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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张昭新金言巧点人事

因为地处偏远山区,1980年初的镇平县城,可以说没有什么像样建筑,全城最高的大楼便是四层高的镇平县人民银行大楼,这还是1969年建成的。当时,整栋大楼的外墙,用灰蒙蒙的水泥色彩做基色,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坚固的碉堡。

县城也没有像样的街道,一条长约一公里、东西走向的道路穿城而过,这就是今天城中路的雏形。在城中路东端靠北一侧,由东向西至戏院岗再往下一字儿排着新旅社、人民银行、百货公司、中医院、农林水委、县一小、陶瓷门市、烈士亭岔口、水电所、照相店、镇平大饭店、文工团、经委、交管局、县政府大楼等机构和门店;而城中路的靠南一侧,由东向西至戏院岗则依次排列着:县农业银行筹建大楼、县财办、建设银行、外贸局、供销社、第二储蓄所、县汽车站、第二饭店、药品门市、食品公司、果菜门市、日杂门市、新华书店、大百货大楼、电影院、财政局、水厂、体育广场等单位。

可以说,城中路是中心镇商贸集市的主要地方,每逢农历二、五、八圩日,是农户赶集的日子,这条街从早上七点钟开始便被挤得水泄不通,煞是热闹。

起初,镇平县城并不是现在这个中心镇。

镇平从1562年建县至1952年的390年间,县城一直设在豪居镇。1952年6月,镇平与蕉城合署办公,8月,省里行文“保留镇平县名”,县治设在蕉城镇;1954年3月,镇平与蕉城分县而治,镇平县治才迁往现在的中心镇;1958年11月,镇平并入兴城县,县治设在兴城镇;1961年1月,又分为两县,从此,镇平县治搬回镇平中心镇。

县城中心镇原名蟠龙圩,1950年前,无一家工厂,仅十几间低矮简陋的私营小商店和几家妓馆、赌场、鸦片烟馆,圩场中间那后来称为戏院岗的小土岗原本是乱葬岗。?

真正让古老的蟠龙圩与现代生活接轨,是从1954年3月开始的。当时,蕉城、镇平两县分治后,一首高亢的东方红乐曲撩拨起人们建设新县城的热情,决策者干脆选定乱葬岗作为中心镇从“零”走向文明的突破点。他们将老车站、米行、干货店等危屋统统拆掉,将狭隘的马路扩展成公路和街道两用的宽阔大道,开挖下水沟,改变污水横流的旧貌。接着,以乱葬岗为中心,建设戏院、工人文化宫、百货商店、人民旅社、体育场、烈士纪念亭、图书馆,等等。

为改变一穷二白的面貌,县城的干部、军人、教师与学生以饱满的热情和信念,迅速投身到建设新县城的热潮中来。当年的建筑工地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硬是靠手提肩挑将乱葬岗平整出诺大一片的操场和戏院场地。

从此,戏院岗便成为镇平人眼中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成为此后五十年间县里经济、文化、商业的中心。

虽然中心镇作为县城是1954年和1961年才断断续续开始的,但是,镇平县却是个历史悠久,充满故事的宝地。

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红四军于1929年11月和1930年5月间先后三次到达镇平县城豪居镇,为为红军筹粮筹款等重大任务提供了极其重要的支撑和保障作用。

在豪居镇,至今还保留很多当年工农红军留下的历史遗迹。

抗日战争后期,因为镇平南山乡通韩江水道,省国民政府整建制搬迁到以南山乡为中心的镇平县,作战略后方。从此全县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镇平客家人,是古代中原汉族的后裔,在长期生产生活中形成了客家人独特的风俗习惯和传统意识。全县以耕田为主业,禾分早、晚两季,农忙时村人互帮互助,不计报酬。男人多外出谋生,理家与耕作由妇女担任。妇女上山割草代名叫割鲁萁,客家妇女鲁萁担最有特色,一担鲁萁二头共八捆,用竹杠勾索绑担,四平八稳,旧时,园中种苎,妇女用其织为夏布,名曰家机布。另种黄麻以编绳,作萝索、牛索等。

在长期劳作中,养成了镇平客家妇女勤劳泼辣的性格。每逢圩日,她们将自己生产的青菜、红薯、大豆等土产拿到街上去卖,然后换回家里需要的油盐酱醋、肉食布匹等生活资料以及化肥农具等生产必需品。这样一来,造就了中心镇圩日的繁荣,常常到了晚上七八点钟还是煦煦攘攘,十分热闹。

却说张元正安排在信贷股从事工业信贷工作,而林小军则从事商业信贷。两个股长也有侧重:主持工作的陈天一侧重商业与粮食贷款,赖杜美侧重工业与小水电贷款。

一晃三个月就过去了。

起初,赖杜美经常与张元正一起到工交企业去,后来,赖杜美干脆与陈天一结伴,俩人同进同出,将张元正和林小军放单飞。张元正觉得奇怪,便注意观察陈天一的举动,发现他经常不给好脸色,好像有什么疙瘩解不开。

