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岩开了门却并没有进屋,而是把门推开直至碰到墙面,确认门后没有人藏着才在采月的指点下,按下了就在门边墙上的客厅大灯的开关。
灯亮了,裘岩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进屋后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裘岩看清楚后,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萧天,你搞什么鬼?人在也不开灯,回来了也不告诉采月,让她害怕成这样!”
采月一听是萧天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也从裘岩身后快步蹦了出来。这一次的别离对她而言像是真正的小别胜新婚,重逢的欣喜让她瞬间忘记了裘岩还在场,兴奋地就朝萧天扑去。
“萧天,你回来了?”
萧天从沙发上站起,接住了迎面扑来的采月,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采月的声音明显有些委屈和责怪。
“想给你一个惊喜!想我吗?”萧天理了理采月的流海,温柔地说道。
采月再次抱住萧天,把头温柔地靠在他的怀中:“嗯,好想!”
裘岩实在受不了了,在一旁双手抱胸地抗议道:“喂,我说你们俩还真的把我当成空气了吗?”
采月这才惊觉自己有些过火了,立刻放开了萧天。
“裘岩,见谅了!小别胜新婚,你懂的!如果你还是不爽,明天我和采月一起请你吃饭向你陪罪,如何?”萧天拉着采月的手笑着向裘岩走过来。
“少来!我刚刚要不打断你们俩,你们打算当着我的面亲热到什么时候啊?”
“当你是自己人才会这么不避讳的嘛!”萧天解释道。
其实他们三个人平时在一起时,萧天当着裘岩的面真的是很少和采月有亲昵的动作,两人甚至连拉手都不怎么有过。
当初他因为认为采月爱的人是裘岩,眼见采月与裘岩间的一些小的亲密动作他都会妒火丛生,所以现在他当然不会把这种痛苦又加在对他和采月的感情一直采取忍让和帮助态度的裘岩身上。
“好了,你们是小别胜新婚,我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但是萧天你刚刚答应的请客一定要履约才行的。”
“好,一言为定。就明天中午。到时我联系你。”
“好,一言为定!”裘岩说完转身迅速离开了。
走出电梯,裘岩进到车里,发动车子很快离开了小区,却在离小区不远的黑暗之处猛地踩住刹车停了下来。
刚刚采月见到萧天那一刻的激动,甚至不顾自己在场与萧天的亲密让裘岩很受刺激。他的心真的很痛,趴在方向盘上,他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是采月紧紧搂住萧天,并含羞地说着想他时的画面和声音总是出现在他脑中,他多想那画面中的人是自己呀!
此刻的他们又在做什么呢?裘岩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再想下去会疯掉,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他觉得他的心真的像被刀剜着地一般疼。
抬起头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雪花,他想起了半小时前自己与采月在一起时的开心与美好,更想起了前年的这个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雪花漫天飞舞的夜晚,他在雪中拥着采月与她热吻。那天的情景与今日正相反,是萧天做为观众坐在餐厅中目睹他和采月的亲昵。
裘岩闭着眼连做了几次深呼吸,他决定再次放任一次,任由自己不设目标地随意开车,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哪里自己就下去,到时该做什么再说。总之他现在不能一个人呆着,不能让自己沉溺在对采月的迷恋和对她与萧天在一起时的情景的想像中。
同样是放任,几个小时前与她在一起时的放任是那么的快乐和浪漫,这越发让他觉得眼下他一个人的放任是多么地孤寂和无奈。
毫不意外地,裘岩一走采月和萧天就紧紧拥吻在了一起。干柴遇烈火般的两人一碰就着。衣服从客厅到卧室一路散落。但是采月很快就感觉到了萧天的不对劲,平时的他虽然也热情似火,但不会像今晚这么粗暴,在她都还没准备好时他就开始了发动。
“痛!”她皱着眉轻呼了一声,但并没有推开萧天。
萧天立即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退出后从采月身上翻身而下,拿起旁边的睡袍穿上就下了床,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飘舞的雪花。
