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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暗流涌动

唐枫所谓“初六故人来”的故人自然是赵天泽赵局长。

而赵天泽再次踏上青城这片热土,心里是感慨唏嘘不已!

半年前,莫名其妙“被迫”离开青城如丧家之犬…赵天泽他很是不甘!

半年后时局突变,他赵天泽角色变换,成了“莅临”青城视察的省厅三人领导小组的成员之一!

这恐怕就是造化弄人世事难料了吧!

而且身边还有一位明显比较熟络的部里的正厅级官员。

另一位则是半年前突然空降而至的那位耿副厅耿自清了,不过比起上次的春风得意,此次这位耿副厅行事低调,略微显的有那么点郁郁寡欢的味道。

这种跌宕起伏的落差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

市局会议室里,代理王局长汇报完近期的工作,刚想客气两句,就被素有“老好人”之称的老政委把话茬接了过去。

老好人归老好人,但能干到市局政委这个位置,必然有自己的一套路数,其看人看事的洞察力那是相当的有穿透力,也就是说有一双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

从看到赵天泽的那一刻起,老政委就知道又要变天了!

按照一般流程应该先是赵天泽讲个话,然后是耿自清说两句,最后才是魏建国总结收官,但老政委相当耐人寻味的直接把话茬扔给了魏建国!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魏组长对我们局的工作进行点评指正!”

“啪啪啪啪…”

掌声如潮。

魏建国节奏掌控的恰到好处,等掌声响了四秒之后,他抬了抬手微笑扫视众人,然后才开口道“不了解情况,就没有发言权,所以点评、指正什么的就算了,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说说”

魏建国端起水杯喝了口水,然后看了眼身边的耿自清继续道“首先,耿厅前期的部署非常的细致全面,也很及时,这对于你们青城市的社会秩序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一剂强心针。其次是,你们全局上下根据部署执行得力,措施得当,有效的打击、遏制了社会上各种毒瘤和不法分子的嚣张气焰,维护了社会秩序和经济发展的稳定,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最后,我把上下同欲者胜这句话送给大家,希望你们今后继续团结一心,为保一方平安,为维护国家的尊严和人民的利益而尽职尽责,成为党和人民最忠诚的卫士!”

咔咔几句话之后,魏建国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赵天泽“我建议,下面由你们的前任赵局长谈一下他此时此刻的感受,好不好?”

话音落,掌声再次如潮声般响了起来…其热烈程度不亚于此前的掌声。

这掌声是于会干警们对赵天泽的敬意和认可!

而掌声中,赵天泽肃穆起身“啪”一个立正,接着一个极其标准的敬礼向台下鼓掌的众人致意!

这是对曾经一起并肩战斗的干警们最好的问候!

“首先感谢大家在我任职期间的大力支持,也感谢大家的努力和付出……其实我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此刻我却想和在坐的各位一起重温入警誓词!”

“刷~”

话音落,台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魏建国也没想到赵天泽会心血来潮的搞了这么插曲,随即也站了起来…。

**台上的其他人也跟着起身而立!

赵天泽环顾四周,跟着举起右手,铿将有力的开口道“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一名……人民警察……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秉公执法,清正廉洁……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宣誓完毕,魏建国笑了…。

通过**台下面的反应就能看出某个领导在执政期间的威信高低。

而此时此刻,耿自清和那位一心想着去掉“代”字的王局长的面部表情明显有些僵化,两人心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子落寞的感觉…。

尤其是耿自清!

落寞里面还掺杂着一丝忐忑!

会议在四十分钟之后结束,市局领导班子成员陪同视察小组马不停蹄的乘车前往市委大楼,而市里面的主要领导和相关部门一把手早已齐聚等候在会议室…。

……

中午,市领导在食堂安排了简单的接待宴,饭菜是直接从食堂窗口打过来的,加上咸菜也凑了八菜一汤,市领导以茶代酒,场面上也是其乐融融。

之所以如此安排一个部级领导,原因无他,此前省领导就是这么要求的!

