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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回 家国大义作何解

崔赫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影,说道:“自然是先杀那小子!”

白若雪悔不当初,骂道:“早该一剑杀了你这坏东西!你敢碰萧大哥一根毫毛,我跟你拼命!”

崔赫冷哼一声道:“大家既已撕破脸皮,又有什么不能做的。”拾起白若雪落在地上的长剑,佝偻着身子缓缓走向萧影。

白若雪倒下之时,背部正好对着萧影,这时眼不能见萧影和崔赫是何面目,耳听崔赫的脚步声每跨出一步,她的心便突突跳动不停,生怕萧影遭了毒手。

她心下再明白不过,双方比拼内力,岂同儿戏?若非双边约定同时撤回掌力,先撤掌一边吃亏不小。萧影若撤回掌力,以抗崔赫一击,给幽吕两人的劲力猛冲过来,重则当场丧命,轻则重伤不起,必是难以化解当头厄运。倘若不撤掌抵敌,一般也是中剑丧命。

横祸迫在眉睫,却怎生是好?

她忧心如焚,一颗心险些儿从嗓门眼里蹦了出来。一无计较之下,只有不断出声恫吓,盼着崔赫心有所忌,不致胡作非为。心想:“逼不得已,我只有答应嫁与崔赫,以救萧大哥一命。”

这时崔赫已然走到萧影身侧,白若雪听得脚步声停下,又闻举剑划空之声,立知是怎么一回事,急道:“住手,我愿意……”

方说得几个字,只听噗的一声轻响,这声音有些似刀具切瓜之声,又有几分似冰雹坠地之声,总之听来似是而非。除了这声响,当场更无半点动静。

她脸色大变,只道崔赫迫不及待,已将萧影的脑袋切了下来,心如死灰,险些儿晕死过去。

片时过后,终于有个声音打破沉默。

白若雪听得这声音,犹似春雷一声炸响,顿时心里云开雾散,好不舒坦畅意。这短短片刻间的死寂,她备受煎熬,犹如过了百年地狱般的困苦。

这声音却是出自“吕洞宾”之口,只听他道:“萧影,我不妨跟你直说了,朱瑶那信,可是她与耶律小王爷柔情蜜意之时写下的,决计假不了,这事咱们几人都知道。”

这话虽非出自萧影之口,从中却可断定,萧影并未遭逢毒手,否则“吕洞宾”也不会出言相激。

未听萧影答话,却听幽情妖姬道:“什么?这事我可不知道。宾哥,你怎地和契丹鞑子混在一起?”

“吕洞宾”道:“这儿只有咱们几人,事到如今,也不怕事情会翻了天,便说了也无妨。当今中原皇帝昏庸无道,大辽国主耶律阿保机却是个开明圣君,天下人心向背,已然不点自明。耶律阿保机早便有了一统天下的雄图霸愿,朱温的胡作非为,正好给了他们攻伐中原的大好时机。他的第一步棋,便是将天下武林掌控在手心,借用武林这股大势力,早日达成心愿。前些日子,辽国大力招募武林豪杰,我和崔兄弟,还有莫问天莫掌门等深明大义,知道当今天下大势所趋,便即弃暗投明,投在耶律小王爷帐下,供其驱策。”

幽情妖姬闻听之下,大感不妥,厉言道:“你怎能做出背主叛国之事来?”

“吕洞宾”道:“小倩,你的眼界忒也狭窄,咱们中华大国,幅员辽阔,并非单就中原腹地那点小地盘。据说中原大地与契丹人现下统辖的莽莽草原,原是同属炎黄后裔。有些人脑筋僵化,非要将契丹从炎黄子孙的行列中分离出去,那是大错特错,我等胸襟开阔的仁人志士,岂会与中原那些老古董同流合污,没得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是中原皇帝攻入契丹人统辖的辽国也好,是大辽皇帝挥兵南下也罢,咱们总是一家人,哪股潮流大,咱们便顺势而为,从其主流,这样方不会吃亏!”

幽情妖姬听完,叱声道:“你这不胡说八道么?一个人身为哪国哪族之人,便要为家国民族誓死效忠,纵然做的坏事再多,这等家国民族大节,可万万丢不得!你这样风吹墙头草,见利忘祖,可叫我大失所望。咱们往后的日子,趁早散伙别过!”

“吕洞宾”道:“我说你眼界狭窄,那是半点没错。看不到根源主流,定要吃大亏受大气,不信你就等着瞧!”

