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反正那人好像永远都不会累一样,只是每天到时间就会有吃的凑在自己嘴边,从抗拒,到吃了吐,再到习惯,可以镇定自若的的吃两口顺便要求他从背着的仿佛连通四度空间的箱子里换点口味,郑初蓝突然发现,原来真的人没有受不了的苦,还有自己强大的适应能力,简直奇才。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特别偏远,还是这个人专挑的山路,反正这么久,自己就没看到个人,唯一一次差点碰到个猎人,还被这男人壮硕的身姿加上快速的让人看不清身影的脚步以及行动的声音以为是猛兽吓走了。
又是一觉过后,再睁开眼时周围已是热闹纷纷,人群熙熙攘攘,大概是自己这种组合太奇怪了,路上总是有人看着他们,郑初蓝忍不住伸手捅了捅男人,然而男人依旧无动于衷,直到来到一处雕梁画栋的所在,一丝红线从楼上垂下,红线尾处是一小串红豆,随着风飘飘摇摇的摆动着,顺着红线望去尽头是一只花枝,有小小的桂花点缀在上面,而树枝的尽头是一只玉手,所谓素手芊芊,冰肌玉骨,就是形容这种人吧,一双手就可夺得所有人的关注。而此刻那手动了动,树枝微沉,自己身旁所在的这个一直沉默的人山终于开了口:
“鬼娘。”
语落,那手的食指在花枝上轻点了点,随后换了只手收起花枝,不多时,有人快步来到身前道:
“鬼先生,请随我来。”语落后一个躬身,手臂展开指向一处小巷,那楼上的树枝已被收起,看来人是走了。
而那被称作鬼的人没有说话,郑初蓝撇撇嘴,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看他们僵持,未待片刻,一颗红豆从楼上激射而出,也不知道鬼是否做了什么,那朝他射来的红豆还未及近身就碎了,而顺着那碎了的红豆后面竟是一尾钢针!
鬼快速从他那仿佛连接四次元的箱子中掏出了个东西,仿佛听到“铮”的一声,待得再细眼观去发现那是一路上陪伴自己最多的东西,馍。
然后更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把针拔下,然后把针孔附近扣掉,又把馍放回了那个神奇的箱子里面。
隐约间仿佛听得一声叹息,接着有着一道声音仿佛响在耳畔,带着丝醉生梦死的喑哑与调笑
“难为你跟个傻子呆一起了。”
随即男人动了起来,应该是那女人也跟他说了什么罢,郑初蓝轻敛星眸,撇了撇嘴,青楼是么?呵,真是嘲讽啊。
正是思索间,就见那侍从带着男人拐过几拐,来到了一处庭院,园中一树桂花,开的却并不茂盛,树下有个看背影年纪不大的小孩一身华贵,正蹲在那拿着一个小木棍扣土,异常专注。有人似乎在一侧的厢房里调音,一直用着一个曲子,却调出千奇百怪的感觉,这里的人也仿佛跟他无关,又是几息的功夫,有脚步声渐进,一只素手搭在门帘,慢慢挑开,却未见其人,只是随后传来了刚刚那个声音,透着一股慵懒与无所谓。
“他送来干什么的?”
“先生说调教。”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呵,”女人似是嘲讽的一笑,却没有接话。男人接着道
“她还活着。”话音一落,那女人明显似是知道他说的什么,那刚刚一直弹奏的曲子停止,空气仿佛有了凝固,只有那个孩子还在孜孜不倦的掘着土。
“她……她……”她仿佛有太多要问的,一齐涌上,堵在了喉咙,不知该从何问起,却是终究化成一声叹息。
“我会好好教她的,让他……只求……大人记得,他曾经答应我的。”
“自然。”男人语落,正要将郑初蓝放在地上,却突然被郑初蓝拉扯住了衣袖。看向她时便看到她松开了手,然后向自己举起,到自己眼前。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男人下意识的就把刚刚那块馍掏了出来放在她手上。
“呵,大人是教我要自食其力的意思么?”郑初蓝继续抬着头看着他,男人顿了顿,看向了那扇门,道
“他会教你。”随着话音落下,刚刚还是无人的地方转出了一个人,一身壁色的衣袍偏偏披着一件美的妖异的红色素锻,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璧色的丝带松松散散的挽着。来人没有化上艳妆,手中拿着一朵花,除了那抹红色,仿佛她跟这里并没有什么关系。
“鬼娘,你……”男人却好像明显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第一次语气中有了迟疑。倒是引得那叫鬼娘的女人勾起了嘴角。
“跟着他也好,你现在也越来越不像鬼谷出来的了。”那一旁挖土的小孩明显一顿,男人一掌气劲打了过去,顿时打散了一朵花朵,那从女人那飞来的花朵散成碎片洒在了那小孩一身。小孩直起腰,拍了拍身上的紫色绣着祥瑞图案的华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瞥了郑初蓝的方向一眼,抬腿就走。女人突然笑出声来,
“是到了未时了吧,呵,这个小孩把这棵树花大价钱买了,每日午时来,未时走。”这不知算不算解释的一句话语落,男人收回了看着那小孩步子的眼光。道,
“你知道的,除了你,没人能让她活下来。”似是威胁,似是关怀,然而因为说话的人没有声调无法推测,他又从那个箱子里面拿出了样东西递给郑初蓝,
“我觉得你忘了这个。”