午休后,市里统一安排车辆陪同视察小组在市区几个观摩点视察,直到下午四点才结束所有行程。

魏建国在返程中自然给予高度评价和期望,希望青城市的平安建设成为全省乃至全国的标杆,市领导也做出表态,将立即启动“平安青城”的创建工作,不辜负上级领导的殷切期望。

当晚魏建国以休息为由辞去所有应酬,然后跟着赵天泽搭乘去了城南的一个小区。

两人聊着天,很快来到一栋楼前,指着二楼说道“其实你见过,分管经济的那位副市长。”

魏建国略一思索,皱眉道“杨副市长?”

“对!”

赵天泽笑着解释道“放心,啥事没有,家宴而已,他爱人曾经救过唐枫一命,没啥特别关系,也算是我借个地方给你这位部级领导接风洗尘!”

魏建国无声而笑“原先说好的喝茶也改在这儿了吧?!”

赵天泽少有的奉承了一句“领导就是领导,明察秋毫!”

“快拉倒吧!”

魏建国拍了一下赵天泽的肩膀“你刚才一句话,信息量大了去了,我能听不明白?”

两人相视一笑进了门洞。

“哎~,你刚说杨副市长她爱人救过唐枫一命,啥情况啊?感觉唐枫那小子路子挺野啊?!”

“等坐下喝上口小酒,我给领导慢慢道来……那小子是相当的生猛了!”

与此同时,省城某私人会所。

略显憔悴的傅天胜独自一人接待了一位来自京城的神秘客人。

“大哥,这事我肯定帮你,而且不遗余力!”

“这个事暂且不提!”

傅天胜摆了摆手,然后端起酒盅冲对面儒雅的西装中年提了提,两人一饮而尽。

儒雅中年白白净净气宇轩昂,只是嘴角时有时无的挂着一丝阴柔平添了几分邪魅之气。

“平昌啊,知道老爷子当初给你起这个名字的含义嘛?”

儒雅中年闻听瞬间笑意如春“老爷子说是平安昌盛之意。”

“嗯…”

傅天胜缓缓点头“我的名字太冲,老爷子就找人给你起了个昌平,说是平和一下我名字里的傲气,而二娘刚好又姓万,所以老爷子也希望我们家族万世平昌之意!”

儒雅中年一脸追思“老爷子用心良苦啊!”

“是啊!”

傅天胜说完拿起酒瓶斟满两个酒盅,放下酒瓶再次提杯“咱哥俩,敬老爷子一杯!”

两人再次一饮而尽,然后各自点了支烟沉默了下来…。

半支烟后,傅天胜缓缓开口“我这次是真的想退休了……”

傅天胜欲言又止。

儒雅中年掐灭烟喝了口茶,沉默片刻后,没什么表情的说道“现在形势不比从前,上面调子定的非常明确,一切为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切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九七之前和谐稳定是大局!”

傅天胜叹了口气,说道“就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大哥你放心,我回去后就开始着手处理这些事情!”

儒雅中年勾了勾嘴角“别忘了,有人还欠了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傅天胜闻言眉头微皱“我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无论何时,必须遵守你我当初的约定!”

“这些事还不需要我亲自出面,我心里有数!”

儒雅中年淡然自负。

傅天胜却是忧心忡忡!

就在傅天胜和那位“姓万名平昌”的神秘中年对饮之际,两千多公里之外两名男子也正在两两对饮,不过气氛明显更加沉闷。

两名男子一中一青,中年魁梧彪悍眼神忧郁,青年瘦削精干表情惆怅。

这两位对周边闹哄哄的环境置若罔闻,闷头喝酒几乎没有对白。

“哥,别喝了…”

在一人喝了一打啤酒之后,青年弱弱的告饶道“再这么喝下去,先不说哥你能不能撑下去,反正我是快废了!”

中年抬头醉眼朦胧,看了青年好一阵子才开口道“本来哥想给你一个锦绣前程,可没想到……”

青年善解人意的接过话茬“哥,前不前程的无所谓,这辈子能跟着哥我就心满意足了!”

中年闻听,抬手呼啦了一下青年的脑袋“傻小子,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充其量就是有肉有酒,说回来还不是浪迹天涯的命!”

“是命就得认!”

青年眼神坚定语气铿锵“但我信哥说的,是狼就得吃肉,是人就得奋斗 最穷不过要饭,不死终能出头!”

