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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沉寂的心扉

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树枝上欢歌不止,貌似在互相传递着迎接夏天的喜悦。

医院的后院中。

李婶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那个俊朗的少年。少年面沉似水,看不出有一点波澜,而身侧就是那个美丽的女孩。

时间流逝,少年的伤势以逐渐康复,现在虽然不能像正常人行走,但是基本恢复的差不多了。每天李婶都会推着他出来转转,吸收些清新的空气。

而女孩总是跟在一旁。

周围很静,没有喧闹,少年很喜欢这种的感觉。

李婶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眼里尽是慈祥的疼爱。她被赵世康安排在医院照顾赵馨然,顺便照看下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年。虽然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她明显感受到少年从心而发的孤独与寂寞,她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少年,所以照顾他格外用心。

“咱们在这休息会吧!”走在一个亭廊处,李婶提议休息会。

赵馨然微笑的点头,李婶给轮椅固定好,和赵馨然结伴而坐。

微风习习,带着些泥土的清香,吹得长廊上的爬山虎轻轻摇曳。

赵馨然伸伸懒腰,双手托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

“怎么了?爸爸妈妈要回来了,不高兴么?”李婶慈爱的抚摸着赵馨然的秀发。昨天赵世康来到医院告诉她和赵馨然的父母这两天即将回国,但是往常应该喜悦的赵馨然却好像充满了心事,这当然逃不过李婶的眼睛。

赵馨然轻叹一口气,看看了李婶,又望向了坐在轮椅的少年,然后又沉默了。

李婶立即明白了,原来她是关心这个少年。自己了解馨然的父亲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如果知道了少年身上的情况,说不定真有可能把这个少年送到它处,这段时间的相处,其实自己舍不得,而她更舍不得吧。

“放心吧,只要和你父亲好好说说,一定会有办法的!”李婶虽然不能肯定结果将是如何,但是她相信冥冥之中会有所安排。

赵馨然轻轻点头,其实她明白,当初惊魂未定的她,下车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少年,那一幕依然让她记忆犹新。送来医院的她,看到他苍白无力的面庞却额间紧锁,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压的他无法释怀,她突然有种想了解,想关心他的冲动。当看到他昏迷时仍发抖的身体,她多么希望他能快点能醒过来。

少年的眉头微皱,垂下双眸,沉默着。

那天赵馨然和他叔叔的话语依然在脑子里徘徊,自己和他们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只不过因为一次意外事故自己才和他们联系到了一起。虽然至今他都没有回想到自己的过去,却还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再说,他不想连累任何人,虽然他这段时间受到了李婶和赵馨然精心的照顾,赵馨然眼里透出的关心。李婶眼里的疼爱,都深深打动了他的心。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离开她们,他真的很舍不得。

“孩子!”李婶轻轻叫着他。

少年抬起头,迷茫的看着她。

“馨然的父母快要回来了,你可以要有心里准备!”好心的李婶提醒道。她知道没恢复的他,肯定去无可去,出院的时候,或许要暂住在赵家。因为她了解赵世荣的为人,也就是赵馨然的父亲。

少年不能理解李婶话语的含义,但是仍然木讷的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是残缺的,他不再能奢望什么,而自己对她们唯一的回报,就是不再打搅他们的生活。

少年心里有了自己的决定......

星期天,高级贵宾房内出现了两个陌生的身影。

一对中年夫妇。

女的长的很漂亮。有着高挑的个子,瓜子状脸蛋有着那种古典美。乌黑的长发和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让人感觉有种亲切感。特别是她笑的时候,和赵馨然一样露出两个小酒窝。

男的男人年纪大约四十来岁。蓄著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粉薄,給人的感觉很有气质和修养。

“馨然,让妈妈看看,你好些了没有,有没有想妈妈!”妇女进来就随手丢下皮包,就跑到赵馨然的病床前,搂住了她,泪水不禁从脸颊滑落下来。

赵馨然明亮的双眸有些湿润,她忍住了想哭泣的冲动。她很想念自己的母亲,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少个夜晚自己都在遥望天边的星空,期待爸爸妈妈回家。也只有她知道自己有过多少害怕,哭泣的夜晚。她多想紧紧的抱住母亲告诉她,她虽然不能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但是还是很想告诉母亲,真的很想很想她......但是她知道父母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在外面奔波的辛苦,所以她从小学会了坚强。上天虽然夺去了自己的健康,但是却没有夺取她的坚强。

“好啦,文娜,也该让我抱抱女儿了吧!”一旁的男人很是无奈,妻子和女儿很久没见面,他可不想很开心的事,却被整的像生离死别似得。

“去,哪有你的份,还不是因为你,咱俩出国这么久才迟迟未归。要不我早就自己回来了,现在想抱了,没门!”妇女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象征似得抱怨道。其实这也是说给女儿听得,其实远在国外的爸爸妈妈也很想念她。

