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打开,帝臬刑没有转过来身,只道:“师傅也受了一些内伤,为何不休息一下,调养好身子!”
凡祀绪皱眉:“来看看…纳兰姑娘…”说实话,方才只想来偷偷瞧瞧冷清便好,没想到,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推开门,倒是他,也不曾想到过自己定力如此不堪。
“纳兰……姑娘?师傅既然看出她的身份,又何必再做隐藏呢?”帝臬刑点住冷清的睡穴,而后看着凡祀绪嘲笑道。
凡祀绪突然心中漏了一拍,他知道帝臬刑资质不凡,人中龙凤,但……连这也能看出吗?心中微叹一口气,轻笑道:“师傅来看逃离生死关的徒儿有何不对吗?”
帝臬刑看着冷清,叹道:“只是徒儿?师傅为何不肯承认?”
“承认什么!”凡祀绪眼底闪过一丝暴怒。
“二十余年前,诧落门老门主绝兮生继位之时,将其爱女赐于其爱徒,奈何其爱徒心早有所属,新婚当日逃离诧落门,入芊慕京都,后……”帝臬刑咬唇,这是二十多余年前的事情,经过重重调查才得知一些,但知晓的却不全面,因为这些事被人刻意隐瞒,凡是知晓一点的人,轻则剜舌刺耳瞎双眼,重则早已不再人世。所以帝臬刑在赌,赌凡祀绪自己说出来。
凡祀绪除了一双沉寂的双眼,其他表情都是木然……
帝臬刑皱眉继续道:“为了见道他所爱之人,他只能去找她,却听闻她已当日嫁为**,伤心之余,却也有了一种强夺的想法!”
本认为凡祀绪会开口,但却只见他发呆,原以为自己计划失利,却在此刻,凡祀绪低吼道:“我受不了我爱的女人上了别人的床!”
帝臬刑心口一喜,他赌对了!凡祀绪当真承认了。
“可是当时师傅应当知道她对现任丈夫倾慕已久吧!”帝臬刑淡淡地说道。
凡祀绪点点头,凡祀绪却飘回了二十余年前,淡淡的往事从他嘴中缓缓的道出……
我自小生活在诧落门,师傅绝兮生对我管教严格,医术、毒术、轻功、内功、政治、商业,所有的东西都尽善尽美,毫不藏私的教授予我。
师妹绝天柔是师傅的独女,甚得师傅欢心,心地善良,待人诚恳,是个贤良的好女子!我俩从小便在一起练功学习,可称得上青梅竹马,只是纵使她千般贤惠、万般柔美,可是,在我心中依旧封存着那如精灵一般的女子!
帝臬刑没有插嘴,可他却只道,凡祀绪口中的“精灵一般的女子”定是冷清之母慧雨清,所有他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凡祀绪的叙述……
诧落门乃医毒并称的门派之一,毒药更是举世无双!为寻找千年寒蝉,我只身踏进北方。
北方常年是冰雪天地,但是那一年,她却随着帝孝崇一起去了北方!
尽管是本应炎热的七月中旬,但却依旧滴水成冰,雪虐风饕。帝孝崇本是芊慕之尊,携着万般娇贵的她来到这极北之地,一是来谈和,二是……她会成为番邦之王和亲的对象!
就在我寻找最后一枚,也就是第五枚千年寒蝉之时,她的倩影便永远停在我心中。
风雪肆意的飘荡,将她瘦小的身影衬托的格外瘦弱。那时,她不过十六岁,我却已经二十四岁了!
她出生在南方,芊慕更是四季温和,本是不适应的,却不知为何,她十分喜爱北方的天气。常常喜欢在离营帐不远的雪地上打雪仗。她很随和,丫鬟们经常陪着她打闹,雪地中,她们互相投掷雪球。红润的肌肤透着阵阵光芒,我十几年平静如水的心竟然看着她起了阵阵波澜。
每日我只是看着她,却让我感到格外安心,虽然她不知道我在一旁的痴痴守候,但我却心满意足。
师妹飞鸽传书,说师傅身子越来越差,而他毕生的心愿便是能制成诧落门的三毒。于是,我便开始更加加速的寻找最后一枚千年寒蝉。
那日,她在雪地里跌倒,手臂受了一些轻伤,我只见她眉中一丝白光闪过,却已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或许别人不知道,那千年寒蝉乃是可以隐入人身的,但是师傅却告诉过我。
为了得到千年寒蝉还师傅一个心愿,半夜,我便潜入了她的房间,点穴之后,将千年寒蝉从她体内逼出。我没有再看她,因为我怕再看一眼便舍不得离开,于是,我毅然而然的回到了诧落门。
后来,师傅不能亲自下床制作,他却在旁指导我制作寒蝉散。
只是、哪知制作完成之后,师傅的身子却越发不好了,所以,为了师妹的幸福,他决定让我们成亲!
可是,我心中却百般的痛苦!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师傅,一边是愿意为她默默守护的爱人,我……我陷入了两难的局势,但是,脑海中还是会出现那张笑颜!于是,在新婚当日,我逃离了诧落门!
再一次去北方他们的营地找他们时,已经不见他们踪影。
于是,我又回了芊慕帝都,却听见她……
凡祀绪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显然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所以才心中堵得慌。
“那后来又是如何当上诧落门门主的呢?”帝臬刑不禁问道。
“后来?”凡祀绪皱皱眉:“后来我师弟前来告知……师傅已经离开人世,临终之时要我接任掌门之位,我本不想再回诧落门,因为师傅死了,却还有师妹,我相信她能够独自撑起诧落门的重任!可是……可是师弟却说,师妹离开诧落门,投奔溪绝宫,成为溪绝宫的一个天才弟子,溪绝宫老宫主对她疼爱有加,并要传位给她。诧落门对我有恩,我自然只能回去!”
“那溪绝宫如今的宫主绝天泠便是前任诧落门门主之女?原名绝天柔?”帝臬刑问道。
凡祀绪点点头。
“怪不得绝天泠看你的眼神会不一样,像是……还深爱着一般!”帝臬刑说道,换来的是凡祀绪自嘲的笑笑。
“罢了,我先走了。”言毕,看了冷清一眼,转身离开:“好好照顾她!”
“自然!”帝臬刑看着凡祀绪的背影,然后紧紧握住冷清的纤手,呢喃道:“倾尽我所有的爱,永远守护,永远不弃!”
凡祀绪似乎是听到了一般,淡淡的叹了口气。
也罢、万般皆由命,半点不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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