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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师徒危机,唐棠毁容(2)

毁容的唐棠介意把人吓着惹来目光,正处于伤心期的李玉不愿意见经常来监看未名堂情况的杨凤,两人就窝在一块儿,成天疯上蹿下,鬼哭狼嚎放飞自我,心情好的很。整整闷了七日都没有出过房间。

江白和俞回念在她们都处于“残疾”状态,青鸟有事相请,三人便进进出出地端茶倒水,伺候吃饭伺候洗漱,晚上怕李老担心还得赶回山上。未名堂都住满了病人,她们仨也只能睡家里,总之辛苦得不得了。晚上怕她俩出事,青鸟还专门给她们下了禁制。

而这些日子,白玄不知去了哪里,再也没出现过。唐棠虽然不想见他,却想求他去将太子妃救出来,既然是阳寿未尽,回到阳间过完阳寿岂不更好?

这夜,江白和俞回都回去了,突然有人来敲她们的门,急促非常。李玉起身穿着中衣就开门了,是未名堂雇的杂役,那人忙低下头。

“打扰二位姑娘休息了,但是情况紧急,有人突发高烧,快不行了。许太医令已经回去,高大夫没辙只好来请唐姑娘。”

李玉挠了挠脑袋,点了点头答应,关上门往内间走,边穿衣服边道:“棠子,你赶紧去一趟吧。”

唐棠未犹豫分毫起身穿上衣服,从屏风架子上取下面纱,往脸上一蒙,和李玉一起前往。脸上伤疤太过靠上,面纱都掩不全。幸好天黑,通报的人也没注意,只当唐大夫是之前说的染了瘟疫,用这种方法隔绝传染。

到了后院儿的一间房间,进去后便见一排大大的雕花木屏风。烛光昏黄,看不清屏风后的人,只知道有个人坐在那里。这边设有一桌一椅。

“唐大夫染了瘟疫,我们便设了屏风,请悬丝诊脉。”通报之人恭敬从一旁的木盒中取出红丝。

唐棠摆摆手,让他放回去,自己从怀里取出一团金丝,将一端递给他。这金丝是沈医子的,被唐棠坑了过来,听说此丝珍贵非常,用以诊脉绝无差错。这还是她第一次拿出来使用,之前即便是诊看患了瘟疫之人,她也是亲自上手,说这样才能更准确。

待金丝系好,唐棠坐下,凝神屏气,静静号脉。不能望闻,她只能通过问切,这切也就更为谨慎。通报之人为了保持个好的环境,便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许久,唐棠的眉头紧皱,手下一使暗劲将金丝收回来,却被里面的人拽住。唐棠着实心爱这金丝,狠不下心舍弃,发现被耍了,眉头紧蹙,恼怒非常。

李玉看出不对,故作镇定问道:“里面是何人?”

“见两位姑娘着实不易。”嗓音温温润润,但是一听便知不是好人。那人捏着金丝,从里面缓缓走出来,面带笑意道,“师姐。”

“若不是防着你,她们至于不让我出来么?”唐棠每次一对许恪,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小绵羊变成了冷酷的山羊。不过这锅甩得李玉一点都不愿。

“那师姐呢?”许恪含笑道。离唐棠仅有几步之遥还在往前走,狐狸面孔后的气势让人像是看到了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唐棠不由自主地半退,却又站定面不改色地对上他,尽量在气势上不输。李玉好不容易忍住没冲上去,这种惊心动魄的时候她不敢随便护犊子。

许恪盯着她半晌,伸手解了她的面纱,瞳孔紧缩,呼吸一重,咽了咽口水笑道:“师姐,我有办法治你的脸。”

唐棠身子一震,厌恶地躲开他,胸口起伏不平,哆嗦道:“你还是那样,当初沈医子就不该救你回去,我也不该救你。”

许恪这个变态治脸,李玉首先想到的就是换脸!换个人皮面具!这个可怕的想法让她也浑身一抖,迅速拉过唐棠让她里许恪远一点,她能从许恪身上看到一个嗜血的魔鬼:“不必了,等棠子师父回来,只用一挥手就可以解决了。”

许恪笑容抽搐了一下,步步紧逼,备为伤感道:“凭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可以?从小你就看不起我,我不配做你的师弟,也不配治你的脸是么?”

“对,你不配。你这样一个变态,谁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来?”李玉厉声喝道,拉起唐棠转身便走。

今晚许恪就是故意把她们引出来,一会儿不知道还有什么陷阱,先走为上!门竟然打不开,定是通报人锁上了!

