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上,月朗星稀,光华洒落时,皎洁明亮,为漆黑的世界点上一盏明灯。
十里外,有一条横跨法阵的河床,已经枯竭,独留其形,其中有一颗巨大古树扎根,高可顶天。
树身已然枯瘪,没半点精气,枝桠軋张,映射于大地,宛若老龙盘踞大地,又仿佛死神在轮动冥镰,有些可怖。
可是,这颗古树表面,时而诡异的纹路爬行,内蕴磅礴奥秘,沧桑荒凉。
在树下,有一个人影端坐,一动不动,似乎已被勾魂,可乍一看,他的身上居然有光华闪耀,如天上星宿,神秘而古远。
老鼠?
成元旭觉得树下影子有点熟悉,故而顶着迫人威压,往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时,那人的样貌一览无余,确是老鼠成天颂无疑。
此刻,老鼠神色庄严,身上披着银光,圣辉闪现,朦胧如雾,恰似太阴,让人有拜月之感。
成元旭闭眼,用心观摩,竟在老鼠身上感受到了道意,虽不浓郁,韵味却十足。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铺陈于地,绵延无止尽,遥不可及。大道的两边不时有鬼火喷薄,有妖兽咆哮,有仙神阻路。
而老鼠则坐在这条大道的起点,形单影只,似乎在告知世人,要攀登这条路,必须耐得住寂寞,经得住考验,握得住生死。
识道!
成元旭身体大震时,神色为之欣喜。他没想打,老鼠还真的在此地寻到了自己的机缘,得以识道,真乃造化弄人!
恍惚间,那古树动了一下,接着这片大地忽然颤抖,慢慢龟裂,仿佛此处大地的水分被吸干。
与此同时,成元旭的双眸睁开,凑巧看到了古树上,有一缕绿芒一闪而过,很诡谲.
“本已死寂,竟然逢春!”成元旭大惊失色,心神骇然。
动静很大,老鼠却一无所知,他在与道交心,身上的道韵越加浓郁,银辉在他身上流淌,犹如潺潺的星河,仿佛他已身化苍穹,浩瀚星斗在他体内发光。
“为何我识道时,与之相差这么多?”成元旭喃喃时,一头雾水。
时光流逝,日月更替!
清晨,太阳初升,紫气东来,那漫天红霞宛若出嫁闺女,明媚动人,娇艳欲滴。
此地的异象也被骄阳替换,不复存在。刹那间,老鼠眼眸开阖时,迸出一抹异光,那是慧光,也是道光,一朝顿悟,一夜即逝。
此时此刻,他已识道,身上的光辉逐渐内敛,恢复原先那鼠目面孔,随后她起身时,晃头晃脑。
“从那两人的言语之中,不难猜出,离开三千里之外,怕会有祸端,可是我们都走了三千多里,却安然无恙,恐怕他们是危言耸听,吓唬我们了。”
“哈哈…不过还是多亏了他们,我才能得此造化,终于识道。”
老鼠甩头抛却纷乱头绪后,他的脸上随之挂满欢喜,立即搭住成元旭的肩膀哈哈大笑,乍一看竟有些忘形。
“别碰我,我不喜欢你。”
成元旭推开对方,故作呕吐状,不过心中为对方高兴。
之后,成元旭问起老鼠为何会在此斩获机缘时,他得到了怪异的答案。
原来,老鼠之所以能识道,正是这颗古树所致,老鼠刚至此地之时,发觉古树很怪异,忍不住上前触碰,也许是机缘使然,在他碰到古树的刹那,竟让他在古树上猎取了道意,从而识了道。
“我们该走了,一夜未回,他们怕是着急了!”
说话时,成元旭忍不住多看了古树几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不禁立即催促老鼠离开,以免多生事端。
然而,在二人迈开脚步时,那棵古树后面,光芒大亮,居然浮现出一道水墙,水波荡漾时,竟出现了一个门户,随后只见几个人影如鬼魅般从中走出,眨眼便出现在俩人的视线中。
阵中阵!
成元旭惊诧,他没想到,在大阵之中,还有内阵,环环相扣,尽可能将此地画为天牢,与世隔绝。
“风师兄,看你红光满面,看来此次参悟,收获颇丰!”
“那是自然,风师兄是何等天才,恐怕不输于凌师兄,晋升有望啊!”
此乃九位气势不俗的青年人,他们刚现出身形,便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尤其是中间那位青年,他容貌俊逸,一身白色长袍,给人超俗之感,被八人簇拥,受众人阿谀,可见他身份定然不俗。
“嗯?此地怎会有淬体凡人前来?”