一天下午下班后吃晚饭时,张元正将饭菜端到父亲张昭新的房间,父子俩摆开小饭桌,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张元正小心翼翼地看了父亲一眼,说道:“我到信贷股这几个月,起初陈股长还算重视,他虽然管商业,但还是经常三人一起出去活动,最近一个来月,都是俩股长一起出门了。我观察陈天一好像对我有点不满,但又不明说。”

张昭新问道:“你是不是在哪里得罪他了?”

张元正回答说:“没有啊!我知道他平日里喜欢到你房里喝茶,我一直把他当长辈看待。”

张昭新思考片刻,坦诚地与儿子交心:“陈天一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心眼小,喜欢闹情绪。计划与信贷没有分开时,他就是与计划股那个陈仁桓闹得势同水火,但陈仁桓倒是个品行不太好的人,他搞人事工作,与年轻气盛的刘行长搭档做了不少坏事。现在,那些曾经被整过的人便与他杠上了。”

张元正吃了一口饭,继续听父亲介绍:“你倒是要注意赖杜美。他的情况很复杂:他出生于1939年,早在1960年的时候就是县里的民警,当时是兴、平合县,他在兴城上班。那时,他跟县组织部工作的一个外县女青年钟影红结婚。1961年,镇平县恢复建制,县城迁回我们这中心镇,他的老婆钟影红回到镇平县组织部当科员,而他自己则仍是兴城县的民警,造成了新的两地分居。半年后,他的老婆被众人眼中稳重忠厚的组织部长陈永祥媾上了,从此闹出了一段惊天动地的绯闻。可怜这个陈部长,原本提为县委副书记,文件都到了,就是没有宣布,便被他几个月折腾下来,搅黄了——不但官没升成,反而被开除党籍、撤职,后来到县里的农林水办公室当了一名一般干部。”

张元正听后恍然大悟地说:“难怪有一回,他当着我的面说:‘我把她的内裤都撕烂了,就是不给我。’我当时没有往他的夫妻关系上想,以为是谈恋爱时的事,原来这里有故事。”

“故事还长着呢!”张昭新侃侃而谈:“当初为了整倒组织部长陈永祥,他把民警工作一丢、自动脱了警服。后来,他这事被定性为:‘自动脱离革命队伍’。他回到镇平县后,隔三差五到县委大院像耍猴一样折腾,结果,不但陈部长倒了霉,连她的老婆也被整到一所小学当教师去了。这家伙还没有完,在泗坪老家,又与现在你们行里会计股的丘华的老婆黄秀梅公开勾搭上了,他这是用公开的手段报复他老婆。这事直让一瘸一拐的丘华做声不得,只能暗生闷气,因为若是跟老婆闹腾吧,又怕她一走了之;要是不跟她理论吧,这顶绿帽子的确难戴。”

张元正觉得纳闷:“那么,赖杜美怎么还成了银行干部呢?”

张昭新回答说:“啊!那是六十年代,赖杜美加入了泗坪信用社的临时工,一干就是十年,1975年被吸收为农行干部,后来调到支行会计股。在会计股,他经常谎称业务不熟,时不时弄个破绽人为错帐,害得每日汇总的张友祥经常为扎帐推迟下班。但是,你还别只看到赖杜美的不是,他那两个眼睛算长对了地方,有些领导喜欢他,要提拨他。可是,他入行十多年来,每每要升职、入党时,总是有人拿他脱离革命队伍这个历史旧帐说事,所以,他的入党和提职是你回到支行前几天才宣布的。”

张元正点点头,然后问道:“我刚来时,看到一张大字报讲吴股长的,银行系统就这么复杂吗?”

张昭新回答说:“这是没有分设农业银行前,主持银行日常工作的刘焕国副行长的人贴出来为刘焕国造势的。依我说,吴股长还是可以结交的,他算是性情中人,讲义气、喜欢用权,但他是可以把握得住的人,就是文化水平低点。”

张元正点头称是。

“还有两个人,”张昭新说:“会计股的张友祥是可以结交的,而丘华这人则要注意提防——他心计很深,是个喜欢暗算别人的角色。”

“对了,”张昭新补充说:“对会计股的刘亦贤也要十分注意,他是去年刚刚因为贪污案被留队察看两年而调到会计股的。现在,行里从基层调来的谢争风当了会计股长,他就与谢争风整日里喝酒聊天,我看他俩一个是争风、一个是吃醋,就是借力打力想压张友祥。日后,这个刘亦贤不可不防。”

张元正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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