦连忙行礼：“多有失礼，我是大理寺卿姚大人的长子，姚谦。”
姚谦？
方烨闻言愣了愣，一时间脑子已是略过数种念头，末了，脸上也带了两分笑意：“我是方府大房的庶子，方烨。”
方府的庶子……？
姚谦也是愣了愣神，怎么也没有料到会遇到方府的庶子。
方烨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面色白了白，而后衣袖下的手指也攥紧了两分，只不过，面上还是带了笑意：“请问姚公子怎么会到这儿？”这里是方府的后院，宾客应该不会进了这里的。
闻言，姚谦连忙道：“是我不小心迷了路，才走到这里，若是有冒犯，还请海涵。”
“哪里。”方烨一个转身，几步已是上前，笑道：“无碍，我领着姚公子回了前院儿便是。”
话音刚落，二人便一前一后的往另一方向走去。
一路上沉默无言，姚谦对于方府的庶子不甚了解，也不敢贸然开口。
“姚公子可参加科考了？”方烨却忽而出声问道。
姚谦愣了愣，想了想，而后道：“不曾，三年后我才会参加科举。”
谁知方烨却面上一笑，道：“正巧了，三年后我也要参加科举。”
姚谦闻言连忙道：“当真是巧合，巧合。”说着，笑了笑，“我与方公子倒是有几分缘分，既然如此，方公子便不要客气了，称呼我为姚谦罢。”
方烨侧脸看了对方一眼，而后笑了笑：“那自然好，既如此，姚公……姚谦兄弟也莫要生疏，称呼我为方烨便是。”
二人对视一笑，缓步前行。
走了一段路程，方烨伸手指了指，“前头便是方府正院儿了，姚谦兄弟请自行去，我还有些事情。”
二人拱手告别。
一个转身，方烨背对着姚谦离去，面上原本的笑意却忽而消失。
这边，姚谦也是见了方烨渐行渐远的之后，脸色缓缓沉了下去。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姚谦忽而垂首看了看自个的手指。
方府……方昇……
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忽而勾了勾唇角，转身抬脚往方府大院儿中央走去。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时分众位小姐夫人才纷纷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