李玉转身看去,许恪不知何时拿出了一张奇怪的东西,定睛一看,半晌才分辨出那竟是一张人脸!李玉身子一软便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气,憋得眼泪直滚。她平生最怕的就是精神上有问题的变态,人心比鬼都可怕。现在生生对上心理底线彻底崩塌。唐棠忙去扶起李玉,将她挡在身后让她不去看。

“你这样有意思吗?”唐棠怒极出声。许恪手无缚鸡之力,她不怕逃不出去,就怕把李玉吓出个好歹来。

许恪笑容一僵,看她们的表现又看了看手中的面皮,忽然朗声一笑,扯开面皮供她们仔细观瞧:“你们误会了,这张是我自己做的人皮面具,易容之时所用。”

听到这样的解释,唐棠倒是放下心来,仔细看了看那张人皮,果真是自制面具,想不到他竟学会了易容之术。李玉却不管它是不是真的,躲在唐棠身后哭个不停,陷入臆想。唐棠怕她真的吓出病,又想笑又气恼:“即是如此,你又何必让人将门锁了!李玉胆子小,想必已被你吓出病来。”

许恪忙致歉:“这不是怕师姐不愿见我,才出此下策。将门打开罢。”

话落,门果然被打开,李玉二话不说冲了出去,就像飞蛾一般冲向有光的地方。

此时也就前堂还是亮堂的,那里有值夜大夫和药童,还有哀叫的病人。近日瘟疫情况忽然严重,不少的县民都略有感染。作为新上任的父母官,杨凤寝食难安,最后实在是郁郁难解便换好衣服出来透气,转着转着便让人开了城门到这未名堂来。

到了前堂,询问了值夜大夫,得知太医令正为唐大夫医治,便问了李姑娘是否一起,得到肯定答案,杨凤一阵踌躇。近些日子听说唐大夫也染了瘟疫,李玉却还与她待在一处便有些担心,几次请见,也不得而终。

突然间,一个人便闯进了前堂,正是李玉。杨凤还未欣喜便见她此时形容极为不好,目光涣散眼中含泪行色匆匆如同受惊的兔子,像是受到极大的刺激。她一进来好似安心许多,但环视一圈,看了堂中的病人后,更为惊恐,惊慌失措地转了几圈,最后猛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唐棠随后赶来,杨凤被她满脸的伤疤吓得顿住了脚步,其他人只见一眼便惊呼出声,跟见了鬼一样四处逃窜,甚至都有不得不胆大的药童上来作势驱赶。唐棠见此混乱场面,才反应自己的面纱被摘了,现在的模样除了吓人也没有其他。

及时赶到的许恪,往她身前一挡,将手中的面纱与她系上,转身厉声制止:“何必大惊小怪,唐大夫因为解决瘟疫而试药毁了容貌,你们如此未免太令人心寒。”

唐棠满脸发懵地看着他维护自己,还用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不愿承情,推开他朝李玉走去。杨凤却以为李玉是被唐棠吓成这样的,忙将唐棠拦住,挡在李玉身前,谦谦有礼道:“李姑娘还是交由杨某照顾罢。”

唐棠现在看男子都不爽,特别是这种糟蹋她们心意的男子,即便她们一直都是单相思,便冷言拒绝:“李玉是我的人,我能照顾好,就不麻烦县令老爷了。县令老爷还是回去好好照顾你的小娇妻罢。”

“灵花知书达理乃是大家之女,还请唐姑娘不要如此言语不善。”

见他一本正经护妻,唐棠就气不打一处来,更为心疼李玉。扒开他上前扶李玉,想着要不要将她带回山上,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然而李玉一直处在自己的恐怖世界里,被突然的触碰吓得一惊,跌坐在地,看都未看清是谁就往后迅速挪了一段距离。脑子模模糊糊开始回魂儿时,人已经被护进怀里。后背被人轻轻拍着,耳边是柔柔的安慰声:“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

熟悉的低沉的声音传进心里,李玉这才放下心,情绪开始平缓,就趴在那人的怀里好容易安静下来。精神一张一弛,猛然松懈导致疲惫非常,还未有多久,便睡了过去。

冬日夜下,明月高悬,青秀山的山路上,一名男子背着个女子静静地走着,两个随从一前一后打着灯笼。绵绵山路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头,或许永不走到头最好。

李玉醒后,知道她是被杨凤送回来的,神情并不太好,有妇之夫她是一点都不愿意碰的。也知唐棠让青鸟回来报过平安,听说她的脸已经被许恪易容恢复了,现正在未名堂里和许恪研究着治疗方法,想要尽快把村民治好。

按唐棠的说法,防止许恪这样的人害人,她只能全程盯着。李玉想起昨晚依旧是心惊肉跳的,暗暗发誓以后都不会再踏进未名堂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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