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樱影斑驳,风移影动,淡淡馨香。映月阁前,一片雪色,明月当空,皓然驳色。
淡淡白影,立于门前。以月为神,以花为容,以冰为肌,以雪为肤。美得不似人间之物。脸上仍旧是那片冰颜,但双眸中却有着无法掩饰的疑惑。
帝臬刑?那个看上去如此“柔弱”的男子?芊慕朝的七皇子?帝如心的七皇兄?他,他很狂,只能用狂来形容,不知为何,如此“单薄”的身体,却让我觉得他很强,功力很深厚,从他身上,总是会透出一丝丝无形的压力。而且,他看我那神情………………冷清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那是人的眼神吗?感觉就像死神一般,虽然看上去是那么平静,但眼眸深处的那一丝寒冷却让人不由自主的发寒。特别是看自己那种炙热的眼神,更让冷清心里发毛。
简直就像是一只看上猎物的豹一般,所以,他很狂。
冷清摇摇头,暗想,怎么了?怎么会想起他来?自己和他是不会有相交点的!等到事情一过,自己自然要离开宫中,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一到白影掠过,映月阁前再也没有那如仙女一般的身影。
樱花林中,一道紫色影子闪现,黑眸黑发,瘦弱的身体却在微风中显得异常挺拔,嘴角微微翘起,性感的无药可救,旁边的黑衣男子说道:“公子,走吧。”黑紫两影一闪而逝。
冷清是出“鸿轻步”游走在空中,眼前映出一片碧蓝的湖水。
一片兰湖,湖畔一个蓝衣女子,在梅花从中翩翩起舞。娉婷月下步,罗袖舞风轻,翩如兰苕,宛若游凤,不似一般庸脂俗粉。一举手,一投足,一进一退,一流盼一回眸见,完全恰到好处,自成一派。
冷清身影一闪,便来到女子边的石桌前。女子见冷清出现,也不惊讶,依旧翩翩起舞。
舞毕,蓝衣飘飘,行于桌前,肤如凝脂,细指纤纤,一双丹凤眼更是现足媚态,却又显出一丝清雅,别具风格,冷清暗叹:好一个美貌的女子。
“樱公主驾到,真是娉婷之福。”此女尚娉婷,据说是前任江南巡抚之女后来进宫选秀,但其父却倒台,也因此不受宠。据说江南盛产美女,但多为清秀丽人,也多为水灵,看尚娉婷,却一点也不像。
见其知道自己的身份,冷清丝毫不为惊奇,淡淡笑道:“能看见娘娘如此美丽之舞,也是冷清的福气。”
“娘娘?娉婷只是小小的秀女,从未的过皇上的宠幸,怎比得上受宠的皇后娘娘和敏妃娘娘,娘娘这个称呼,娉婷实在不敢,公主只需叫娉婷名字就好,切不能在以‘娘娘’称呼。”尚娉婷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淡淡的说道。
“娘娘如此多才多艺,相信不久便会得到皇上的恩宠,虽然敏妃娘娘是丞相之女,才学非凡,但娘娘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气质,却是连皇后娘娘也比不上的。”冷清的这些话完全不是恭维,而是真实的发自内心,尚娉婷有一种特别的气质,看似妩媚动人,却又清雅脱俗,神情间也闪烁着一丝飘渺的忧愁。
尚娉婷淡然一笑,看向冷清的眼神突然略带深意,心叹道,如此女子,我的确比不上他。嘴上却含笑道:“气质?可公主你确实我见过的女子中,气质最为出色的呢,娉婷与公主相比,恐怕就如萤虫之辉与皓月之光相比,差之甚远。”尚娉婷笑语焉焉,说话时却认真异常。
冷清不语,淡淡的看了尚娉婷一眼,心道。哎~ 恐怕,这便是深处后宫的悲哀。
见冷清不语,尚娉婷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或许人人羡慕宫中的生活,可是他们哪知荣华富贵的背后是多么阴险毒辣、奸计百出啊!后宫,就像一个牢笼,困得我们无法呼吸,却又无法逃脱。处在后宫之中,不知自己命运如何,只是逼不得已,必须继续以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能保证你能永远不受伤嘛?哎~ 枪打出头鸟,无论你表现的如何优秀,无论是如何的才华横溢,背后,却总是有许多眼睛盯着你,想将你送入绝境。”
冷清也不禁动容道:“是啊~何必为了一个男子就打的头破血流?值得吗?名利?富贵?权利?终究逃脱不了生老病死。难道也想要把这些带入棺材?金钱名利,过眼云烟……”
“是啊,我怨,怨我深陷宫中,却又不得不心甘情愿。但是,我却好不甘心,真的,我好不甘心那!如果,如果能放弃名利权利,我是多么想要一段平凡的生活啊!”尚娉婷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和期盼,但随之,眼中又充满了暗淡。
不得不心甘情愿?她是什么意思,真的如那人所说,他是被逼得啊?如果能放弃名利权利又指的又是谁,是她还是…………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多了,尚娉婷自然的把主题移走:“今日花好月圆,公主不如陪娉婷饮几杯?此处虽然不如公主所居的‘映月阁’优雅,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腊梅正盛,兰湖波流,也是清雅之景。不如公主意下如何?”说着,为活着岛上一杯桂花酒。
见尚娉婷如此,冷清盛情难却,纤手执起酒杯,桂花的清香渗进喉间,淡淡的,清清的。见尚娉婷要续酒,冷清纤手一拦,说道:“娘娘,不可。酒虽不烈,但却伤身,娘娘还是少喝为妙!冷清微觉之意,还是早些回去为好。娘娘不可饮酒甚多,早些休息吧。”说完不等尚娉婷说什么,淡然离去。
看着冷清离去的背影,尚娉婷呆呆凝望,嘴角露出一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