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请马上把这消息通告天下修行界。”孙中平合上家谱对孙致天说道。
“是,总掌门。”孙致天虽然是孙中平的二叔,但按孙家的规矩,还是要服从内门掌门的。
“中海。你安排一下晚饭。我给洪孝介绍一些情况。”孙中平说道。
“知道了大哥。”孙中海朝张洪孝点点头,跟孙致天走出宗堂。
孙家是个很古老的世家,家传的内气功夫,传到孙中平这一辈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开创孙门的是一位绝世的高人,融会了许多精粹,以内气修行入道,最终大成。孙家并不像很多修行门派一样追求隐世,而是抱着一种入世的态度修行。千年的历史中,国家有难,孙家就投身军旅,也出过不少大将。太平盛世,孙家就从商从文,出了不少治世的人才。
孙家的历史中,不分外门内门,很多子弟为国牺牲,甚至有过满门牺牲的情况。天、地、忠、义、海……十二外门已经有九个外门没有人继承了。
“我说这些历史,并不是要炫耀什么,只是希望洪孝你能够以身为我孙家的外姓长老为荣。”孙中平诚挚地看着张洪孝说道。
“孙家虽然不敢夸口说什么主持正义之类的话,但我们身为修行界的一份子,一直都在为正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洪孝你是个有境界的人,我了解了一下你的经历,觉得你更是一个心性纯良的人。我代表孙家,感谢你的支持加入,也欢迎你成为我们志同道合的好友。”孙中平向张洪孝双手行礼。
“您太客气,不敢当。”张洪孝听了孙中平诚心诚意的言语,本来还在琢磨着顾问和外姓长老的称呼问题。听到这里,放下了心思,连忙回礼。
“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事情,请您尽管吩咐。我会尽力。”张洪孝诚恳地说。
“走吧,洪孝,我们一边吃晚饭一边再聊。”孙中平笑了笑。
舒服、随意、不奢华但很美味。这是张洪孝对孙家家宴的评价,他本以为孙家这种大世家一定是规矩很多、很正经的。
一家人围坐,轻松地交谈,自在地吃饭。想喝就喝、想吃就吃、想聊就聊几句。张洪孝很喜欢孙家家宴这种不做作的风格。
孙莉的父亲孙中平温和儒雅,她母亲却性格爽朗大方,看来孙莉活泼的性格多半遗传自她母亲了。
“爷爷已经闭关了。昙花真人让我带的话还没带到。”孙莉说道。她跟着解释了一下昙花真人让她劝告爷爷的话。
孙莉的爷爷孙致远并不是个特别执拗的人,孙家的人大多是温和轻松的性情,只是老爷子多年的修行眼看就会有突破,有些执着于勇猛精进了。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气氛也更热闹。
“洪孝,集团给你在河州安排了一所住处,这次你回去的时候让司机小雷带你去一次河州分公司,见见当地的负责人。以后小雷就做你的专车司机,跟着你了。”孙中海笑眯眯地说道。
小雷,其实已经三十三了,大名叫雷昂,也是海门的弟子,只是因为他天生一张娃娃脸,看见人就笑嘻嘻的,大家就都叫他小雷。
住处?车?司机?张洪孝不停摇着头。
“安排住处?不用不用,我现在住自己的房子就很好了。专车司机?千万不用不用,我住的地方离我公司交通很方便,走路也就二十分钟。”孙中海这个见了他就想送他东西的习惯让张洪孝很不适应。
给钱给房子给车给人,下一次再给什么?张洪孝想着有点头晕。
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十年寒窗一朝中举立刻就发达。看样子修行更快,不用做官自己捞,自有人送黄金了。
“不要不合规矩啦,你已经是我们孙氏集团重要的一份子,这代表了孙氏集团对人才的重视嘛,也是我们的企业文化——培养人才、重视人才、珍惜人才。”孙中海老总级别的口才不是一般的好。
张洪孝听的一噎。不要还不行。天底下听说过有抢亲的有逼赌的有**的,什么时候开始有强迫人发财的?