“噗嗤~草!”

中年闻听,刚进嘴的一口酒就喷了出来,跟着笑了“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二哥说的,在我心里他比我亲哥还亲!”

中年说完露出一脸向往的表情!

“嗯…大哥的二哥就是我的大哥,你们说的我就信!”

自从被中年男子从缅甸毒王手里捡回一条命的那一刻起,青年就对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中年男子有着异常执着的崇拜!

而这位中年正是远走他乡的石佛黄石海!

而青年则是跟着黄石海去而复返缅甸籍华人青年阿坤。

两人正说着…从门外进来三位男子,为首的环顾四周,看到昏暗角落里唯一的空桌后就招呼身后两人走了过去,位置刚好在黄石海身后。

………

十五分钟后,阿坤脸色古怪的跟着黄石海离开了酒吧。

两人出门上了一台皮卡,一路上两两无言!

副驾驶上黄石海脸色铁青,而且身上透着一股浓烈的煞气!

青年阿坤紧握方向盘,显得小心翼翼。

回到住处停好车,黄石海闷不做声径直开门进入屋内,阿坤跟着进屋后轻手轻脚的倒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然后垂手而立站那儿就不动了……。

屋内落针可闻,静的可怕!

良久后,一道沉重且嘶哑的声音穿进阿坤的耳内“阿坤…叫上哈斯木和他那几个兄弟,明天一早去我老家…”

“哥,你说人名我办事!”

阿坤一脸决然!

黄石海闻言木然抬头看向阿坤,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永远记住,你是我兄弟,不是我,也不是任何人的工具!”

黄石海眼神欣慰掷地有声!

阿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想说,他不在乎,他的命,他的一切都是黄石海的,他的余生只为报恩,但他知道黄石海肯定又会说,命是你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

“即便是动手,也必须是我亲自来,不然愤恨难平!”黄石海点了支烟“况且…有些事还需要去求证一下!”

“这样…你们几个……”

半夜零点时分,阿坤独自离开住处,披星戴月前往临近边境最边缘的一处村落……一小时后,一台面包在夜色下驶出村口一路向北而去……。

与此同时,黄石海在纠结良久后拨出一个号码,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黄石海打心里不愿意再次交往。

但情势所迫,只好不得已而为之!

“我答应你,内地那条线我来负责打通!”

“好,那此刻起,你石佛就是我桑钦内地的代言人!”

黄石海开门见山。

对方也不磨叽!

“一言为定!”

“哈哈…驷马难追!”

“我的人现在能不能到位?”

“既然你已经上位,这个问题不需要请示,十分钟之后,北缅甸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石佛的名号!”

话音落,话筒里传来几句缅甸语的对话,接着对方继续说道“除了我的警卫队,人你自己挑,满意嘛?”

“好!”

黄石海勾起嘴角,决然道“三个月之内,不成功我黄石海提头来见!”

初七,叶慕的头七。

凌晨天色微亮,黄石海在院内简单摆了几样贡品,上了三炷香,开了一瓶白酒,先是自己咕咚闷了一口,然后将剩下的横倒在贡品前。

“哥,你这一辈子对上对下和和气气,不争名,不夺利……那些虚名不要也罢,可是,到头来该享福的时候竟然落得个横死街头死不瞑目!”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黄石海哽咽难言,两行热泪滑落而下……。

“哥,你安心去吧,剩下的我来办,你放心…我烂命一条不会拖累任何兄弟!”

话音落,黄石海毅然决然拎起脚下的挎包转身走出门外,落寞孤寂的背影一路向南,渐渐消失在雾霭之中……。

几小时后,北缅某处大野地里,三个浑身是血男子横尸荒野,现场惨不忍睹!!

四小时之前,泉城四平巷附近。

下半夜的隆冬万籁俱寂,市郊结合部区域更是死寂一片毫无生机。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突兀的出现在一条胡同口的月色下,跟着身形隐进墙根暗处缓缓进入胡同深处……

而此时,胡同口不远处一台轿车内,有两人正裹着大衣鼾声如雷!

几十秒后,那道身影驻足在一家门户的墙下,片刻后那人向上一跃,跟着双手一攀墙头,然后毫无声息的落入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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