赵世荣有些尴尬,对于自己妻子的揭短,也只好微微笑过。

乖巧懂事的馨然脱离母亲的怀抱,冲着父亲甜甜的一笑,张开了双臂。

赵世荣会意了女儿的意思,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赵馨然抱起,楼到了自己的怀中。

“来,让爸爸看看,我的宝贝女儿有没有长高,长漂亮没有。”赵世荣慈爱的望着自己怀中的女儿。

身为家庭支柱的他,有许多的责任和无可奈何。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而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远。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眼前的女儿是他这生命中的骄傲与希望,但是自己却很少陪伴她身边,太多的亏欠,让他工作更努力,更有奔头。所以再苦再累他也心甘情愿只为了眼前女孩幸福的笑容,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赵馨然对着父亲甜甜的一笑。

是啊,眼前的父亲即是那么的熟悉,也是那么的陌生。相对来说父亲陪自己的时间比母亲的少的很多。从自己懂事起,父亲就像是个工作不会停止一样。总有坐不完的飞机,总有开不完的会议。从小她就希望能在父亲的怀抱中甜甜的睡一晚,哪怕一晚就好。虽然连这都是一种奢求,但是他从来没有怪过自己的父亲。因为不管父亲在不在她的身边,他永远都是她心中至亲至敬的父亲!

幸福的气氛渲染着整的房间。

一旁的少年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三人。眼前的景象极像一张美好温馨的画卷。不想出声,也不能出声,他怕自己的声音毁灭了这幸福的一刻。这种幸福是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他只是个旁观者,所以对他来说,现在保持沉默就好。

被满足包围的赵馨然还是看到了默然看着她们的少年。

他,静静依靠着雪白的枕头,看着自己。

他,好像很孤独。

赵馨然轻轻碰了下父亲的肩头,示意他亲停下来,抱着她转圈圈的赵世荣,会意的听了下来。

赵馨然牵着父亲的手,指了指那病床上的少年。

赵世荣和李文娜抬头望去。

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正静静的看着她,当触碰到她们的视线时,急忙低下头。

“这就是你叔叔撞的那个少年?”赵世荣不咸不淡的问道。早在国外的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弟弟带着生病的馨然,开车撞到了人,还是个身份不明的少年,其他的还没了解清楚。

回来后的他把赵世康深深责骂一通,也顺时问了下他的情况。少年此时的身份仍不明确,并且还失忆了,赵世康走动不少人脉还是没有没查出来,而这少年的伤势也快恢复,看来还得自己亲手出马调查。

至于赵馨然的奇怪表现,他也有听到赵世康提起过,后来问了下李婶的情况。李婶说的和起初对赵世康说的一样,甚少了解女儿的他没有多想就认同了。

赵馨然点点头。

李文娜轻步走到少年床前,微笑着说道:“孩子,对不起啊。开车的是我弟弟,让你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真是对不起,我回来也把他臭骂了一顿。”

少年低头依然保持沉默。

“这......?“李文娜不明白怎么回事,回身看看自己的丈夫。虽然她也知道少年失忆了,但是为何面前的他如此的淡然冷漠,难道说这次车祸给他带来巨大的阴影么?

赵世荣冲着妻子摇了摇头。

“如果这次车祸对你带来很大的心里阴影,我们表示抱歉,我们会加倍的补偿你。对于你的失忆,下来我会帮你查到的,放心。”赵世荣开门见山的表明了一切,但是突然感觉到掌中的小手轻微一抖。

赵馨然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根本没有想到父亲会这么直接当着少年的面,告诉他失忆了,她心里面有些暗怪自己的父亲不考虑少年知道后的感受。并且,听父亲的意思是要帮他找回属于他的地方么,那也就是说,她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么...真的是这样的话...她会很舍不得...更会难过!

赵世荣还以为女儿不放心自己,安慰道:“放心馨然,我对处理好的!”

床上的少年,更是木讷的低着头。

他听得到赵世荣的话,更是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他也迷茫了,对于过去的渴望,他还是有的。但是。。。。。。难道真的要离开女孩李婶么,难道她俩在自己生命中只是个过客么?是让他无法忘却的过客,是一种深刻的擦肩而过么?

世龙公司。

昌运市最大的公司。赵世荣多年打拼的成果,公司以巨大的实力和传播力,基本垄断了本市的同行市场。随着公司逐渐的壮大,赵世荣以开始在国外发展外企,无暇管理。所以公司交给了自己的弟弟赵世康。赵世康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对待工作也颇为用心。所以公司的业绩还算不错。

董事办公室内。

赵世荣坐在办公椅上,仔细翻阅着手里的文件。一旁的赵世康翘着二郎腿,双臂伸直的靠在沙发上,看上去很是惬意。

“老哥就是老哥,我调查几天的事情,老哥这么短时间久调查清楚了,不愧是我老哥。”赵世康脸上有些嘲弄,真是失败,从小到大老哥做任何事情都比自己优秀。

赵世荣没有理会他,手指继续翻动着手里的资料。

自讨了个没趣,赵世康点了支烟,开始吞云起来。

“说过多少次,不能在我的办公室内抽烟,你没记性么?”赵世荣将手中的文件丢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赵世康。他讨厌香烟味,尤其是在他的办公室呢,这可是公认的禁地,可是眼前的男人屡屡挑战他的底线。

“啊!”赵世康看到老哥有些生气。赶紧把烟在烟灰缸里捻灭,抱怨的说道:“谁让你这么久没回来,把公司交给我,连出去旅游度日的机会都没有。天天对着这些文件和资料什么的,我头都大了,你还不允许我抽点烟,消遣消遣啊!”