他犯愁了。张洪孝二十九年来,不怎么拒绝人,也很少发愁。这一次,他是真的想拒绝人,也真的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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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花真的犯愁了。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引人注目。美丽也是一种罪啊。
从上了火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法安静的一个人呆着,不停地有人来搭讪,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越来越大胆,更让他郁闷的是,来搭讪的人居然是年轻男孩居多……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
“杀人不见血,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你的美像一把利刃一样,瞬时间把我的心灵给穿透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三十一分四十五秒,之前的这一秒钟你和我一直在一起,因为你我会记住这一秒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秒钟的朋友,这是事实,你改变不了,因为这一秒钟已经过去了……”
受不了,美丽不是错误,但搭讪用抄袭的就是绝对的错误了。
他无奈地说道,“拜托……”
“拜托……”,张洪孝无奈地说道,“拜托,不管是顾问也好长老也好,我总有自己选择衣食住行的权利吧。”
于是磋商在友好亲切的气氛中继续进行,最终双方在不同程度上共同做出了让步,就双方关注的某些焦点问题达成一致。
“张顾问,那我就先回公司了,需要用车的话就打我的电话。”雷昂笑嘻嘻地放下手里的箱子,拍了拍手,走出了张洪孝家。
还是家里轻松啊。张洪孝长出了一口气,看看门口满满一箱子的各种特产,又苦笑了。张洪孝保留了自己住在自己家的权利,雷昂还是被指派到了河州分公司,做为张洪孝的司机,他目前唯一的工作就是保障张洪孝的用车需要。
“看来,提前销假回去上班比较好。”张洪孝自言自语着。他舒服地靠在自己的床上,看着香烟散发的烟雾袅袅地升上天花板。
不真实?这段日子的记忆还历历在目。如果一定要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这段时间的经历的话,张洪孝会说,“离奇。”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段时间他的感想,张洪孝会说,“这事,搞的有点太大了。”
张洪孝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每天八点半上班,五点半下班,不迟到不早退,让干嘛就干嘛该干嘛就干嘛,有空帮着打扫打扫卫生,打打开水,跑跑腿。
雷昂打过几次电话来问需不需要接送,孙家打过几次电话来问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需要,集团的河州分公司打过几次电话来问什么时候能让他们做做东,请张顾问吃个饭。除此以外,一切正常而平静。
于是,张洪孝充实而满足,每次他修炼《体用篇》,他都会发现并领会一些新的东西,他由衷地喜悦着,乐在其中。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风声凛冽。
张洪孝没想到高空中的风会这么大,他降低到一个气流缓和的高度,飘飘然在空中看着四周。这一刻,地下的灯火辉煌显得非常遥远,而夜空中的繁星却仿佛触手可及。再降低一些高度,一条条道路被路灯的光渲染成一条条散发着光晕的河流,来往的车辆有如长着光眼的甲虫,而走动的人群,好似一群群蚂蚁般渺小。
张洪孝突然很想笑,尽管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在梦里,很想笑。
张洪孝还从来没有在醒着的时候尝试御风飞翔,他知道在梦中阴魂离体能做到的,他在现实中也能做到。但他还没有哪怕一次,在现实中尝试去做那些他在梦中做过的事情。
他不想尝试,至少目前还不想,他只是每天早上起来之后,到公园去练一趟内家太极拳,他喜欢在练拳法时,那种舒畅自在的感觉。
公园里清晨出来锻炼的人很多,年轻的,年长的。有人跑步,有人打拳,有人舞剑,有人跳舞。在离人群不远处的角落,张洪孝专心的练着内家太极拳法,一张一弛,张驰有序。他忽然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他并没有在意,只是缓缓练完拳。
张洪孝收住架势,回头去看,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在注视他。
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孩,眉目如画,秀发如丝。她微笑着站在一棵树下,静静地注视着张洪孝,眼神里是一种湖水般的清澈。她美的并不惊心动魄,只是显得与周围的一切景色十分协调,自然的静谧的和谐的。
张洪孝看着这幅风景人物,心里喜悦,微微笑起来。
然后,他就看着那眼神清澈的女子缓缓走来。
“你好。我是果果。”她微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湖水被春风吹拂,一波一波微微荡漾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