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处觉得自己要去报案了，连着三天苏小莫的电话都不通，当苏小莫出现他眼前的时候，他发现苏小莫一脸的悲伤。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苏小莫从不会这个时候跑到他这里来的，直觉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小莫，你先进来呀！“周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
苏小莫有点迟钝地走进来，坐在沙发上。
“喝点水吧，”
苏小莫漠然地接过水杯，突然抬头问周处：“我是个特别自私的人吧？“
周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苏小莫一定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从来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就自己活给自己看，她对我那么好，就是块石头，那么长时间也该暖热了，我就是那么小气，不肯付出，只知道索取……”
周处把苏小莫搂进怀里，“小莫，不是那样的，你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姑娘……”|
“周处，我妈又走了……”苏小莫再也忍不住了，大哭起来。憋了三天了，哭得个惊天动地。
周处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奇怪苏小莫的话，什么叫她妈又走了？
“小莫，慢慢跟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6岁，我妈就没了。后来我家来了陶姨……”苏小莫有点开始语无伦次，“……她就是那么疼我，我心里早就当她是妈了……”
周处明白苏小莫这会是悔恨懊恼占据了整个思想，“织毛衣她总是先织我的，后织顾远航的；我新衣服最多；顾远航揪我辫子，就会挨打；我一嘴馋，她就给我做糖醋里脊；初中的时候，她攒钱给我买复读机；上大学隔段时间她就往我账号上打钱……顾远航生气，她只会跟顾远航说，小莫是妹妹，你是哥哥……”苏小莫就那样一直说，一直说，甚至觉得自己欠顾远航也很多，从小到大，那些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她只是没说出来过而已，现在说，想听的人却不在了。
直到哭得鼻子也堵了，声音也沙哑了，最后头枕在周处的腿上睡着了。
周处就那样听着，苏小莫虽然说得有点混乱，他也听出了个大概，怪不得他总觉得苏小莫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也知道为什么苏小莫什么事情都不想说了，可能很多时候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她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不是不愿意付出，而是担心付出了以后的落空；就那样一直忍着，所有的情绪和情感都积在心里；她那么地爱陶姨，却是选择了远离；心里都承认了陶姨这个“妈”，那么多年却一直没叫出口。那么，苏小莫对自己呢？周处突然明白为什么苏小莫有时候会忽远忽近了，苏小莫对自己是有感觉的，只是犹豫着，没敢靠近罢了。
苏小莫的头转了一下，周处以为苏小莫醒了，
“小莫，到床上睡好不好？”
苏小莫没有应声，右手搭在左臂上，轻轻地拍着自己， 周处心疼起来，小心地覆上苏小莫的右手，跟着那节奏轻轻地拍着，苏小莫果然安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