谈话间,有人发现了不远处的成元旭以及老鼠,双眼猛地收缩时,登时开口。其言语之中,有不善,有不屑,还有倨傲。
更在此刻,那人的身上,即刻爆出一股惊人威压,直指成元旭二人,登时令他二人有种被山岳压顶之感,双腿瞬间弯曲。
“祸端来了!”成元旭瞥了老鼠一眼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鼠苦笑,刚才他还自语别人吓唬他,可没过多久,才知道别人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确有其事。
“大长老曾颁下法旨,脱凡之下,禁止踏足此地,你们好生大胆,竟敢违抗法旨!”
方才说话的青年挑眉瞪眼时,开口大声喝斥,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容。
听到对方的话,成元旭俩人神色很是难看,虽有心辩解,可是却不知如何解释。
毕竟,之前那两位青年尽管没没说是大长老颁下的法旨,但曾告诫过,让他二人不得走出三千里的之外。
为此,成元旭二人很无奈,若跟对方说他二人不知道法旨的存在,对方极有可能会找上那两位青年,查明真伪,那样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祸端。
所以,面临对方咄咄逼人的气势,成元旭以及老鼠选择了沉默,保持缄口。
可是,由于他们不作答,立即惹怒了对方。毕竟于对方而言,成元旭二人好比蝼蚁,而自己竟被蝼蚁无视了,简直不能忍。
只见青年冷哼一声时,身上煞气冲天,随之身形一闪间,眨眼又回到了原地,在外人看来,他似乎未曾动过。
然而,下一秒,成元旭二人却如断线风筝,向后倒飞,更是不停地咳血,血雨洒落纷飞后,俩人重重地摔倒乱石中。
原来,不是对方没动过,而是速度太快了,快到成元旭二人毫无还手的机会。
对方如此实力,若决意生杀他们,绝对能顷刻间将自己扼杀此地,恐怕连开启宝库之门的机会都没有!
“难道今日难逃一死?”
成元旭以及老鼠互视一眼时,登时苦笑。
“说,你二人为何来此,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便是你们的四期!”青年戟指怒目,眼神迫人。
听到对方的话,成元旭二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因为他二人真的不知从何解释。尤其见到对方杀意弥漫弥漫的眼神时,更是心寒。
“当真不怕死!”
看到对方依旧默不作声,青年越加愤怒了,他右脚蹬地时,凌空飞起,随之弹指间,一道火光横空时,一分为二。
只见两道火光如同两颗陨星坠落,红芒滔天,其中更有经文流转,气息无比炙热,跟地火的温度不遑多让,似能熔化一切。
火光瞬间即至,此刻成元旭二人的的视线之中,已别无他物,只有漫天红霞遮盖天穹,日月已然失色,死亡在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两道寒光袭来,此地气温直转而下时,漫天雪花飘絮,天地为之冻结,奇冷无比,仿佛隆冬已至。
哧的一下,两道火光也瞬间被冰封,随之崩溃,化为雾气升空。
“王师弟,两位无知凡人罢了,何必大动干戈,徒增杀孽。”
这时,一句不带任何情感的言语传来,如闷雷炸响,直击人心,有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听到此话,那青年转头望向那开口之人,神色有不解,却不敢有半分忤逆,脸上更不敢现出半分不快,相反,他还要展现他的奉承功夫。
“哼,风师兄大度,不与你们计较,还不跪下谢恩?”
闻言,成元旭俩人依旧保持沉默,双眼死死地盯住对方,心中怒意滔天。
徒增杀孽?大度?
可笑,对方何曾用正眼瞧过自己,那视自己如蝼蚁的匆匆一瞥,或许真的如他所言,只是自己太过低微,根本就不入他的法眼罢了,甚至认为自己死在他跟前,会污了他的眼。
跪下谢恩?更是荒天下之大谬,对方都不屑杀死自己,还会在乎这些?
如是想,两人第三次无视了对方,随之咬牙间,忍住剧痛,不顾口中溢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那位姓王的青年发觉自己再次被无视,羞愤难当,身形一动时,便要再次出手,擒杀成元旭二人。
可是,又被姓风的青年横手一拦,挡住了他的攻势,随之只见风姓青年随意瞟了成元旭二人的背影后,目露异色时,随即领众人离开了。
成元旭二人没走多远,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胸口依旧剧痛不止,自知再走下去,伤势只会更加严重,所以干脆原地坐下,运转莽山清灵诀,开启自身底蕴,恢复起了伤势。
“只因无法作答,便要杀了我们,他真的把我们当成草芥了?”恢复时,老鼠喃喃间,双眸之中,一片冰寒。
听到他的话,成元旭立即紧握双拳,身上更是爆发一股强烈的杀气,双眸之中,更有凌厉的芒,如同一把刀刃,要出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