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这个六十年代的他,在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俊小伙,二十出头的他能文能武。他学了一手好手艺,就是村里是年轻的木匠。吹笛子,吹萧,口琴,二胡,他样样都会。当然嘴巴也特别能说。
他到处去做木匠活儿,无论是公社修新房子做窗户,还是村里人家里的木床,木门或者是衣柜,碗柜都是他做的。
家中一个姐姐已成家,上面有一个大哥和小弟。三兄弟当中就数孙朋俊最有本事人也长得可以。
一天,队长来上门的张申贵来到家中,“ 孙朋俊耍到朋友没有?”
孙朋俊愣了半天,这人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难道他要给我介绍吗?带着疑惑,他无所谓的回答,“ 杂个嘛要给我介绍媳妇儿说?”
论孙家的上门女婿来说,孙朋俊应该叫他一声哥。但是二人平时很少客气的称呼一下。老张看他一脸的无所谓的样子,不高兴的说,“ 杂子,给你介绍个媳妇儿,太平的,也姓张,人长得不错。”
听说人长得不错,这下放低了声音,笑着脸说,“ 是你什么亲戚吗?”
“ 是我在太平收花椒,认识了一个大哥,那女孩跟他老子一起来卖花椒,人真不错。要不是看在你二姐的份上我不会多管闲事自找麻烦呢。”张申贵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确实如此,要不是看在同村的份上何必管闲事,你打光棍也好当和尚也好不关我半点事。
孙朋俊看到了老张脸上的不悦,马上说,“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看一看。”
“ 明天吧,穿巴适点儿,我明天早上来喊你。”老张站起身来就走了,走出大门又回过头来补充一句,“ 把钱装够,要买点儿东西提起去。” 说完,老张顺手把门带上走了。
孙朋俊听了老张的介绍,喜笑颜开心里乐滋滋的。虽然平时自己到处做木匠活儿,见到女孩总喜欢逗别人一下,但是那都是开玩笑。相亲,这还是头一次。
他从喜悦中清醒过来,先把钱准备充足才好,他摸了一把身上的包,糟了,他发现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突然想起肯定是老妈把钱给摸去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孙朋俊迟钝了很久才鼓起勇气,“ 妈,你把钱还我,我要用钱。” 他注意着老妈的表情,生怕她的雷公闪电来袭。
一起吃饭的大哥,弟弟都停住了筷子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谁都知道老妈的性格。
再看看老妈,她脸上异常平静如初,“ 你要钱干什么?”
看到老妈没发脾气,孙朋俊倒吸了一口气,高兴的笑着说,“ 张申贵来找过我,说要给我介绍个女孩。”
见老妈没有说话,他又补充道,“ 他说大哥也见过那个女孩。” 他把目光投向大哥,使了一个眼色。
当二弟说自己也见过的时候,孙朋强脸色立马就变成了红色,他当然见过,被那女孩拒绝了,人家看不上我,谁叫我长得丑呢。
大哥看到了二弟递过来的眼神立马说,“ 是啊,是啊我见过,人长得很不错,还很吃苦呢……”
还没等老大把话说完,老妈就打断了大儿子的话,谁不知道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不过,也不要管得太严,有合适的也该见见。老妈站起身进屋去了,几分钟后出来,把钱递给老二,“ 这里有三十元钱,你拿去吧,如果你骗我,你就别回来。” 老妈义正严词的叮嘱。
老二点点头,“ 我没骗你,我一定把儿媳妇儿给你带回来。”
圈里的猪饿得直咆哮,让人听得是心烦意乱的头都快爆炸了,老妈放下碗筷出去喂猪食去了。
“ 你怎么说我见过啊?” 大哥不高兴了。
二弟一笑,“ 我不是想让你帮忙说话吗,要不然老妈不会相信的。”
第二天一大早,朋俊就起来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衣服也穿得很周正。他把自己的口琴,笛子装进衣服的内层里。
三弟朋国走过来嘲笑道,“ 二哥你去相亲怎么还带着这些家伙呢?你不会是骗老妈的钱去玩儿吧。”
二哥根本不会生气,只是笑着说,“ 我听说山上的人喜欢唱山歌,万一到时候叫我唱山歌我怎么会唱呢。我把这个准备好,至少也可以挡驾一下。”二哥玩着手里的乐器,他倒是准备得十分的充分。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 祝你马到成功,手到擒来,快走吧,老张在叫你了。”
门外,好像是老张粗鲁莽撞的声音,“ 孙朋俊好了没有?小伙儿子巴叉的怎么这么磨摸呀”老张一脸的不高兴,心想你去看媳妇儿还要我来喊你,简直一点规矩都不懂。老张转身向前大步走。
朋俊脸色 都变了,心里也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压住心中的怒火跟在后面。
从家里要走一条山村小路,经过四十多分钟的路来到大公路上。这条沥青公路是通往县城的唯一一条公路。路边停了两三辆火三轮。
司机看见两人赶紧上前来招呼,“ 到城里走不走?只差两个了坐起就走。”司机热情的招揽生意。
张申贵偏着头看了一下,里面果然坐了两个人。他二话不说,脚一蹬弯腰进了车里。朋俊也跟着坐了进去。
司机高兴的钻进了驾照室,一踩油门,车子发出呜呜呜的轰鸣声。车子疾驰在沥青路上。
十多分钟后,火三轮停在了县车站外面。朋俊下了车付了车钱。两人进入车站售票处,买了两张半小时候从县城开往太平镇的班车票。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孙朋俊晃来晃去不知怎的心里总是不踏实。
老张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你别晃了,坐下来吧。”
朋俊停下了脚步,“ 二哥,要不要我去买点东西去。总不能打着空手去吧。”
“ 现在买东西太早了,等到了太平再买也不迟呀。”
老张是过来人了,他一定很有经验。他说没事就没事。
外面喊看,“ 太平的快上车了,太平的快上车了……” 收票员站在门口大声喊。
两人听见喊声着急忙慌的就朝车上奔去。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就差两个空位子。两人走向空位子坐下。
收票的人走到跟前,大声道,“ 把票拿出来,跑哪去了,就等你们两个了。”
车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朋俊看看手上的手表才十一点十五分,再看看手上拿着的车票开车时间是11:30分。
他想说什么,但看见大家异样的眼神,他闭上了张开的嘴。把票递过去。
收票的女人撕下了半张,剩下的半张还给了朋俊。今天是怎么啦,早上被说了一顿,现在又被说了一顿。
司机拧开钥匙,一踩油门,一打车向盘车子驶出了车站大门,穿过城区。车子疾驰在弯延的沥青路上,路旁都是高高的山峰,连绵起伏一座挨着一座。山间深处还有白色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