幽情妖姬愠色未减,说道:“少在这里瞎扯乱掰,咱们现下保命要紧。就你眼下这点道行,等不到享福那天,早便一命呜呼了,还说什么狂言大话。老娘我,只怕也等不到吃大亏受大气之时,顾得眼下,受用一朝,我只认这个理儿!”

白若雪听一真一假这对真夫妇这番言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于他们说的什么“炎黄子孙”,什么“家国民族大节”,似懂非懂,心里一时也无个计较,只盼萧影趁早收拾了这场残局,逃得小命是正事。

只听“吕洞宾”又道:“顾得眼下,受用一朝,这话倒没错。咱们不吵啦,先说正事要紧。”

顿一顿听他续道:“萧影,你这笨蛋大傻瓜,你道朱瑶公主会喜欢你这等草野穷小子么?朱瑶昔日对你的甜言蜜语,可全都是假的,在她心中,真正喜欢的,可只有耶律小王爷一人。她早便知道,她爹爹朱温中原这个皇帝,迟早做不安稳,定要给大辽国拿了去,她自己却又喜欢耶律小王爷,便来个顺水推舟,及早为夫家着想,出谋划策,竭力奔走。耶律小王爷爱极朱公主,答应攻下中原之后,给朱温封王封侯,权利只在皇帝之下。你想啊,天下大统,东西南北,疆域何其宽广辽阔,朱温做了王侯,可是比现下风光得多。朱温也深知大势所趋,已无第二条道路可选,便也顺了朱公主的意思,答应与辽人联军,讨伐各藩镇大小诸侯国。如此两股强大无比的势力一经合流,你说普天之下,又有哪国哪藩阻拦得住?”

萧影才初初听得几句,便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不用出言相询,朱瑶与耶律楚南燕好之事,已成事实。

伤心难过之余,又要保命连带救白若雪脱难,便也并不开口,只一个劲儿凝功吐气。其后又听“吕洞宾”将事情说得在情在理,与自己心中所思,可说半点不差,至于天下家国民族诸般论调,一句也没听进耳去,一心只念着朱瑶之事。

崔赫兀自站在萧影身侧,左手举在空中的一剑,并不砍下。

白若雪先自听得“吕洞宾”不住嘴地以言语相激萧影,知他安好,心下略宽。这时听完一席话,场面又是一派寂静,登时担忧起来,出声问道:“萧大哥,你还好么?”

萧影道:“不碍事。”

白若雪道:“崔赫他……”

萧影道:“你放心吧,他杀不了我。你受封的穴道,想是劲道中得不深,依着我授你的法门,试着冲一冲经脉,当可解得。”

当下用传音入密之法,一字一句教她如何自解穴道。

白若雪一边依法施为,一边在想后来究竟生发何事,使得崔赫这一剑不能斩下?

她背着眼去,怎会知道,当崔赫举起剑来,狠狠朝萧影颈间斩下之时,萧影突然嘴一张,噗地一声轻响,一团浓痰不似浓痰、石头不似石头的东西,疾速喷射而出,在崔赫胸口波的一撞,穴道登时给封死,全身僵立,哪能动弹一丝一毫。

自萧影口中飞出的那团物事竟是何物,幽吕崔三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即不知去向,心里也是不明所以。

当崔赫手提长剑,慢慢走近之时,萧影心下一沉,情知难逃眼前一厄。正欲闭目待死,遽然一阵微风吹来,飘下一枚绿叶,正巧自嘴边荡来。

他猛地吸得一口气,那叶片呼啦一声细响,犹如蛙儿食蚊虫般,眨眼飞进口去。这一下动作快如闪电,以面前幽吕眼光之锐利,竟也无知无觉。

他轻微一阵咀嚼,叶片在口中团成一团儿,便似药丸一般,只待崔赫一走近,便即吐射。以浓痰喷射点穴的法门,他倒也会,只是见崔赫身着一件厚厚的绒皮大衣,要以口痰一击中的,殊无半分把握,便算勉强打中,给皮衣一挡,力道微弱,穴道过不多时,便会自解。树叶成团,自比口痰坚实得多,崔赫那是非中招不可。

果然一击即中,崔赫这一僵立,一时半会哪能自解。

萧影授完解穴法门,开口道:“现在怎样,经脉可有异状?”

白若雪急道:“比先前顺气多啦,不过只怕还得等上小半个时辰,这……这……哎哟,崔赫给你杀了么?”

萧影道:“你别心急,你一心急,反受其乱。崔赫死不了,一时三刻也活不过来,你只需赶得一个时辰,便已足够啦!”

白若雪道:“这倒能成,只是你别受朱……他们干扰才好!”

她想说“别受朱瑶之事干扰才好”,忽又警觉,这话一出,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觉不妥,便即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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