“那是我不在这里!”赵世荣瞪他一眼。“现在我回来了,你就自觉点,我让你管理公司,就是锻炼你的能力,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对于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弟弟,赵世荣费了太多的心思,就是希望他能有所成就。

“得了吧!”赵世康赶紧阻止老哥接下来的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逼我么?再说我做成这样也不容易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照顾馨然,结果呢,你把她照顾到医院去了?”现在想起来,赵世荣都有些余气。

“啊~这事也不全怪我,那天馨然生病了,所以我车速开快了点,再说我都鸣笛警示了,那小子也不知道躲一下。”被老哥抓住弱点,赵世康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就选择去撞他?”赵世荣追问道。

“好啦老哥,我知道错了行不,下次注意!对了,小路送来的资料都写了什么?”怕老哥继续追问自己,赵世康油滑的岔开话题。

“恩,你自己看吧!”说完,赵世荣拿起资料递到他的手中。

赵世康接过资料漫不经心的翻阅着,但是他的表情越来越惊愕,收起二郎腿,认真的看着,最后惊呼出声。

“原来这么不简单啊!”

赵世康放下手中手中的资料,好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语:“少年犯,而且还是个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少年犯,真是不可思议!”

“好啦,别再那嘀咕了!”赵世荣相反显得出奇的淡然。

“老哥,你确定你手下调查的这份资料真实的?”到现在赵世康都还无法相信文件告诉他信息的准确度。

“不要拿你的质疑怀疑我的能力!”赵世荣瞪了他一眼。自己手下的办事能力他相当了解,再说在信息不可靠的情况下,手下也不会贸然的拿给他看,除非他们不想在自己手里干了。

“那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孩子的命算是苦的了。”赵世荣的答复,打消了他的质疑,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经历,一个发生的在少年身上的悲惨故事,真的让人感慨万分。

赵世康依靠在办公椅上,手里,漫不经心的把弄着一直名牌钢笔,看着眼前的弟弟。

他了解,赵世康虽然表面看起来时那么的玩世不恭,天天表现的无所事事,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多情,善良的男人,只是他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我打算这样。”赵世荣顿了顿。

赵世荣抬头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

“依照着上面说的,这个少年已经没地方可去了,等他康复后,我下来帮他找个福利院,起码让他有个住所。”对于赵世荣来说,这个少年的出现只是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意外,适当的做些处理就合适。

“那他会接受么?”赵世康提出心里了心里的疑惑。毕竟是自己让这个少年受的伤,所以自己有些不好逃避的责任。

“你不是说他失忆了么,着就很简单了。告诉他福利院就是他以前的家。”赵世荣淡然的说道。

“那如果他以后恢复了记忆呢?”赵世康继续追问道。

“噢?”赵世荣若有所思的看了下自己的弟弟,看起来赵世康很在乎这个少年呢。

“恢复记忆,那也是以后他自己的事了,和我有关系么?”赵世荣说的及其简单。

赵世康看了老哥一眼,或许这话在外人听来是那么的无情,甚至有些冷血。但是他很了解自己的老哥。从小父母去世,是大哥含辛茹苦的带着自己,靠着父母留下的钱到处打拼才混到现在这个生活,大哥为了自己甚至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但是环境磨练了老哥的不向命运低头的意志!老哥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人,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和事他是绝对不会为之付多半点的人。再者说老哥对这个少年做的已经很好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闯的祸,或者说不是因为少年的特殊情况,说不定他只会让手下补偿一堆客观的补偿款就完事了,至于少年之后去哪,就和他没半点关系了。

“可是老哥,馨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赵世康想到了馨然看少年时那关心的双眸。

“馨然?”赵世荣疑惑的看了眼他,他不知道赵世康为什么在处理少年的问题上,提出了馨然的事。

“这是和她有关系?”

“这......”欲言又止的赵世康有自己顾虑,如果她贸然把自己的揣测告诉老哥,会担心老哥对少年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唉,算了!一切看天意,赵世康叹了口气,心想如果自己和这个少年,或者说馨然和这个少年还有缘分的话以后还能遇到,如果缘分至此的话,也只好让人莞尔的一笑了!

赵世康看着茶几上的文件,几行醒目的文字让他无奈的苦笑,或许现在的失忆,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呢!

曾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关入狱,因未成年,判刑一年,不久前刚刑满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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