采月呆住了,她不明白萧天为什么会这样,就也穿上睡袍下了床,走到萧天身后,伸出胳膊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很轻柔。
萧天没有答话,却一直看着雪花一片片飘落,然后与地上的白色融为一片,成为那一片白茫茫中的微小一部分,小到微不足道甚至不再有自己。
“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这又是我不可以问的?”采月依旧轻声问着。
“不是。”萧天轻轻握住了采月从他身后抱住他的手,她的手有些凉。萧天立即转身,抱起她放到床上,然后他自己也钻进了被中,为她盖好被子又轻轻搂住了她。
她温柔地呆在萧天怀中,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是因为我和裘岩这么晚还在一起生气吗?”既然不是禁区里的事,采月想那最可能的就是因为自己和裘岩在一起的事了。萧天从来都是淡定自若,但一遇到她与裘岩有关的事就容易激动和不自控。
见萧天不说话,采月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家伙果然又是因为裘岩吃醋闹孩子脾气了。
“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于是她把今晚她和裘岩等吃面又遇到翁玉父女,后来又为翁父过生日的事讲了一遍。
萧天安静地听着,他相信采月不会骗她,事情应该就是她所说的这样了。
他下午一口气听完了采月与那陌生男人的所有录音,完了以后他很不高兴。男人对采月的心思萧天并不觉得意外和太难接受,让他不快的是采月对那男人的暧昧。
例如男人一勺一勺喂采月喝粥,例如男人为采月推拿,又为她烧泡脚水甚至是放洗澡的热水,尤其她居然还夸那男人性感,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些都是只有他才可以享受到的暧昧,她怎么可以容许别的男人对她如此?他对裘岩欣赏至此尚且不能容忍采月对他的暧昧,何况是这个男人?
就如裘岩所说,他的身上存在着两个极端,一边是对所爱的人竭尽全力地温柔,一边是孩子气甚至是暴君般地不讲道理不顾一切的占有。对身边人是极大的包容与照顾,对认定的敌人却是猛烈残酷的打击,有时甚至是睚眦必报。
萧天看了男人的资料,知道了男人的身份,但他并没有打算对这个男人怎么样。真正的利剑是不会轻易出鞘的!
虽然他心里很气采月,但回到医院附近的家后,他却完全把自己的不悦放下了,他一心只想给他的宝贝惊喜。所以他没有告诉采月他已回家,甚至把护工都打发回家了,自己围上围裙亲自做好了饭菜,还特意准备了情人蜡烛,就等着采月回家后与她共享浪漫的蜡光晚餐,然后是浪漫的情人之夜。
可是左等右等采月一直没有回家。萧天担心得不得了,就给手下打了电话,结果手下告诉他采月与裘岩在一起。这让原本认为采月与陌生男人暧昧已有些不快的萧天更加不痛快了。
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脑中就出现了男人为采月推拿的情景,然后又是采月与裘岩一起说笑的情景。他的火开始噌噌地往上冒。
他原本觉得他离开后采月应该是沉浸在对他的思念中,结果她真是一点都不寂寞,身边一刻都不缺少男人。这让萧天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因为他是那么一心一意地只想着她一个女人(肖玲是他妈,当然不列入那种女人的行列)。
所以他孩子气开始泛滥,晚饭也不吃、灯也不开,就那么气鼓鼓火旺旺地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等着采月回家。结果门是开了,进门的却是裘岩。
这么晚了,她居然还允许裘岩送她上楼。如果裘岩再在这屋子里多呆一会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开门后不是他在这里,两人会不会发生些什么?
萧天觉得自己简直要气暴了,所以他罕见地当着裘岩的面故意和采月有了一些亲密,和采月亲热时又罕见地采取了粗暴的方式,但是采月一声“痛”又让他的心立即软了下来。
听完采月的解释萧天心里好受了一些,原来两人不是一直单独呆在一起到这么晚的,原来是因为发生过男人夜闯家门的事,才会这么晚了还让裘岩送她上来的。
但是还有那个男人的事呢,她怎么可以夸别的男人性感?她究竟想干什么?
可是萧天又并不想让采月知道那两天在这屋子里其实一直有他的人在暗潜着,因为那极可能又会让她再次回到之前两人不愉快的那段时光,甚至连床上的亲密活动都无法顺利开展。而且萧天也不想让采月知道那个男人太多的事,因为那可能会让她更加心里不安。
算了,她也只是随口一说,何况那个男人再性感他自问自己也能把他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